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鬼生周正（一）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看着手上这张纸条，栏隔分段的书房中，方宇犹豫着见不见那个束冠的惨白脸。
早上，他在倚翠楼醒来。前所未有好好休息过后，他精神满满的赶去老先生的住处，躬身着等候老先生起床。
神兵基地是一处封闭所在，所有阵法、机关设备的维护，都需要里面的人自己完成。因此，这边也聚集了不少机关师、阵法师、符文师，老先生正是一个退休的阵法师，见他有学习阵法的欲望，就主动教了他很多。
毕竟，他这样勤学刻苦、尊师重道又聪敏好学（有‘九化’辅助，学不快才不正常，举一反三都太简单了，举一反百都只需要用到‘九化’的少部分数据量）、前程远大（中年虽然没有正式宣布，但是基地大部分高层都知道他会被中年往绝顶战将那方面培养）的学生，非常适合传承老先生的衣钵。
碎灭原界是一个很重视师徒传承的地方，多数寿元将尽的前行之人都希望将自己的一生所学传下去。
老先生见他还有学习机关、符文的想法，说了一句‘阵法、机关、符文三者在前面打基础地方非常相似，一向不分家的，我的那些老友也不能将他们的传承带到棺材里，你明天跟我去见见他们，看有没有人还有收徒的心思，你这么小，又这么聪明，是该多学点’。
然后，为了快速融入各种任务而无意训练出表演型人格的方宇，当然很快得到其中7个老头一致认可，还要额外精修2个阵法方向、4个机关方向、一个奇特的‘空符文’方向。
再然后，方宇前去西面书阁借取先生们说的必读书籍，遇到一个脸色惨白惨白的肾虚公子，递给他一张字条说。
“最近，方少弄出好大的声势，在下一直久仰之极。巧的很，在下正有些事想跟方少好好聊聊。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过后，方少再决定来不来，我在露晨轩等你。”
———
‘意会言传个鬼，数据组最强大三股势力的领头人是鸠魔、六段、鬼生。这个痨病书生，是那些消息掮客的头子，最为狡诈不过，难道看出我想干什么，想以此威胁我。
操蛋，这个家伙是有灵根的修真者，修为高绝，还灭不了口。’
神兵基地实验体中，凡人、蛮族、武者、修真比例越是200：5：50:1。灵根修真有了丰富丹药供给，修为往往能突飞猛进。方宇确定自己打不过这个数据组积年老人后，引灵构型出一团小火，烧了这张条纸条，开始考虑如何跟他接触谈判的问题。
———
环纹岩顶再次到了灯灭时分，方宇换了一身自己带来的黑色越野服，悄悄从自己住所摸去鬼生的露晨轩，见鬼生果然还亮着灯等他，一见面就先声夺人道。
“鬼兄，本少来了。你们‘西漠’也想投效与我，只是不想让六段、鸠魔因为警觉抱团在一起，才特意约我晚上偷偷来见你，达成一些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说出你的条件，不为难的话，本少可以收了你们这些人，正好为我将来的天军做探报。”
‘我现在被筑基修真隐身监视着，有什么事，你最好能找到神鬼不知的方式跟我聊，否则，我们只能一排两散了。’
谈判心里学里，有种东西叫做客观因数，它们往往无法被人为改变，甲法也往往能借助它降低给乙方的成本。方宇这样，也是想借助‘监视’这样的客体威胁环境，让鬼生默认‘西漠’投降的掩护概念，不至于向他提出太过分的条件。
结果，事情的发展证明他想太多了。
十数个竖竖横横的书架间，在这间拆建合并长屋内，留下一个曲形往复的通道，以及两人现在会面的小空间。鬼生听到方宇的话后，没有一点惊讶的灵能波动，依旧习惯性咳了咳说。
“方少真是快人快语，做事一点都不含糊。‘西漠’可以为方少所用，但是方少能不能听完在下的一个故事，答应在下一个小小的条件。”
同时，方宇的神魂，在‘九化’一次警报提醒中，收到一份神识信息。
‘方少之前的那些小动作，别人或许难以理解其意。在下修有南方魔教的六欲法，最是善读人心，见消息流转间，那些人渐渐不安惶恐起来，知道方少是离间人心，想要鼓动他们跟方少逃离此地。
又巧的很，我背后的某个秘社，刚好也想逃离此地，想引见方少参一股。
我的故事很长，今夜我们可以慢慢聊。’
———
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包过他眼前这个书生气质十足的人，如果不是屋顶仙人图画下的长管白炽灯太出戏，方宇真以为自己到了某个以封建王朝为背景的虚拟世界中。
身上这件携带着大量口袋的多功能越野服，更让方宇注意到自己跟环境格格不入，似乎要脱离这个世界似的。
‘大概是大脑先前高度紧张、高效准备应对一切，突然发现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找些背景填补它的工作需要吧。’
