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匹夫胸怀天下志 从此世间魔乱多
古岳郡往东至大海是齐国临渊郡，临渊郡依山临海，渔盐之利，甲于天下。这一日，一个年轻道士骑马进入了临渊城，他七弯八绕进入一处宅院。一个年青人开门看见来人，单手抚胸一礼：“老师来了。”年轻道士亦是单手抚胸一礼：“他们都来了吗？”年青人灿烂一笑：“老师讲道，岂能不来，正在后院等候老师呢。”
道士随年青人去到后院，等候众人齐齐起身，单手抚胸作礼。道士坐上中间主位，目光在众人中一扫，微微点头，手掌一拍，曼声开讲：
夫鸿蒙初开，天地两分，清者上浮而为天，浊者下沉而为地。此后五万年而有人。此后每五万年为一纪元。每一纪元终，则有天降大火，地泛洪水，水深火热，世间亿兆生灵万不活一，此所谓灭世大劫。这一纪元眼看将尽，大劫将至，我圣教真灵世界无生无灭大慈大悲救苦救难通天祖师，不忍见世间兆民苦难，特命座下弟子某转世来此尘世，只为为有缘人开那一线生机，凡入我圣教者，必得庇护，必得永生。
座下前排一妙龄女子突然开口：“礼敬真灵世界无生无灭大慈大悲救苦救难通天祖师，必得庇护，必得永生；礼敬黑光渡世大贤老师，必得庇护，必得永生。”
她身后数十人一起开口：“礼敬真灵世界无生无灭大慈大悲通天祖师，必得庇护，必得永生；礼敬黑光渡世大贤老师，必得庇护，必得永生。”
年轻道士微微一笑，然后开讲：我这里要给你们讲个故事，从前有个道士坐船过河，他发现船上有个恶人，想要祸害一船好人。那么我问你们，如果你们是船上那个道士，你们该怎么做？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除了那个恶人，拯救一船好人。这个答案之所以明显，是因为这个故事简单。如果故事复杂一些呢？比如那个恶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官府老爷呢？又将如何？
其下一人站起曰：“如除此人，是为杀官造反，如不为，亦不妥当。请老师教诲。”
年轻道士微微一笑，说：“官者，奉王命人也，王，奉天命人也。若是天变，则王变，若王变，则官变。如今纪元将近，天地大变，王必变，官也必变。由是观之，我辈但行正道，不必考虑其为何人。”
众皆拜服称善。
这一讲道，直讲到掌灯时分方才结束，饮食过后，此间主人引道士至书房。“今日为止，临渊郡已经发展教众一百二十八人，信徒则不好计数。这是教众名册，请老师阅览。”年轻道士接过名册仔细阅读。所谓教众，是指已经皈依圣教的人员，这些人员已经将身心财物全部奉献给了圣教，是圣教的核心人员。而信众则是周边人员，信奉真灵世界无生无灭大慈大悲救苦救难通天祖师和黑光渡世大贤老师却又居家在室的人员。他们中的相当部分，在有事的时候，是会站出来维护圣教的。
眼前这个王适王员外，就是一个教众，他已经将他的家捐献出来作为圣教的秘密集会场所，家中子女，都已入教。
“敢问老师，我等真的要行那大事么？”
年轻道士微微一笑：“王适你且坐下。”待王适坐下，年轻道士才又说：“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域中四大，王居其一。我辈有大雄心，大慈悲，要在末日来临之前渡化世人，救苦救难，则不可不大。不可为天，不可为地，也不可为道，只能为王。”略微停顿一下，年轻道士又说：“等到他日大功告成，我登王位，你必为相国。等到世间事了，你我同至真灵世界，永生不灭之时，象你这样最先入教的老教众，必然可以在最接近通天祖师荣光的地方得到一个好位置的。”
王适一脸激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添满了他的胸臆。
“往古岳郡，琅崖郡传教的事情如何了？”听见道士问起，王适连忙站起回答：“属下已经派出教众传教，他们布施符水与人治病，颇得信仰，据传回来的消息说，已经发展出好些信众，不过尚无人入教。”
“无妨，你叫人把这话流传出去，世纪终，大劫至，要安生，归圣教。”道士沉吟片刻：“谣言深入人心后，传教当会容易许多，前辈圣贤多有用此方法的。”
