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战前议先锋
冬日的清晨略显昏暗，巫峡一夜之间涌进十几万大军，驻军之地炊烟渐起，军士们备饭喂马、清扫庭院，让县城比起往日来，热闹了许多，而张定国的小院却显得格外寂静。屋内兄弟二人因昨夜畅谈，此时仍在酣睡。
一名传令官来至张定国院内问道：“大王命我来寻平东将军，不知将军可在院内？”
“在，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护卫先让传令官在院内候着，随后转身走进小屋。护卫来到屋内，见二人睡的正香，只好低声唤道“将军，二位将军醒醒……”
二人正在熟睡，听到耳边有人轻唤，先后醒来。张定国起身揉了揉眼睛，见护卫立在床边，起身问道：“何事？”
“启禀将军，传令官来此寻平东将军。”护卫拱手回奏。张可望一听传令官来，便知道父王必定有要事传唤，急忙起身来寻衣物，二人穿戴整齐草草梳洗之后，便走到屋外。
传令官见到张可望，便上前行礼：“见过二位将军，大王有令请平东将军速到府衙议事。”
“好，知道了。”张可望回了一句，转身又对张定国说道：“父王召见，为兄先去议事，改日再来与贤弟饮酒畅谈。”
“父王传唤，定有要事，兄长切莫耽搁，他日，兄长闲暇之时，小弟定登门拜访。”说完张定国便招呼军士，为张可望备马。张可望牵过坐骑，翻身上马，与张定国拱手道别，便急奔府衙而去。
张可望来到府衙门口，下马之后，便有人上前接过缰绳，张可望则直奔正厅而去。张可望走进正厅，就见父王端坐正中与汪兆麟正饮茶闲谈。张可望随即上前行礼：“儿臣见过父王。”
“旺儿来啦，起来吧。坐、坐……”张献忠招呼张可望坐在身边。
“叫你来，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下。”张献忠喝了口茶又说道：“宁宇在巫峡收的钱粮太少，我打算派人在巫峡再刮一刮地皮。”
“父王，这巫峡地面狭小，人烟稀少，二弟能筹集到这些，已是不易。军中以往积攒了不少银两，父王若是嫌军中粮草不足，可派人去别处买些粮食……”
“啪！”张献忠拍了一下桌面，厉声说道：“那些银子能动吗!你在军中专管人马，钱粮调度，不知道那银子是咱爷们的家底子吗！这西川拿下之前，这些银子谁动不得！”
“额，”张可望深知父王的秉性，脾气来得急走得快，发起火来六亲不认，不由惊恐的看了一眼，忙又说道：“父王所言甚是，儿臣一时心急，想的不够周全，还望父王息怒，只是二弟确已竭尽全力，这巫峡怕是再难筹措到多少钱粮了。”
“怕不尽然吧，”汪兆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进城之后，就看到有不少深宅大院，牛马成群，粮仓丰盈，东将军怎能说无处筹措啊。”
张可望侧目瞪了汪兆麟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军师真是好眼力，我却只看到了低矮草屋，寒贫百姓，不知军师看到的是哪一家，咱们现在就去一看究竟。”
“好了，”张献忠见二人又生争执，心生烦躁，打断了二人的争执，随手拿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不耐烦地说道。“不管能弄到多少，先派个人去试试。”
“不知父王派何人去办此事。”张可望问道。
“嗨，这点事，你找个人办就行了。巫峡这破地方终归是太小，咱们现在最要急的是什么时候把夔州打下来。”张献忠吐了口茶叶沫子，淡淡的说道。
“父王所言甚是，”张可望见父王有出兵之意，顺着话茬说道，“现今夔州兵力匮乏，夔门关刚刚陷落，正好趁着现在明军军心慌乱，我军气势正盛之时一鼓作气拿下夔州，以解我军粮草不足之忧。”
“嗯，好。旺儿与为父想的一样。”张献忠微微笑道，“只是出征人选嘛，咱们得商量一下。”
“父王，此次入川之前，不是定好二弟为先锋吗，怎么又要商议人选那？”张可望不免疑惑道。
“此言差矣，”在一旁的汪兆麟又插话道，“当初定的是入川先锋为二将军，如今已入川内。这人选嘛，也得再斟酌斟酌了。”
张可望听完不由眉宇紧锁，侧目而视，见汪兆麟面露得意，心中顿时明白了八九，定是这个小老儿搞的鬼！自从他当上军师一来，一直与我兄弟不睦，暗中扶持自己的亲信。今日定不能让这老儿得逞！想到这，张可望立即反驳道：“二弟自担任先锋以来，连克数城，屡建奇功，何须斟酌！”
