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排异反应
三天了，整整3天了，那个蛮族少年终于苏醒过来了。
急匆匆的放下手中正在进行的建木母体样本测试实验，刘羽脸上露出少有的欣喜表情，借着自己最高权限，一路无阻的从3里多外的子鼠实验馆飞往丑牛实验馆。
很多机关符文仪器不过是在模仿神念的作用，视、听、嗅、尝、感、识，刘羽已经将视、嗅、尝、感都深化到第二阶段。念力扫描过后，刘羽意外发现母体卵的蛮族少年此时处于好的不能再好的状态中，甚至有了很弱的木属法力。
完美融合，竟然是完美融合。
刘羽的心情变得越发的好了。30多万人次的融合，完美融合情况，他之前一共才遇到过3例，少年是第四例。
环纹岩体棚顶的长管水晶白炽灯下，见到中年脸上的喜气，周围的密封白袍们纷纷舒了一口气。中年那数十年如一日的金线袍，因为带有自洁功能，而从来没被换下过。即使一直在中年身边，几个老副手的记忆中，只有中年在这一服饰中千篇一律的威严形象，屈指可数的3次微笑，都是近十年内的事。
一边腾空飞舞到8米母体卵旁边的中年，并不知道手下腹诽着给他的微笑计数，一心靠近了再次确定少年此时的状态。理论上，发型奇短的少年，应该早在两天前就神魂崩溃了的。
可是，蛮族少年没有一点被9化植核吞噬的迹象。因此，尽管少年每个时辰都会吸收掉上百份单次三段实验的药剂量，刘羽照旧让副手们从库存搬运百年档的药剂给少年，期待他能成功挺下来。
原本，刘羽没想过少年能下来，仅仅希望少年多坚持一会是一会儿，得以让9化植核尽可能往幼苗方向生长，而不是胎死腹中。
没有萌发灵性的植核，不过是一株随处可见的普通植株，以后就算用最好的养分环境培育上百年，也不一定能让它生成灵智。所以，刘羽为了增加9化植核成为智慧妖植幼苗的可能性，即使用光4年库存量的药剂，也不会停下这次实验。
现在仅仅耗去不到5000份的药剂，少年竟然完美融合了9化植核，为他以后实验方向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乾一万剑草、龙蚺墨藤、千符万衣榕、天衍原根……
知道少年作为完美融合者，对催眠药剂有足够的抗性，已经清醒着，兴奋异常的中年，开始喋喋不休跟他科普了起来。
“你知道吗！
人族是四大灵猴后裔，而四大灵猴自天地而生，每个人族其实都有对天地五行的亲和力。那些凡人不是没有灵根，而是弱到无法感应。
平均一万个人族当中，才有那么一两个神魂契合了天地间的灵气属性，先天蕴化出实质性的灵根，有了修行的更高基础。
至于剩下来的凡人，对灵气的感应力太弱了。我们基地有一座灵根测试仪，可以精确到0.1，但他们却无法上面显示读数。而最弱的灵根觉醒者，都有1以上数值，跟凡人相比，有数百上千倍之高的灵气感应力以及控制力的位差。
这样的凡人，我们就算在他体内植入富含灵气的普通妖植，他也一样无法感应到这些灵气，不能直接的使用这些灵气做什么事。
妖植没有灵智的话，融合者顶多控制妖植发出一两计天赋法术。之后，因为融合妖植没有成熟体的庞大身躯，也没有高灵能浓度的环境，植核者自然恢复灵力都要个把月的时间。
这样的植核者，比同阶的灵法机关还要次上几等，我们为什么还有让那些凡人受这个罪，直接发给他们一人一个手触式机关就好了。
所以，植核想成凡人的附加灵根，必须要有控制灵力变化的灵智，还要有足够强大的神魂，才能在凡人的指挥下快速的修炼恢复，释放各种它们天赋外的同属法术。
而基地的最终设计目标是，寄生植核跟凡人的神经系统完全勾连起来，它的神魂也成为凡人附属魂魄。这样一来，凡人等于有了灵根一样，能跟修真者一样的修炼，一样的使用灵力。
可惜，神魂太过复杂了，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修真者可以接触的领域。30多万次的植核实验，我们一共才碰到四例植核魂魄愿意主动附属人魂的情况，这其中还包过你。
其他人就没有这般幸运了。植核尝试控制寄主失败后，会收回与寄主神经联结的大部分根络，神魂也独立于寄主存在。加上，植核第一次成功融合强大妖植之后，神魂也随之蜕变得越发强大。最后，已经强大、不甘束缚的它们，会开始尝试夺权身体的控制权。
这就是排异反应，是我们至今无法解决的问题。
