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雯可以说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整个办公室的人亲眼看着她所谓如假包换是向朝爵送的钻石从指环上掉了下来，露出廉价的底座。
那钻石滚了两圈，滚到一个小职员脚边，他捡起来，看了两眼就有了结论，“这不是某宝上几百块钱就能买到的仿钻吗？远看很像真的近看根本就是水晶。”
“不是吧？”
“天啊，向朝爵这么抠门吗？！”
“我觉得……更有可能不是向朝爵送的吧，你想啊，他的集团旗下就有能与世界知名品牌齐名的珠宝品牌，怎么可能会买仿钻……”
“也是……”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宋雯顿时有种给抽了好几个耳光的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偏偏在这个时候，电话接通了。
向朝爵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还是那么地有磁性，引来不少迷妹露出花痴的表情。
他说，“又有什么事？”
那不耐烦的语气，让人更怀疑这个戒指的真假。
宋雯的心里顿时没底了，她硬着头皮把手机凑到耳边，“我就是有一点事想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委托过谁送我礼物？”
“我没事干嘛要做这种无聊的事。”向朝爵斩钉截铁道。
他不知道宋雯在电话那头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生气。
“没别的事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找你吃饭。”
“不用了，我一个人也能吃好饭。”向朝爵连婉转的拒绝都觉得费劲，干脆点开口，说完就挂电话。
留下宋雯尴尬地站在原地，她的眼眶都红了，抬眸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他们的眼神已经从羡慕嫉妒恨变成了同情跟幸灾乐祸。
这下她丢脸丢大了。
宋雯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她把只剩底座的指环摘下来狠狠丢在地板上，然后甩袖走人，脚步决绝。
她走后，议论肯定少不了，好在这是发生在公司内部，只要公司没内鬼，还不至于闹到全民皆知。
不过就是现在这样，也够让经纪人头疼了，她想着要去追宋雯，又觉得不能不管眼前的烂摊子。
经纪人转身，对那群目瞪口呆的员工干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因为向朝爵一直说要给宋雯买个鸽子蛋大的钻戒，宋雯就以为这真的是他本人送给她的，谁知道就是一些不安好心的小人的恶作剧，希望各位替我跟宋雯保密，她脸皮薄，禁不住这种羞辱的。”
不愧是经纪人，再大的窟窿她都能用谎言给圆回来。
只是真正相信她的人，恐怕不多。
但员工为了给她台阶下，还是答应下来，经纪人这才回头去追已经跑远了的宋雯。
“宋雯，你别走那么快啊，我跟不上。”经纪人在后边喊。
宋雯抹了抹眼角的泪，回头，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经纪人，“都是你！要不是你先误导我，让我一下被冲昏头脑，我也不会傻傻地去相信有人的求婚戒指会是混在粉丝的礼物里送过来。”
反正她现在就是费尽心思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矢口不提自己是最早跑到员工面前炫耀的事。
经纪人为了哄她，只能把这口锅给背下来，她主动道歉，“对不起嘛，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还有下次？！”
经纪人灵机一动，迅速回应她，“当然有啊，等向朝爵真的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再多嘴了。”
她这么一说，宋雯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念在经纪人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宋雯也不再计较，“算了，我原谅你吧。”
“不过，我也有条件。”宋雯伸出食指提醒经纪人别高兴得太早。
“没问题，你说吧。”
“给我彻底查清楚恶作剧的人到底是谁，我要亲手杀了他！”宋雯说得咬牙切齿，看上去倒真像是要杀人吮血的样子，让经纪人不寒而栗。
“好……你放心。”
宋雯收回手，捂着脸往外走。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宋雯隔天就收到了调侃她误把恶作剧当成真求婚的新闻，虽然不是头条，但也已经够她愁的了。
而经纪人这边也给她来了消息，由于投递礼物的粉丝实在太多了，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更别说这个“粉丝”还署名向朝爵。
宋雯气得当场摔手机，她把脸埋进臂弯里，气得面红耳赤。
“到底是哪个贱人做这么缺德的事情？如果给我抓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阿嚏——”于疏寒打了一个喷嚏，而她此时此刻正坐在茶几跟沙发间，对着电脑发呆。
顾鸾清端着咖啡过去，抬腿踢她一下，“怎么又在发呆了？”
“我就是在欣赏我的杰作，我真是太聪明了。”于疏寒露出得意的神情。
