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我占星时意外招惹人鱼后 > 第3章 霸王别姬

“咳…想来孤小姐…是想这张桌子靠后又…空缺,才在此落座。使…咳咳…阿柳误会,多有冒犯,还望…孤小姐见谅。”

        风离云右手微微握拳,遮住口,边咳边说,强撑着说完两句。然而强烈的“咳意”,根本不给他开口说第三句的机会。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风离云这一咳,便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柳潇邪被他吓到了,急急忙忙又是拍背又是递水,生怕这位又尊贵又娇弱的爷在自己手上出事。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硬拉着风离云出门看戏的。

        期间他自己面前的茶杯被不慎碰倒,袖子湿了一滩。在寒冷的气温中,已经生出冰碴子的袖子,连在场所有人任意的一个目光都没有分到。

        长芩细细打量着坐在自己斜对面,咳得已经缩成一团,整个人像个绒毛球一样,双目氲出水气,眼尾微红的男人。原先本不敢肯定的猜测,现已经大致确定。

        面前这位咳得止不住的男子,确实是邶国耀王公子。那位大陆闻名的“久病无医,体弱残废;吹风咳,出门喘;药不离手,茶不离口”最得国君宠爱,并且钦定为储君的娇贵公子。

        据传闻说,邶国国君膝下本有三子,他为了让自己哥哥的儿子也就是风离云,名正言顺的坐上储君之位,亲自设计处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

        只是娇弱矜贵,被捧在天上宠成这样的人,居然从邶国横跨半个大陆来到楠国?

        她觉得风离云娇贵的像只幼猫,甚至不需人为干涉,光是这百年不变的寒冬就能侵蚀他的生命。

        待稍稍平静后,风离云接过柳潇邪递上的热茶。身后的侍卫从身侧包袋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弓腰双手递上。

        柳潇邪就着风离云方才印尽的茶杯,拔出玉瓶木塞,将玉瓶中的液体到入杯中。他看着离云抬着茶杯,贝齿轻咬嘴唇,神色纠结,嘴角微微下垂的样子。抬爪一拍脑袋,“怕你了”,拎起桌上冲茶的水壶,水倒入杯中将药液稀释。直到盯着离云将药完全饮下,才将水壶重新隔在桌面上。

        “你看看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咳别忍着……得,别拿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可遭不住。”

        “阿柳…你先和人家道歉,咳…”

        “……靠!孤小姐,我承认,是我唐突了,这事是我的错。这样,你今儿个在这的消费全免,再送你一片花帖。拿着它之后来风月堂有预留好的包厢,最适合你这样儿爱偷跑出来玩的小姐了,你回去拿去你小姐妹们面前。炫一圈,绝对倍有面子。”

        长芩接过柳潇邪递来的粉嫩卡片,交给春雨放入荷包收好,此事就算了了。

        天上游荡的云朵酝酿了一整天的雪,终于洋洋洒洒飞落大地。台上花美人摇曳着莲步踱到台前,施施然行李。一出霸王别姬的戏剧就此开场。

        戏至一半,众人皆专注于戏剧。只有风离云目光空洞不知在思索什么。

        在长芩看不到的角度,风离云隐在桌下的右手正缓缓缩回袖袋。双指从里面夹出一包半掌大小,由芦苇纸包裹,细麻打结的纸包。宽大的狐裘遮挡住手手上的动作,他将纸包平放在腿上,熟练地解开绳结。

        望着戏台目光涣散,视线的余光掠过桌面。

        他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时机。

        借着戏剧高潮,场内外人的喝彩时。他轻柔地打开纸包一角,中指探入纸包,稍稍蘸取里面白色的粉末。接着反手一摆,将纸包扫到身后地上。

        “梅花酥饼”

        一直站在风离云身后一动不动的侍卫,听到主子的吩咐,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躬身端起装有梅花酥饼的盘子抬至风离云面前。站定后,右脚恰巧踩在纸包上,将纸包完全盖住。

        风离云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一块梅花酥饼的过程中,无名指搭在中指之上轻敲几次。先前粘上的白色粉末悄然撒落在盘中仅剩的两块梅花酥饼上。

        装着梅花酥饼的盘子又回到了桌上,侍卫将盘子摆的比先前更加靠近长芩。但位置拿捏得特别好,远一分随意,近一分刻意。

        寒风掠过,风卷着雪,雪携着风,直直扑向长芩。长芩猛的打了个寒战,裹紧衣服,拎起水壶,续上茶。端着杯子先是暖了暖手,待到温度适宜后才一口喝下。放了杯子,手自然而然地伸向那盘被风离云“加料”的梅花酥饼。

        拿了一块,咬下一半,双目微眯,细细享受这美味茶点。稍顷,感觉味道与先前有一丝不同,这块好像微甜一些。

        长芩虽吃出味道略有不同但没有太在意,一股脑将最后一块也吞吃下腹。

        “小厮,再上一盘梅花酥饼。”

        招来的小厮本想答应,但转眼看见站在风离云身边的侍卫微微摇头,出口的话立马转了弯:“小姐,今儿的梅花酥饼已经被客人们点完了,要不给您上一盘茯苓糕?”