你很幸运，没有这个烦恼。但你的那些同族不一样，他们要么一直维持比植核更加强大，要么服用青霜丹来压制它们。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被寄生植核控制了身体，吞噬了神魂。”
———
在中年开始说话的时候，他就让8米母体卵松开36根植入少年体内的生体管，同时让它排出复合药液。此刻，效用依旧的药液到了巨大卵体的底部，方宇也踏上那弹性十足的生物层，露出胸口以上的位置。
进化型智脑跟9化建木植核的剧情很复杂，可简单说来，无外乎是在争执一个主动权。
生物智脑不是这个世界的生命，甚至不是自然生命，根本没有灵魂体。而9化植核初生不久，缺乏智慧，对生物智脑这样海量数据狗，意识上根本无法抵抗。
一顿你死我活的角逐之后，它们最终互相妥协了，并在两天前就结束了。而且，由于生物智脑先天限制，方宇得到一个很奇特的附属魂魄，还通过它来一点点修复上千次绝望幻境造成的神魂损伤。
方宇有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的理由，所以无数次重复轮回中，他一直掌握着那点清晰的本我，所有神魂损伤只在那混混沌沌的外部。
而在碎灭原界的念修体系中，这一部分属于人魂内很容易恢复的可消耗部分，方宇本身只被无尽困顿袭扰着。在美美睡了6个时辰后，他又再次苏醒过来了。
不过，他体内那个集合了生物智脑跟9化植核双重特性的新住客，一副没有满足样子，不断向外界吸取养分。他只好在附属魂魄持续萌发的暖和中，继续装睡。
现在，休息两天多、精神十足的方宇，摇头头发脸上的残余药液后，直指重点的问了中年一句。
“为什么不让凡人第一时间跟寄生植核签订契约。”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想要强行跟灵智觉醒的植核签订主仆契约，必须要有出窍期的神魂修为。
念修的出窍期相当于气修的筑基境界，加上神魂天赋者出现概率非常之低，百万人都不一定有一个，而且没有规律，这比让筑基修真去融合植核更不靠谱。
如果要强行帮凡人压服植核，帮两者签订主仆契约，那至少要元婴修为才行。可你要清楚，大隋世俗界中，灵气淡薄，元婴修者是从来不现世的，别说特意飞过来帮凡人签订这小小的主仆契约。”
对于植核的排异反应，刘羽早尝试过各式各样的方法，下意识的对少年的建议进行反驳。
“如果是共生契约呢。”
方宇来自高度信息化的星空世界，思路非常广阔，心里按下那个过分夸张的想法，先用正常点的建议探探路。
“共生契约，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想法。金丹期修真者，就能压迫诱导植核跟凡人签订这个契约。
但还是那个问题，一亿人族中间才可能出那么一个金丹期的修真者，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替自己对应的每一个凡人完成共生契约。”
听到“共生契约”后，中年想到那份暗卫整理的资料中，12人来自于一个机关术异常发达的小世界。也许少年有什么特别的思路，刘羽回答得也越发重视了。
“如果用反向的主仆契约呢。”
“凡人做仆，植核做主。
好想法，这样一来，植核就不会再伤害作为仆人的凡人了。而且，植核灵智简单，又长期被寄主影响；加上人族头脑聪慧，到头来还不是听凡人的。
天地万灵都有自利的本性，只要筑基修真拟定一份灵契，植核是不会拒绝多一个‘无害’的仆人的。这个办法简直完美，神兵育成基地的那些小组成员一个比一个蠢。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有想到，害我一直不敢用过分强大的妖植来做实验。
你们蛮族一向有先祖崇拜、借助祖灵力量的传统，接受这样的事情比较容易。但人族这边，那些修真门派一向标榜人是万灵之长，不会同意我们这种做法的。
呵呵，那些家伙不同意又怎么样，他们还能把所有植核者都杀了不成……”
说着说着，一身金线袍的中年就仰天笑出了声。就着这个兴头，刘羽耐心的等少年换上衣服后，跟少年就“反向主仆契约”的问题详细讨论了起来。
———
大概是植物种类太过丰富，很多东西都有现成的，大隋王朝中的橡胶制品还没有那么多的人工成分，丑牛实验室中那些副手的隔水衣物，是在蚕丝衣物上面抹上一层天然橡胶而制成的水胶布。只有盖在他们脸前的透明色胶层，是精工调和出来的弹性胶料。