突然间有了将书屋中点点滴滴同时了然于胸的既视感，方宇没察觉这是他身体机能即将完成一次蜕变的征兆，科学的自解一下，继续了跟鬼生的话题。
“说吧，我有的是时间。”
‘你们有多少人，我需要他们的名单，神识讯息可以绘图，所以你将他们影像投影过来不难。
我在这么点时间已经扭转了人心，你要相信我的谋划能力，可以将所有的参与者运用的更好。’
“不着急的，真不着急的。”
扇子开了又叠，反复露某片峰雾奇山，用两句话定性之后，鬼生没有给少年神念回应，而慢慢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叫周正，5岁以前的记忆很模糊了，依稀只记得是在一座很富贵的宅院里，被很多人伺候着。
后来那时，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一个仆人带着我逃跑。
再后来，那个仆人为了帮我引开追兵，也出事了。
于是，我就成为流浪街头的一个乞儿，在7岁那年又被一个叫‘蝶吟’的情报组织收留。他们检测出我是三阳之体，而且有灵根，因此对我重点培养。
17岁那年，我考上秀才。‘蝶吟’将我送去林家卧底，而这段时间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
‘靠，一个配角，要不要给自己弄这么复杂的背景故事，还从小时候聊起。’
见惨白脸书生一直聊着自己那段与林家小小姐爱恋经历，一点也没有理会他那个传音问题的意思，方宇不禁吐槽了一句。
“怎么了，方少似乎有点走神。”
几碟干果、小糕边，周成见少年神色有些飘然，停下蕴着故事的情感，疑声问道。
星空世界，情感故事比书生精彩感人的早被人们编烂了，方宇又不怎么懂爱情，当然不会专心吃这样的狗粮。不过，这种事，方宇肯定死不承认的，借着‘九化’的记录，反诘道。
“周兄，这肯定定是你的错觉。我还小，不懂情情爱爱的事。但我可不像某些人，别人说过的话，一定都能认真听进去的。
比如月瑶天生聪慧，小小年纪都懂很多，在周兄面前漏个小脚都会脸红。又比如那些少爷小姐想一起捉弄周兄，小月瑶假装摔跤，不顾男女之防倒到周兄身上将纸条塞给先生。还比如，周兄顺道提起一句，自己七窍彗心无意被南方魔教某个弟子看重，秘密收为外门弟子。
周兄最后说到自己似乎被‘蝶吟’看出动了真情，因而被他们出卖了。”
“倒是我孟浪了，忘了方少的年纪。”
觉察自己通情秘法是在做无用功，周正立刻借话退让一步。
他用六欲法窥探少年时，感觉他似乎是在闹事街头窥探众生一样，以为少年也是早熟多智多情之人。现在，少年一说，周正猛然想起手下人提过少年的两个侍女还是处子，惊觉少年真是未有长大。那些纷乱情感也许是少年的特殊天赋散发出来的，再多情神慧的人，正常哪个会一瞬百千情绪。
原本，周正想借助少年对他们爱情的认同感，帮他照顾某个人，好感加人情，少年一定能帮他完成这个承诺。现在，他只能转换后备的那个纯交易方案，继续道。
“你是对的，我说到自己被‘蝶吟’出卖。
但是，‘蝶吟’派我过去目的，正是要我成为林家的女婿，让我打入僵木城第一世家的内部，方便他们行事。而且，我对‘蝶吟’的价值很高。他们不可能随随便便放弃我，只可能是林家出了问题，他们想利用我这个可能不会听话的棋子最后一次，才命令我去勾引王家大爷的第三房小妾，利用我引起林王两大世家冲突。
所以，我逃了，没有躲入林家的庇护，让冲突加剧。
后来，我在逃亡过程中受了伤，就被人抓到这里来，成了这里最为神秘的鬼生。
这几年，我因为急于求成，让植核变得越发强大，渐渐压制不住它了，就算青霜丹也无力回天。我知道方少是完美融合者，没有排异反应的威胁，一定能活到最后。
所以，我想用六欲法的法门，跟方少换取照顾好一个人的承诺，她正是林月瑶。这么多年过去，我担心林家出了问题，连累到她。”
“这其中变数太大了，我不能给你这个保证。万一她已经死了呢，还有僵木城是哪里，我将来不一定能找的到它。
现在，我只能承诺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你照看她一下。”
听完大概后，方宇表面上沉稳的回应周正的问题，传音时却怒开了花。
‘你想死吗，当着监视者面，将顶级青霜丹也压制不住排异反应的事情说出来。
幸亏——，算了，即便你是将死之人，我也不能信你太多。
看你一副要死的样子，我保证有能力一定好好照顾林月瑶，你死前将‘西漠’过度给我吧。’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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