        “不必。”

        长芩拿起帕子细细擦手,有一股视线盯着自己很久了。因为幼时祸事,面容有损,她常年带着厚重夸张的妆容遮挡面容。虽然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被人观赏的感觉,但长时间被人盯着依旧很不爽。顺着视线望回去,不悦道:“风公子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久病成医,我见姑娘面容有瑕,不觉思索医治之法。”

        风离云自长芩吃下”加料“梅花酥饼后便一直仔细观察她的眼睛。有一瞬,他看到长芩的瞳孔由黑色变成了碧绿色,此刻困扰了他三年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绿色瞳孔,巫族的特征,眼前的少女有巫族血统。

        长芩心里一惊,这人眼力好生厉害,我脸上都糊的这么厚了,他还能看出来。不过当着本人的面,说你毁容了,也是挺无语的。

        “那可有医治之法?”

        “未曾想到。”

        “风公子。有没有人说过,你,情商堪忧。”长芩彻底无语了,她都已经想好如果风离云要给她看脸医治,怎么搪塞过去。结果,他不会医。

        就在此时,四周蓦然安静,台上美人自刎定格。筝与鼓在最激烈的碰撞中归于宁静。悠长的萧声顺着冰冷的空气沁入神经,君王深吻美人,拿起□□厮杀突围。萧落古琴起,在松沉旷远的散音中,君王退至江边。

        “以前没有,现在有。”

        风离云想到方才顷刻之间,因为证实面前的少女是巫族人。他决定全盘更改,换用另一套计划。

        凝视着少女的双眸,他蓦然扬起的明媚笑颜,如利剑没入胸膛,刺穿长芩心脏。美,很美,美的圣洁,却异常冰凉。

        长芩愣住了,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生的绝望与死的幸福。她不多的学识描绘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和姐姐长孤的感觉很像,用美丽优雅的皮囊包裹内在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他又与姐姐不同,姐姐身上更多的是神秘感,他则是一种与世无争,但又深陷其中的无奈感。

        此时此刻,在悲壮的音乐之中,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

        月光的光辉映入风离云眸间,眸光衬着飞雪幻化成的柔漫的雾纱。长芩脑中一片空白,脖颈随着缱绻的目光似被紧紧缠绕住,呼吸越发困难。

        一曲作罢,君王战死与美人合葬天地间。

        场外场内突然响起的吆喝夸赞声唤醒了长芩。

        风离云扭头避开长芩的视线,眼中流露出的得意一闪而过。身子靠回椅背,对着戏剧结束,迫不及待冲去找心尖宝贝的柳潇邪慵懒开口:“阿柳,记得换衣袍。”

        从小到大,久违熟悉的无视感和轻视感再次包围长芩。她迫切地想抢回风离云的目光,遂冷硬讥讽道:“久闻,邶耀王公子,温润如玉,今日一见,到是世人无知。只是不知,邶耀王公子,跨越千山万水来楠国所为何事?”

        她完全没想到,从一见面直到刚刚,她才真正关注到风离云。

        他气场隐藏的太好,温和、柔弱、谦逊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和柳潇邪两个人,简直天生一对。二人的气场互相扶持,他们站在一起。无论是什么人的目光,都只会看向柳潇邪,谁都不会在不刻意的情况下关注到他。

        若不是刚才他主动试探,她只怕,直到离开都不会关注他。想起出门前姐姐的提醒,邶耀王公子当真是不简单。

        他给人的感觉不危险,但也说不上舒服,尤其是对自己。巫族的天赋使她可以感知善恶,此时此刻在他身上,他对她毫无恶意。

        以长芩目前的阅历还无法确定,这人究竟是好还是坏。但她明白,这人未来一定会是她的目标,甚至现在便已经是了。

        此行若是为日后谋求一个变数,说不定便是这人。

        “嗯?”风离云嘴角微动浅笑道:”在下刚刚踏入楠国寻医没几日,便接到王叔父传令,让在下出使凍国。“

        长芩嘴角微抽,这人出口声音温和纯善,长的也很有欺骗感。先前还觉得是幼猫,哪想到有两幅面孔,装的真好。

        ”寻医?寻到了?耀王公子还有救?“

        ”未曾,神医踪迹难觅。不过偶遇天下第一才女姬家长孤,得与之同席,在下之幸。“风离云摇摇头,随后示意侍卫为长芩添茶,示好道:“使团明日到此,路途遥远,在下诚邀姬小姐一同前往凍国国都。”

        长芩起身拿起茶杯,手腕摇转,佯装失手,茶杯摔到地上碎裂。反手取下头上一根簪子朝着离云掷去,簪子擦着风离云耳朵飞过。金簪直直插入风离云身后侍卫的手臂里,正是方才添茶的右手。

        她拉着春雨转身离去,飘回一句:“信物,明日午时,悦来客栈。”

        目送着长芩逐渐走远,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风离云收回视线,将侍卫手臂上的簪子拔下。用衣袖擦净血迹,指尖灵动把玩起来。

        “影一,你说这算定情信物吗。”

        侍卫没有回答,他伸手为风离云扶去肩上落雪,接过小厮递来的伞,撑开。

        “影一,你看出她武功如何了吗?”

        “族主,女幼,武功未成,四成功力,可杀。”

        “伤好好处理。同今日一样,之后她对我动手,一律不许出手。你的武功好生捂着,平日里只能用五成功力。”离云审视簪子许久,终于在簪尾处循见一枚熟悉的刻印。轻吻簪子,将簪子放在手帕中包好收入袖中,示意影一回别院。

        影一抱起离云瞬间消失在戏场内,只余一字“是。”停留在原地。

        我的长芩,三年不见,别来无恙。我们昔日的约定:各自安好,重逢相识。只怕我要违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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