白色水胶外套并不是以强求完全隔菌为目的制作的，背后还有一个梅花状的千层布过滤孔，保证了副手们的呼吸流畅。扁圆实验场的左侧间，长期在儒家尊卑教育影响的密封白袍们，很自然的木直在周围，等待刘羽的吩咐。
而刘羽正跟搬椅子坐在他旁边的少年聊得飞起，时而发生语言碰撞的冲突。时间离少年穿上异位面风格的古装外套过了半个多时辰，这会儿只听少年继续高谈阔论道。
“前辈，我们是在让植核能为凡人所用，而是不是为了让凡人成为植核的奴隶。
签约方面没有必要这么苛刻吧，要我来，就让植核跟凡人从平等契约试起。假如不行，再一点点加码。”
方宇能推测得到，他提议这个‘反向主仆契约’，百分百会被用到自己那些队员身上，努力设计了3个版本的主仆契约。它们样式跟星空世界的劳工契约很像，不利影响还一个比一个小。
如果不是灵契语言直指本心，植核的新生灵智即便不明白逻辑陷阱，也能感觉其中的不对，最终放弃灵契。方宇甚至想借逻辑陷阱，直接将植核反过来绑定到寄主身上。
坐在另外一张草藤椅子上，刘羽很久没遇见过敢这么跟他针锋相对的年轻人了，找回曾经聊天的感觉，心情不错。同时，刘羽发现植核神兵一直难以处理的技术问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跳过，更是畅快无比。
猜测年轻人是在为他那些同族争取更好的利益，刘羽对眼前少年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笑朗朗的跟他说道。
“小家伙，在担心那些族人吧。
放心，神兵基地这边筑基修真很多，我让他们一个个契约替你那些同族试验过去。”
“谢谢前辈。还有，我真可以在这边学习这里的学识吗。”
因为灵契语言的关系，主仆契约最好条件也不过是寄主无偿供给植核精气，植核看心情为寄主提供帮助。其中，方宇特地用十多条三年不能扎根、十年不会开花之类惩罚条件避开违约处罚，让寄主在有能力承受撕毁灵契的伤害时，可以随意撕毁这个契约。
而他之所以这般主动，一他在中年啰嗦中察觉到自己的重要性，才敢这般大胆的向中年提出那样异想天开的建议；二他越靠近基地的研究项目，越能靠近他成功逃离的路途。
能为队员做得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本着试试又不会死的心理，方宇之前问了中年，自己可不可向他学习研究相关的知识。中年虽然拒绝了他，但表示可以派一个人每天教他一些东西，还煞有其事的考核了他基础知识。
“放心吧，我堂堂一个一品学士，不会骗你的。”
白色灯光下，中年站了起来，正面回应了方宇的问题。那古袍上的金线条纹随着中年的起立，迷幻着刺眼的眩光，似乎像留住什么人。但刘羽知道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筒，扔给少年说道。
“里面是一部饕餮驻形诀，是体修法中少有能直指不死境的修炼法，也是我身上最好一部体修法。当初我可花了老大代价才老对头那里换来它，算是对你奖励吧。
拿去好好修炼，如果你能找到它后续的万兽化身经，说不定能一路修到超脱升仙的境界。
等会你跟守卫去中心区，他们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我给了你天级的待遇和权限，希望你能学有所成，别让我失望。
我先走了，那株建木母体还等着我呢。”
其实，中年从少年反常行为察觉到了那些不对。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愿意成为实验品，甚至还能跟他这个首席研究者款款而谈。
但不管少年是惦念另外一个世界的族人企图逃离，还是向往自由想要偷跑。只要少年没有元婴实力，根本无法从这座基地内离开，刘羽放心的很。
于是尝试用好处绑住蛮族少年的心，并隐晦的警告一下他后，中年就直接鼓着金线袍飞走了。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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