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淅百度了下贺桦：年少成名, 少年导演。第一部电影就斩获了最佳导演奖。
他出身南城顶级豪门贺家，却选择了一条与家族事业全然无关的路，偏偏是这条路他还走得很成功。
楚淅关掉电脑, 上床睡觉, 明天还要去面试贺桦助理。
贺桦这样的导演, 无论是为名为利还是为学习，想当他助理的人，都如过江之鲫。想上位，就得认真点。
第二天, 面试现场，果然人山人海, 人多得楚淅有点绝望。她生来性情寡淡，不喜热闹，更不喜与人相处。招聘名单上只写招聘助理，年龄20到30, 倒是没说有几个, 若能被选中, 希望只有一个吧。
楚淅拿了个号码牌, 上面写着322，她有些沉默地站了一会, 听到念号“二十一号”，遂去了隔壁的商场。
她找了家奶茶店, 点了杯绿茶。
点完后她就坐在一边看贺桦导演过的电影。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是这部电影让人认识了他, 也让她认识了他, 他才华之高, 跃然于此。她都N刷这部电影了。
看到一半, 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楚淅抬眼，是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初中同学。
“楚淅，你怎么在这？”
她惊喜地坐在楚淅对面，“我们好久没见了，记得我吗？我许舒云啊，我听说过你好多事情，上了重高，去了Q大，现在在做什么呢？”
楚淅记忆力惊人，自然是记得她的，却并不觉得她们有多熟悉。但也答道：“过来面试个助理。”
许舒云惊呆了，“你个高材生面试助理？”
楚淅微微颔首以确定。她双休法律和计算机，但工作的话比较随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觉得一定要按照专业来，只要能为这个世界做点贡献就行，只要她喜欢、活得开心就行。
许舒云缓了缓自己的震惊之色，又忍不住问：“你妈能同意吗？”
“我……已经五年没回去了。”
她家庭关系比较复杂，从决定去上大学开始就跟他们断了联系。
许舒云噎了噎，深表同情。“没事，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对了，你面试的是什么助理？”
“贺桦的助理，那个导演。”
“……卧槽，果然学霸还是学霸，贺桦的助理好啊，不知道多少人想当呢！祝你顺利通过面试啊，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昂。”
“谢谢。再见。”
她走后，楚淅也没再继续看电影，在微信上接了个活儿，准备今晚做。看了下时间，也过去两个小时了，她慢悠悠地去吃了个面，才回到面试现场。
面试现场的人并没有比刚才少，反而更多了，闷得透不过气，天气还热，简直是在活生生折磨人。
轮到楚淅的时候，楚淅推开那道门，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贺桦真人。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那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脸上肃穆得没有一点表情，禁欲感十足，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有四个字“不近人情”。
跟她想象中的他一模一样。
楚淅递上了简历，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她介绍完毕后，贺桦问道：“Q大毕业，双学位，为什么会想来做我的助理？”
“仰慕已久，而且，我觉得我可以在您身边学到很多我想学到的东西。”
贺桦不置可否，继续问：“喜欢这行？”
“嗯，目前来说是喜欢的，我也会尽全力去做好。”
旁边的人看看贺桦，又看看楚淅，总觉得他们如出一辙的冷漠，像是两种性别的一个人。
贺桦随口又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她回去等消息了。
-
当晚，楚淅撕了包泡面煮，手机短信声音一响，她拿起来看——
旋即嘴角微扬。
她被录用了。
她心情颇为愉悦地多放了根火腿。
导师问过她的职业规划，当时她回答：“没有什么职业规划，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她孤身一人存活于世，无需想得太多，只需顾虑当下，把想做的事情做好。
