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恩怨江湖情
剑仙二字，词彩华茂，半甲子前的江湖，比钱塘江最盛时还要惹人注目。年少时青衫风流，一剑绝尘宇，由枪术转剑意，早早便成了世人心中的枪仙、剑仙，更有无数大家闺秀芳心暗许，好不风流。
红老怪踏进江湖，也是同大多数少男少女怀揣着最普通的梦想，哪怕最后成了世人眼中的“仙”，仍是如此。人到暮年，远没有了年少时争名夺利的心思。他本为齐国人氏，护城那一战，最放不下的还是红衣花魁的殒命。他申公豹可以容忍别人在他背后插他两刀；也可以坦然面对十万联军参差不齐的铁骑，但他最不能接受他身边之人因他而死，即使他从未给过她一个承诺。
扇剑雪府前千人的仗队，红老怪视而不见，只是慢慢卸下了背上的剑匣，露出了那柄近三十年未开过光的苦涯剑。剑匣上的红丝绢与天地相反的颜色，正如那年某人为他而死腥红。情这一字，不是他拿不起，正是因为他看得太重，所以才不敢轻易放下。
天地一线白，红老怪轻抚丝绢，道：“花魁儿，要不老夫今朝为你在青史上添上一撰，让那些史官瞧瞧你当年并非看错了人，是老夫瞎了眼，如今，你且看看这一剑如何。”
红老怪眉光一敛，如鲲鹏扶摇升空，御苦涯剑，对着扇剑雪府的方向，疾声道：“凡剑，出鞘。”
“凡剑，”可译为所有剑之意，也可译为在苦涯剑面前，任何剑都只能以凡剑自称。不过所有人显然都没心思来计较这个，因为片倾之后，那人之举惊骇世俗。
方圆十里内，所有剑自行脱鞘，楚云笑腰间的龙渊剑也不例外，数千余剑齐指还在作揖的雪府中人，蓄势待发。
剑势不再如起先那时搓搓逼人，而是渐渐有了一种海阔天空，柔水之意。但雪府老人并未有多少轻松，他们很清楚，三十前的申公豹断然是没有这种心境，谁知又是不是什么杀人的怪招，更何况，眼前这人手段本就层出不穷。
当剑势越来越让雪府老人胆颤心惊，又有一剑破空而来，挑开几柄剑尖直指老人眉心的飞剑。以一剑敌千剑万剑，丝毫不惧。
林开意随后才至，对着红老怪笑道：“前辈，晚辈与您之前有过约战，可否先与林开意打上一场后再为难这几个老不死的。前辈既肯再入江湖，第一场仗不响亮些算什么事，拿我这江湖上胡冠的剑仙练练手，再好不过。”
红老怪没有应话，悄无声息的将不小心捎上的龙渊剑缓缓归鞘。楚云笑立刻会意，朗声道：“老前辈不必担心小子安全，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申公豹半个弟子，还是有点能耐的，能手刃我的人可不多，您老尽管去战，这雪府上下三十年就该死绝的人物，我一定一个也不落下。”
红老怪点点头，林开意则是不同，望去了一道欣赏的目光。
要是换做寻常纨绔子弟，在一瞬间知道了教了自己武艺十几年的师父，竟然就是三十年风云中原的人物时，哪有这么平静的神色。好似一切都尽在我掌控之中，不是很像为王者为我独尊的锐气，反而更像是天地逍遥人的一种豪气，为棋手的傲气。总之，他林开意只在弱冠时的自己尝到过这种意气。
申公豹来寻仇，江湖上可以美说是来了结恩怨，可关你楚云笑什么事，趁机捞上一笔好名声吗？
申公豹和林开意一走，雪府上下顿时向楚云笑投来不善的目光，果真是初设牛犊不怕虎，申公豹他们奈何不了，学府上下数千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公侯家的世子？
申公豹之后的江湖，实在是无趣的很。三十年时间，叫的上名号的新秀仍是不过双手之数，脚下这片土地安逸的生活，已经让士子望了去如何治国修身平天下，成了庙堂统治天下的工具。而剑客也忘了怎样才算仗剑走天涯，不是只会点挥剑的花架子。还未等楚云笑做出相应动作，马车上两个糟老头子就已掠向雪府，如狼入羊群，一路上，人仰马翻，只伤人，但不杀。
“赵国紫竹府杨凌修，大楚笑阅宫陈济世，来替恩师行道。”两人各报名号，齐声喊道，拦住那几个正欲出手的作揖老人。
