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凌晨三点五十一分，霁月还没回来。
易初当然放心霁月出门，全容家都在自己的感知下。
有什么力量变化易初都一清二楚。
房门被推开了，霁月的脸微红。
“回来了啊。”易初看向霁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今晚就意识清醒。”霁月不满说。
易初笑笑，没有回答霁月的问题。
——
第二天下午，易初刚好醒来，便见霁月正坐在床上。
“你在干嘛”易初睡眼朦胧。
“容夙宵，正在院子里。”霁月小声说。
霁月今早便感知到院子里有一活人气息，便释放一丝黑气从窗缝出去看看，没想到竟然是容夙宵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
霁月吓到清醒。
“在就在，你怕什么？”易初不解。
“我觉得，真的很尴尬啊。”霁月想哭却哭不出。
“怕什么，他现在可不是厉鬼，而是一个普通的活人，他想做什么都打不过你。”易初说完便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黑色裙子，带裙子走进卫生间洗漱。
霁月苦恼地抓了抓长发。
容夙宵不但意识清明了，而且还有着前世的记忆。这就是霁月尴尬的地方，人鬼恋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容夙宵的家人接受吗
易初洗漱完后从卫生间出来，便见霁月眼神放空面容呆滞。
“怕什么，能谈就谈，不谈就算了。”易初走过去，腰间的金色细链子一晃一晃。
霁月被目光看见的金色给回过神来。
“你原来还会穿裙子”霁月惊叹道。
易初披散着头发，一身做工精致的黑色长裙，在腰间有几条细细的金链轻束着腰，衬腰盈盈一握。
“我当然会。”易初白了一眼霁月，“我待会要出门办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去去去。”只要不是在容家去哪都好。霁月想。
——
易初和霁月停步在一家老店门前。
“这里就是你要来的地方”霁月看了眼门牌。
觅居。
“对，我来问点关于胧晓的事。”易初整理了一下头发，便推开门走进去。
霁月连忙跟上。
店里点着不知名的香，既不浓烈但又容易让人记住想的味道。
灯是暖黄色。
有一只蓝眼白毛布偶猫原是趴在地上睡觉，听见推门时挂在门把手的一串铃铛发出声音便醒来。
布偶猫懒懒抬眼看着易初和霁月两人，便起身抖了抖猫毛。
它往里走了几步，没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便转头疑惑地看易初和霁月。
“它是让我们跟它走吗？”霁月轻声说。
“嗯。”易初往前走，黑色低跟鞋在木质地板发出“踏，踏”声音。
走到里间，一女人戴着黑色面纱和及肩黑色长裙坐在皮质椅子上。她看了一眼易初和霁月，便转回目光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女人的手指上戴着红宝石戒指，衬女人的手指纤细并白皙。
正好有两张椅子在女人的对面。
布偶猫跳上女人的大腿上，蜷缩在大腿继续睡了。
“您好。”易初看不清女人的脸的全貌，打了招呼。
霁月也跟着问好。
“不用说‘您’。”女人说，伸出手指指了指面前的位置，“过来坐。”
易初和霁月走过去。
“潆小姐，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易初开口道，心里有些不安，怕潆推脱。
潆却只定定盯着易初，易初却没有不适。
既不是打量的也不是观察的眼神。
“什么问题”潆开口。
“我有一个朋友，她的症状是失了龙丹才有的反应，但是她体内还有龙丹。”易初停顿了一下，“她这种是属于什么情况”
“你能感受到她龙丹的存在，但你有确定是完整的龙丹吗”潆不紧不慢说着，“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有半颗呢？”
半颗，也不是没有可能。
“半颗的情况就是和我朋友这样吗？”易初问。
“我没见过。”潆说。
易初闻着香，定了定心神。
“那如果是缺少半颗龙丹，那有什么方法能补另一半？”易初说。
潆摸了摸腿上的猫，猫毛顺滑。
“当然是找回另一半龙丹，要是用其它的代替效果也不好还有可能适得其反。”潆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屏幕时间。
“我要关店了，结个账吧。”潆想了想。
易初当然知道潆的收费很高，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物件或者别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会是什么。
“唔。”潆想到了，“你的裙子在哪买的？”