-
第二天到了短信通知的地方，楚淅才知道昨天那么多人，竟然只有她一个人被录用。
如果不是对方是贺桦，楚淅可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骗子。
她穿着很简单方便的白T长裤，背着个运动双肩包，找贺桦办公室。找到以后，敲了敲门。
不可否认的是，她有点激动和紧张。
贺桦把文件递给下属，“进来。”
楚淅颔首：“贺导您好，我是楚淅。”
“嗯，小陈你跟她介绍一下她的工作内容，我先去处理点事情。”他随手抄起外套就先出去了。
一出去就是一早上，下午上班的时候，他叫上楚淅去了道具组那边。
跟道具组谈起成本分析时，道具组想多争取两百万，楚淅默默地递来一份文件，“贺导，这是最新的成本分析表。”
贺桦微愣，接过来后，颔首道：“你做得很好。”
道具组有点懵，本来想扣点钱下来，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已经出了成本分析表。
贺桦拿着成本分析表拍了拍道具组组长的胸口，看着他脸色铁青，贺桦反而挺愉悦，“还有意见吗？”
道具组组长哪里还敢有半句话说。
回去的路上，贺桦问楚淅：“你只用了一个早上就做出来那份表？”
“是的，那个比较简单。”
“嗯。那我恭喜你通过试用期了，现在开始转正。合作愉快。”
楚淅勾唇，“合作愉快。”
-
时间一晃，便是五年。
贺桦在好莱坞拍完让贺瓷参演的电影后，做完后期相关工作就回了国，筹备起新的电影。
一部电影开始拍摄之前会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而贺桦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的准备工作时间会比其他导演长上许多。
楚淅带着行李跟他一起去了一个乡下小镇。
这部电影一改贺桦之前的大片风格，拍摄的主题便是底层疾苦，他来这里取材。
这里对楚淅来说格外特别，因为——
这是她长大的地方。
她已经将近十年没回来了。
一别多年，这里的变化特别大，大到她都有些认不出来。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贫穷。
是啊，一如既往的贫穷。
楚淅和贺桦居住的是这里最好的一家宾馆，跟她从前的家距离挺远，她也只能祈祷不会遇见她不想遇见的人。
宾馆门口有几级台阶，楚淅把行李从出租车后备箱拿下来，便要往上提。这时，一只手按住了她，“我来。”
楚淅并不是个矫情的人，闻言，她松开了手。
上部电影拍摄过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都发生了质变。楚淅知道，却又逃避着不想承认。
她知道的，贺桦很喜欢健身，他的身材很好，提几个行李也是不在话下。三两下功夫，三个大行李箱都已经被他拎上去了。他喊她，“快上来。”
楚淅拾阶而上。
这个宾馆虽然是这个小镇上最大的宾馆，但其实比城里的三星级酒店都不如。
按照楚淅给贺桦订酒店的标准，若非无选择，她绝对不会订这样的地方。楚淅抬眼去看贺桦神色，发现他神色如常，如此倒也稍稍安心。
前台只有一个老板娘，“住宿？住几天？”
贺桦掏出身份证：“先定一周。”
楚淅也拿出来，“两间。”
老板娘在电脑上操作着，本来只在软件上把一间房改成入住状态，听到楚淅的补充，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才又点了隔壁的一间。
“好了，301和302，这是房卡，直走进去就是电梯。”老板娘指了指，便又玩起了手机。
楚淅猜测贺桦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服务，可他依然神色从容，一手一个行李箱地走了，不忘嘱咐她，“跟上，别发呆了。”
楚淅推着剩下的一个行李箱跟上他。
老板娘等他们走了才嘀咕，“明明是一对儿，还开两间房，不嫌费事？”
这里的卫生条件也一般，楚淅四下看了看，便从一个大行李箱中拿出两套床上用品，敲了敲贺桦的门。
贺桦打开门的时候，她却愣住了。
他在洗澡，听到敲门声来给她开门的，腰间围着浴巾，上身□□，水珠肆流。
楚淅拿着东西的指尖不自觉收紧，垂下眼眸，“贺导，我怕你用不惯这里的床单什么的，来给您换一套。”
她是个贴心到极致的助理，方方面面都能做得妥妥贴贴，贺桦一向清楚。他侧开身，“进来吧。”
他又回了浴室。
花洒打开，水流声起。楚淅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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