杨凌修率先一拳轰出，硬生生的震碎了雪府老人之前在申公豹威严下积攒的微薄气势，杨凌修吐了一口唾沫，耻笑道：“都是快入棺材的人了，脸皮比鞋底还厚，几个老不死还准备向一个后辈出手，信不信老夫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看看老夫是否如江湖上所说那帮真的老了。”
如果没有申公豹的横空出世，他杨凌修绝对是江湖最璀璨的明星之一，赵国紫竹府原先首席大弟子，一身武艺超凡入圣，如天上神仙，来无影去无踪。可他与申公豹的一战却输了，输给申公豹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拳法，好男儿，由此甘愿臣服门下。
陈济世紧跟其上，丢给杨凌修一壶劣酒，自己先灌了一口道：“老杨，咱哥俩败在恩师手下少说也有半百的次数了，不然怎会造就我们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武艺，今朝我们就大大方方的坐在这，待楚小子杀完之后，再来决定这几个老家伙该怎样死。”
雪府老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干瞪眼看着眼前两糟老头子人生当歌，但求一醉。看来这府，甲子以上的师系一派，是鲜有人了，雪府老人们相识一苦笑，望着雪府不成体系的弟子，徒生感慨。
楚云笑没有像想像中那么快就大开杀戒，回眸望了一眼马车内正探出半个脑袋观望的林思意，后者见他回眸，立刻放下帘子，非礼勿视。
楚云笑很不合时宜的冲进了马车内，引得雪府弟子一阵唏嘘，这公侯世子也不怎么样嘛，还说大话一人屠杀雪府，这会莫不是享受那女子的温柔乡去了？
事实上楚云笑也是这样做了，将林思意扑倒在地，细细感受着那少女独有的娇喘声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与酥麻，轻咬她粉红的耳垂道：“申公豹与林开意一战无论战败与否，林开意的名声都会大显，雪府中那几个作揖的老家伙也该死了，对你林家这一脉来说天大的喜事，怎么，不陪我下去威风威风吗？被王系压了这么多年，就没想过要翻身？”
林思意不敢接话，被楚云笑压着的娇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颤抖，脸颊上的绯红更衬她美貌动人。
楚云笑继续道：“那好，不愿随我杀人，本世子也不强人所难，那你先去赵国等我，”说着，楚云笑从腰间解下了一块刻有“楚”字的令牌，“拿上这个，去赵国边陲修武州找一个名为慕容不羁的将军，呈上令牌，他会安顿好你的，马车还有些盘缠，你尽管用，不用在意，记住，不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赵国后我再给你比那什么凤冠霞衣还要好看的衣裳，本世子的女人，还是‘孤芳自赏’的好。”
林思意松了一口气，她倒是不怕楚云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这儿人多，被人看到了那多害臊啊，比凤冠霞衣还要好看的衣服，好期待哦。
楚云笑退出马车时，还不忘在林思意的娇躯上揩了一下油，说了句十分流氓的话，本世子今后的侧妃，欺负一下又怎么了，以后还不是要翻云覆雨的。
待马车缓缓驶出楚云笑目力所及范围内时，龙渊剑才重新出鞘。
扇剑雪府现在可见有士子羽扇纶巾，挥斥方遒？可见有风流剑客笑傲江湖，迎观沧海？
楚云笑一笑置之，一抹剑光而逝，雪府不得安宁。
此刻，东方紫气初绽。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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