“毒？”他刚刚是说了非常不妙的东西吧？
“不用担心，只是带一点腐蚀性的药品，碰了之后会肌肤溃烂而已。”太宰笑着说，身体却摇摇晃晃地像是要摔到地上去。
中原中也冷漠地看着装作踉跄的太宰并伸脚绊倒了他。
“goodjob！”你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太宰躺在地上惨兮兮地朝你们控诉：“怎么这样啊——”
你把他拎起来，借用杂货铺的水龙头不断冲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洗手间不大，要是他再高大一点这里就不够同时挤下你们两个了。
“既然知道里面有毒就别拿手直接去碰啊，”你把他想要逃跑的手按在水流下面，“就那么好玩吗？”
“只是一点点而已，顶多又痛又痒个两三天，”他像只怕水的猫咪，全身都写满了逃离和抗拒，“是一岐警官太小题大做了。”
说怕疼的不是他吗？
“不要变得习惯痛苦，也不要变得不怕疼，”你说，“不要受伤得多就习以为常，要知道就连游戏的角色里点满耐痛值也不会变得无敌。”
怕疼的话可以点防御值，再说怎么会有人习惯疼痛呢？你上一次见到缠满绷带的角色还是《浪客剑心》里的志志雄真实，他看起来比瘦弱的太宰能打多了，但结局也不怎么样啊。
你用他手臂上的一节绷带缠在手指上，驳回他蠢蠢欲动想要作妖的心：“这几根手指在完全没事前归我管了，不准乱来。”
太宰新奇地看着自己被包成萝卜一样的手指：“那我接下来几天怎么打游戏？”
“如果你不去碰那份带毒的便当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呢？”他还想着打游戏？你告诉他，“就当是因果轮回孽力反馈吧。”
他跟着你试图讨价还价，你把他甩在后面，发现原本在外面等你们的中原中也不见了。
店门口只有一个被收拾好的便当盒。
“那个孩子说有事先走了，”老奶奶和你说，“好像非常着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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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离开羊加入港口黑手党，说起来是一年以前的事情。
他想起或谈起羊的次数不多，究竟是无从回忆还是干脆沉默应对更好，这一点他得不出答案。
被刺伤掉落悬崖时他复杂的情感和麻痹的毒素交杂，隐秘的角落里有一处微不可察的轻松——找到全新依靠的羊，不再需要他了。
潜藏许久的记忆需要时又分外清晰，只是看见名字就回想起一切的迅速。
“喂、”不由分说一脚踹飞gss总部大门的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你们这些杂鱼又在计划着什么？”
没人出声回答他的质问，颤抖着在逼近的压迫感中不自量力地举起了枪。
“——肯定是到哪里大闹一通了，”太宰推着你往前走，“别管那个任性的小矮子了，只是带路的话，谁都可以吧？”
明明最任性的就是太宰了，你提起中原中也临走前还帮你打包收拾好的便当，认命地跟上太宰活泼的步调。
“说起来，”你想起他之前随口说过的话，“太宰你不是也来工作的吗？”
“这个嘛，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他点点自己外套的口袋，“要不是遇到你，还不知道要加班到什么时候呢。”
那个芯片啊。
“这个芯片是做什么用的？”你问。
“好奇吗？”太宰忽然凑近靠过来，“这可是内部机密，要告诉你也可以，不过——”
“那就不说了吧。”既然是公司内部的机密情报，你也没什么非听不可的理由。
“诶？”太宰愣住了。
“……诶？你想说吗？”你不确定地挠挠头，“不是说是机密吗？”
太宰失望又幽怨地碎碎念，大概是在吐槽你稀薄的好奇心，你还没来得及安慰一下他看上去很失落的心情，他却突然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就是那里啦，”他摊开手，“不过我不讨人喜欢，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好哦，”你没理会他胡乱扯的理由，让他在拐角处等你，“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去就回。”
当然，如果他不等你自己跑掉了你也不会有丝毫意外，你充分尊重个人的自由。
来开门的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警惕地透过一小截门缝看你：“找谁？”
报上委托人的姓名后对方也只是稍稍松懈了，告诉你那个女孩子现在并不在家，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不妙，很不妙。
你突然想起来手里这份便当还掺着不妙的成分，在你犹豫的短暂时间里门内的少年又换了一副凶狠的语气：“怎么？还有事？”
在昏暗的空间里，你看清他抵着门的一只手悄悄地伸进口袋，就形状和大小来看，应该是□□。
“……就是想起来委托人让我带个口信，”你慢吞吞地放下便当盒，“说过两天想和妹妹见一面什么的。”
门内的少年抿唇丢下一句“知道了”就将门关了起来。
太宰果然没在说好的拐角等你，他神出鬼没地把你拉进一个正好能看见门口的角落，确认你已经走远后，那扇门再次小心翼翼地打开，将便当拖了进去。
“怎么办？”你问，“他们把有毒的便当捡回去了。”
“可是拿了不该拿东西的坏孩子本来就该受到惩罚吧？”太宰举起自己被包扎的手指，“就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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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s一开始的确是与羊结成了同盟。