张可望的反应早在汪兆麟意料之中，他轻捋须髯，微微笑道：“呵呵，将军息怒。西将军屡立战功确实不假，只是如今川内兵将羸弱，先锋总是西将军担任，怕伤了其它将士进取之心啊。”
“呵，照先生这么说，二弟的功劳都是白白捡来不成！”听到汪兆麟话中有刺，张可望不免高声争辩道。
“旺儿！”见张可望高声喧哗，张献忠心生不悦，怒目而视，“叫你来是商议要事，你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张可望见父王有些怒气，只好压压怒气，拱手认错：“孩儿一时鲁莽，还请父王恕罪。”
张献忠见张可望有所收敛，也缓和了一下语气：“宁宇一路过关斩将，为父比你们兄弟还高兴。看到你们兄弟，情同手足，更是欣慰，可是这干大事者不能都用咱家里人那。我也细想了一下，总是宁宇为先锋，时间一长大伙心生怨气，对宁宇也不好啊。你身为监军，看看改派谁合适啊。”
“四弟一向威猛，勇冠三军，可当此任。”张可望见父王执意要换先锋，便推荐起其他兄弟。
“云枝在夔门刚刚激战过一阵，再歇几日不迟。”张献忠说道。
“三弟文秀，如何？”张可望极力争取让四兄弟其中一人担任先锋。
“呵呵，为父的意思趁着现在川中兵乏将弱，让军中年轻小将历练一下，文秀久经沙场，这次不去也罢。”张献忠又否决了张可望的提议。
张可望见父王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就知道无论说什么也保不住兄弟们先锋的位置了。看来，在自己来之前，汪兆麟就已经和父王定好了先锋人选，自己今天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儿太得意了！想到这，张可望故作疑虑的问道：“军中年轻小将甚多，孩儿一时难以决策，但不知父王可有人选？”
“汪琦在军中颇有威望，也常立战功，此番可为先锋。”还没等张献忠开口，汪兆麟就急忙回道。
张献忠颇为不满狠狠的扫了汪兆麟一眼。汪兆麟也感到自己有些突兀，便不再作声。
张可望更是怒火中烧。这汪琦本是自己前些年提携过的，汪兆麟当上军师以后，和汪兆麟来往甚密，在汪兆麟的帮助下屡有升迁。如今竟打起先锋的主意来了。
“父王，论威望、战功，王尚礼、马元利、张广才、张化龙、冯双礼哪一个不在汪琦之上，此次若他为先锋，恐众将不服啊。”张可望提了几名自己提拔的将领，试图让父王改变主意。
张献忠思索一阵后，抬头说道：“这几人为父也有考虑，先让他试试，若是不中用再换不迟。”
“那就按父王意思办。不过汪琦初为先锋，为稳妥起见让王尚礼为副将，辅助攻城。不知可否。”张可望退而求其次，将最信任的王尚礼推荐为副将。
“不可，王将军资历颇高，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虎将，怎能屈居副将啊。”汪兆麟闻听张可望要安插副将，起身阻拦道。
“不妨事，汪琦头回做先锋，得有一个有经验的人帮帮忙，就让王尚礼去吧。”张献忠觉的张可望的提议，有些道理，也不好再驳张可望的面子，便没理会汪兆麟。
“再者，如今夔门守卫不足，可命三弟领兵增防，已做接应。”张可望又说道。
张献忠听完张可望的建议，颇为满意笑道：“哈哈，好，我儿想的周全，排兵布阵颇有长进啊。具体的事你就看着安排吧。”
汪兆麟看着张可望领命告退，出了府衙，脸上露出一丝愁容，转过身来对张献忠说道：“大王，让王将军任副将恐怕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啊。”张献忠漫不经心的问道。
“此番汪琦初为先锋，有这么一位显赫之人担当副将，恐有掣肘啊。再者二人私交甚少，一旦将帅失和……”
“放屁！”未等汪兆麟说完，张献忠一拍着桌案骂了起来，“老子的人马上下齐心，谁他娘敢在我眼皮底下顽把戏！你不要肚子里有些墨水，就以为人人都是弯弯肠子，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休怪老子翻脸无情！”说完张献忠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汪兆麟本打算再劝劝张献忠改变主意，没想到挨了一顿臭骂，只好作罢，怏怏而去。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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