“你中彩票了？”顾鸾清坐下来，把泡好的咖啡递给她，脑袋凑过去看。
于疏寒啜了一口，给烫着舌头了，顾鸾清憋着笑赶紧把纸巾递过去。
她吐舌，“中彩票都没这么高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恶狠狠地整了宋雯一次。”
虽然改变不了顾鸾清被全网黑还要被宋雯起诉的事实，但能解气也够她乐的了。
顾鸾清大吃一惊，她猛拍于疏寒肩膀，“你真的整她了啊？！你也太厉害了，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咳咳咳。”于疏寒刚好在喝咖啡，差点没给她呛死。
“我怕她干嘛？而且我也没让她知道是我在整她，估计她现在一定想找个洞钻进去吧。”
于疏寒说那么多就是不告诉顾鸾清她到底做了什么，顾鸾清一着急，干脆把电脑抢过来，页面停留在新闻上。
“尴尬！宋雯误把粉丝的恶作剧当成向朝爵的求婚。”
顾鸾清挑眉，“敢情你就是冒名顶替向朝爵去整宋雯，于疏寒你，你太聪明了你，你怎么想到要用这办法的？”
说着，她一把扑过去抱住。
于疏寒艰难地接住了她，跟着笑了，“你不是说过吗？宋雯最大的软肋就是向朝爵，我在想她一定巴不得想要向朝爵爱上她吧。”
既然宋雯敢在公开场合攻击她最好的朋友顾鸾清，那她也不会放过她。
“不过，真的不会被发现吗？”顾鸾清松开于疏寒，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被宋雯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于疏寒倒是很放心，“只要向朝爵不来找我算账，宋雯算什么，是她自己要落入圈套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顾鸾清再犹豫也要放下心来。
“我给你做早餐去。”她起身。
于疏寒叫住她，神情有些尴尬，“有个朋友约我出去吃饭，我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可是你今天不是要工作吗？你的雇主能同意？”顾鸾清疑惑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于疏寒露出窘态，像是被戳穿谎言似的，她最后不得不承认，“就是雇主约我吃饭啦，不过你不要误会哦，我怎么可能会跟那种人发生点什么。”
就算她拼命否认，顾鸾清还是从她尴尬的神情中读出一些非同寻常的感情来。
“真的吗？”
“不然呢，你赶紧去做早餐啦，我肚子快要饿死了。”于疏寒觉得再说下去会越抹越黑，她干脆耍赖似的往地毯上一躺。
顾鸾清无奈地笑，“知道了，瞧你饿的。”
刚进厨房，她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于疏寒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向朝爵的来电。
她喊顾鸾清，“向朝爵打电话过来，你快来听啊。”
“等我一下，你先帮我接吧。”顾鸾清刚把菜放入水里。
于疏寒收回视线，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向朝爵”几个大字，她还是接通了，“喂，你找鸾清有什么事吗？”
“你让她接电话。”向朝爵的语气听起来很凝重。
于疏寒心里顿时有不祥的预感，她刚想把这电话给推了，却不想顾鸾清已经抢过手机，她有些紧张，“喂，怎么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联合于疏寒整宋雯？”向朝爵开门见山道。
顾鸾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她下意识往于疏寒那边看去，为了不让好友担心，她进房间回避。
“是，怎么了吗？宋雯跟你告状了？”顾鸾清冷静下来，她坦荡地承认。
因为根本就瞒不住他。
向朝爵愣了一下，才回应她，“没有，是我看到了新闻猜到是你们做的，我没想到我的猜测会成真，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要是被发现了，宋雯会怎么回击？”
顾鸾清无言以对，她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但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于疏寒，她也做不到。
半饷，她叹了口气，“我没想过，我只知道她在媒体面前是怎么抹黑我的，疏寒为我做的一切只是想帮我解气，我们并没有别的想法。”
“但是你这样，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向朝爵反驳她。
顾鸾清选择沉默。
她等他挂电话，或者等他冷静下来跟她道歉，向朝爵选择了后者。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指责你，我只是最近太累了，太多烦心事让我抽不开身，如果你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会崩溃。”
他不骗人，真的。
顾鸾清也不怪他，“没关系，我懂的。”
“总之这段时间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去惹宋雯，听我的指令，好吗？”
“好。”
挂了电话，顾鸾清平静的心陷入混乱中。
她光是听到向朝爵喊宋雯的名字，就已经够让她厌恶宋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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