但是一群没有武力又缺乏纪律性的孩子能够做什么呢？与其说是同盟，不如说是他们收留了这群驱逐了领头羊的孩童。
当然也不是全无用处，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极好驱使，用来打掩护或者做诱饵都非常划算。
幼稚天真的羊崽汇报了关于港口黑手党某一处军火库的信息情报，夺取的行动他们当然也要参加了。在一切战争中，武器的数量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完成，即便牺牲也是值得的。
“停下！”少年从后面的车厢朝前喊，“你没看到吗？她掉下去了！”
全副武装的人员并不因他的呐喊减缓车速：“那是她自己没有抓牢把手，这个速度最多摔断腿，任务才是第一位，现在没空管那些多余的事情。”
少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对方冰冷的话语中又坐了回去。
“——这是你们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对不起，少年在心底和被丢下的同伴道歉，只要这次任务结束了，他们的价值被看到了，他一定会尽全力补偿她的。
况且、他的内心突然涌现出另一道声音：她自己有手机，一定会联系其他伙伴的。
一定没事的。
“一岐警官？”年轻的主妇给你开门，“东西帮我送到妹妹的手上了吗？”
她笑得温柔包容，像道路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女性，你会觉得她是某人的女儿、姐妹、妻子、母亲，唯独不像一个在绝路狂奔的复仇者。
“没有。”你摇摇头，“我把他们送到医院去了。”
太宰给你的建议是让他们一起发烂发臭算了，你略加思考还是决定闯进去再打个救护车电话比较妥当，再怎么说，你好歹是个警察么。
“还有这个，我觉得还是还给你比较妥当。”你拿出一个支离破碎勉强还在运作的手机，“应该是你妹妹的吧？”
“那是她过生日我买给她的礼物，”她接过，侧身打开一条道路邀请你进去坐坐，“不进来吗？”
“搞错台词了，”你说，“此时应该是和我走一趟才对吧？”
“也是。”她笑起来，“等我把炉火关了好么。”
藏在便当里的芯片，太宰还是告诉你里面是什么东西了，gss公司近来丢失了非常重要的数据，比起只是丢了一个仓库的港口黑手党来说，说不定更焦头烂额。
当然，中原君去那边一趟，他们还有没有剩下的心情焦头烂额就不知道了。
“那位太太，恐怕也是嫁给了gss的成员吧。”太宰和你走到路口，“女人一旦狠下心来，还真是可怕啊。”
大部分的少年都还在医院里，只有一位症状较轻的女孩子被带到审讯室里，脸在头上鲜艳的红色蝴蝶结发卡衬托下显得有几分惨白。
见到被你领着进来的主妇时不可置信地喊起来：“竟然真的是你，你知道多少人因为你还在医院里吗？”
“——那你们为什么要吃呢？”主妇淡淡地把她的质问堵了回去。
“诶？”少女愣住了。
“如果只是找东西的话，怎么会那么多人都碰，”她问，“只做给妹妹的便当里，我想放什么都无所谓吧？”
“那是因为她每次都会分我们吃啊，”少女慌张地解释，“每次我们都是问了才吃的。”
“是吗？”她又问，“那这次她说可以吃了吗？”
就连单独买给妹妹的手机，也不能完全支配，只能在固定的时间和她短暂地通话十几分钟，在其他时间打过去时总是要很久才能接起来：“东西很好吃啦，姐姐每次做的天妇罗我都有好好吃完的，只不过太多了，我分给其他人吃了而已。”
因为发现忘记在便当盒里放妹妹最喜欢吃的天妇罗而打电话来的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呢？她挂掉电话的时候，打碎了一只杯子。
“说啊，这次你问过了吗？”她把那种平易近人的笑容生硬地挂在脸上，“她回答你们了吗？”
从车上摔下来，孤零零地只能躺在地上等着路过货车碾过的妹妹，就这样死去的妹妹，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怕黑又怕冷的妹妹已经不在了。
“我们是怕你太伤心才——”少女急着辩解，触及到她冷冰冰的表情不敢再出声。
“少在那里装无辜了，你们是担心我不再和你们联系了而已，”她说，“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把不能再呆在羊里的我物尽其用地推了出去。”
“还有、”她趁着少女发愣的空隙补充，“那个发卡，也是我送给她的。”
少女慌张地去取头上的红色蝴蝶结，漂亮的发夹连同两三根头发一并被强硬地摘下来，丢在桌子上后跑了出去。
“我并不后悔。”
“邪恶的人不会因为年幼而手软，善良的人不会因为长大而冷漠。”她的面庞冰冷而空洞，“我比谁都清楚，那不是一群孩子，只不过是没长大的恶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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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你茫然地问，【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文明城市。】系统告诉你。
太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你的手机里存下号码，此刻发来消息：【翘班了，去喝一杯吗？】
【还没到时候，】系统说，【还不到可以开启主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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