易初愣了，但还是说出了点名和在哪买。
“行了，你们出去吧，不送。”潆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猫毛。
猫毛发出舒服的声音。
“真的就这样”易初不可思议道。
潆斜看易初一眼，拨弄了一下长发。
“那你想我收什么？在我没生气前赶紧离开。”潆懒懒说。
易初和霁月走出觅居，在她们走出店里时，觅居里的灯光暗了。
霁月推了推店门，推不动。
而半透明的门也拉下帘子，严严实实，看不见屋内。
“推不开了，放弃吧。”易初伸了个懒腰。
“我见她给我的感觉和你很像。”霁月放弃，转头对易初说。
“就是一种感觉，像又不太像。”霁月收刮脑里积攒的词语都不知道怎么说。
是吗易初想起刚进来时潆那打量又不是打量观察又不是观察的眼神。
“我感觉她像是知道我是谁一样。”易初喃喃道。
“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朋友，是胧晓吗？”霁月问。
“嗯。”
两人就这样站在觅居的店门前陷入沉默。
“铛”，觅居的店门从里打开，潆戴着墨镜和口罩走出来，看见还在店门前两人便说：“你们两个要在我店前当门神”
“等一下就走。”易初说。
易初感觉潆似乎又看了自己久些，但隔着墨镜不确定。
“有人找你找了很久，有一个已经找到了有一个还在满世界找。”潆对易初说完后竟笑出声。
“真是令人可泣的毅力。”潆轻笑一声便离开了。
“她刚刚说的什么”霁月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理解。”易初也莫名其妙。
——
易初和霁月回到容家刚好赶上了午饭。
餐桌上只有容夫人和容夙宵在，易初和霁月进来时容夫人招呼她们一起来吃。
“霁月小姐，来尝尝这虾。”容夫人将容夙宵剥的一堆虾夹出一个放在霁月碗里。
“这不好吧？”霁月抬头悄悄看了一眼仍在剥虾的容夙宵，容夙宵神色淡淡。
“这可是他第一次剥虾给家里人吃呢!你也尝尝，易初小姐也尝尝。”容夫人乐呵呵地夹虾给易初碗里。
“谢谢。”易初没有心里负担地吃了。
霁月只好也吃了。
“霁月小姐有男朋友了吗？”容夫人问。
容夙宵停下手里的动作。
易初看到了，而霁月低着头没看见。
“没有。”霁月低声说。
容夙宵又继续剥虾，不过动作快了些。
“霁月有谈恋爱的想法吗？”容夫人心里暗喜。
“可是我是鬼，有谁愿意跟我谈人鬼恋，就算那人愿意他家里人也未必愿意。”霁月意有所指故意说。
容夫人不知为什么笑更灿烂。
霁月心里有点毛，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容夫人放下筷子，摸了摸右手腕上的玉镯。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又不关其他人的事。”容夫人笑了笑，“要我给你介绍青年才俊认识认识吗？”
“不了不了，我没有钱，再说吧。我吃饱了。”霁月吞下最后一口饭，“你们慢慢吃。”
霁月迅速离开餐厅。
易初不紧不慢地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碗里。
容夫人轻叹一声，看向容夙宵。
容夙宵把剥好的虾放进一只空碗，推给容夫人。
“易初小姐，在容家住你觉得好吗需要什么帮助吗”容夫人关切地看着易初。
易初吞下一口饭，说：“很好啊，饭菜很香，睡觉很香，多谢容夫人和容先生愿意收留我们。”
“那就好，缺什么告诉我就好，我去帮你解决。”容夫人看着易初越看越眼熟。
很像觅居的潆小姐，但是又有些不像。
样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容夫人想。
——
潆在超市的生冷区，正看着冰柜里的速冻奶黄包。
她拿起一盒放进推车里。
转身正要推车离开时，看见尧泽。
嚯，刚遇见易初跟她讲了些话就看见这男的了。潆在心里腹诽，加快脚步推车离开。
“站住。”在路过尧泽时，尧泽淡淡开口。
潆停下脚步。
“有事吗？”潆的语气懒散。
尧泽走到潆的面前。
“你有易初的消息了吗？”尧泽目光审视，盯着潆。
见到了也不跟你说。潆想。
“没有。她都消散在世间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的可能呢不过按另一个角度说的话，她也化作风和雨和雪，也算是活着。”潆不紧不慢说。
尧泽的拳头捏紧了。
“你真的没有感觉吗？”尧泽语气森冷。
“就算我和她曾经是一体，可是她早已脱离了，我怎么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呢”潆绕开尧泽，“要不是你，她还能活着帮我处理事务。”
潆推着推车远去，只有尧泽还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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