王适突然想起一事：“老师曾叫我等留意奇怪事情，我日前听到一事，报与老师知道。这城外望北有一座玉泉山，玉泉山上有个玉泉村，村里有一座野祠，听闻山民说有求必应，颇为灵验。”
“有这等事，明日我当去看上一看，你派个人为我领路。”
料理完杂事之后，年轻道士去到一处静室，盘腿打坐。这个被教众称呼为黑光渡世大贤老师的道士，就是半年前在青山县杀官的周成，因为齐国处处有他的通缉令，他不得不化身道士，自称黑光真人。一路上治了几个病，救了几个人就被乡民以为神，有了些信徒。他干脆建立了一个教门，叫着圣教，你说我是魔，我偏以为我是圣。圣教中人都称呼他为老师。一有了群众基础，他立刻脑洞大开，想到了效法张角旧事，如今，已经小有成就。
打坐时候，恍恍惚惚之间，来到了一莫名其妙所在，但见亭台楼阁皆是金镶玉砌，进进出出都是美貌少年男女，白云抚地轻飘，仙鹤展翅映日。见到如此境地，周成心中喜悦，悠悠然登堂入室，正飘飘然间，忽然出来两个男女，拉住周成呼喊：“儿啊，我们好惨啊！”
周成心中大悲，正哭泣间，忽觉体内气动，自肺而生，循体侧上头，复沿中道归于气海。周成不敢怠慢，仔细体察这那股从悲痛中升华出来的魔气，这股魔气在丹田中盘旋数十匝后渐渐沉积，和旧有的魔气不断融合归一。
忽然觉得鼻子有异，周成知道这是魔气贯通肺窍，肺窍上通鼻窍的结果，也不惊奇，默默按照魔经下策上的六欲诀修炼鼻欲神通。这七情六欲大法也是奇特，你在静坐中生起了那一情，就可以通相关的那一窍，通了那一窍，才可以修炼相关的神通。周成这半年来七情只生了愤怒和悲伤。相应的内脏是肝和肺，肝之窍在目，肺之窍在鼻。
慢慢吸气，觉得室内诸多味道历历分明，哪怕最微弱的味道都不会忽略。周成惊讶的发现味道竟然是有颜色的。看着五颜六色的味道随着呼吸进入鼻子，又有不同的颜色随着呼吸出去，周成不由得感到魔经的奥妙无穷。
第二日一早，周成告辞众人，和王家一个壮年仆人一同出城，来到玉泉山下，山势颇缓，马可行走。于是两人策马沿路而行，不多时就到了那玉泉村。村人看见周成虽然做道士打扮，却衣饰华丽，骑着骏马，还带着仆人，不敢怠慢。玉泉村村长姓白名辰，闻有贵人进村，慌忙前来迎接。
问及周成所来为何，周成坦言，闻贵村有祠，神颇灵验，特来拜祭。白村长闻言，神色颇为忸怩：“真人能来我村，是我村的福气，只不过那祠不过是山野小祠，入不得大雅之堂，虽小有灵验，也当不得真人拜祭。人言贵人不拜小庙，就是说那小庙神灵是当不起的，只怕贵人这里一拜，那里他庙就塌了。”
周成宛尔一笑：“不知道这神有何等的灵验？村老可为小道言说一二。”那白村长说道/：“我等这般荒野小村，所求者不过一个财。如果手头短缺，便去那祠求求，如果那神灵应了所求，第二天早上就会在屋里桌子上看见少则一两钱，多则四五钱的散碎银子。”周成诧异道：“如此灵验，当真少有。”白村长笑道：“吾村仗此神灵，虽灾年亦不死人。”
那神龛就在村中社树之下，几块木板搭成，上面披红挂彩，前面的空地上插着若干香烛，里面供着一个分不轻五官，熏的漆黑的石头像。“不知尊神如何称呼？”周成回头问白村长。白村长两手一摊：“这个我也不知，据说我爷爷之前就有了这神，村上却没有人知道是何来历，只怕是这玉泉山山神也未可知。”
周成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时候，一妇女前来上香，白村长招呼道：“杨嫂子，来上香啊。”那妇女神色忸怩，面红过耳，也不回答，匆匆向白村长一礼，就往神龛前空地上插香去了。
白村长嘴里啧啧有声：“那杨家闺女年方十六，生的好生水灵，是我们村子里一等一的大姑娘。”周成不知道白村长为何突然说起那家的闺女，只当他是如前朝苏学士诗言“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树梨花压海棠。”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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