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祭灵之体
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下了，但却已经临近暮色，光线很昏暗。
牢房里只有那么一扇窗户，冷冽的寒气吹得进来，夕阳的光却照不进来。只有牢房中的灯火还在摇曳着，照在昊苍和小莲的身上，在牢房的石壁上倒影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小莲垂着头，羞红着脸，她很少和男子交流，哪怕这龙城里多的是青壮男子。所以让她和一个男子独处一室，依然忍不住害羞，哪怕是在这种环境下，哪怕面对的人是他……
“莲儿，这次应该算是我们第二次单独见面了。”昊苍微微笑道，笑容牵动了伤疤，明明很温和却显得十分狰狞。
“少主……”小莲不敢抬头，声音细的和蚊子一样。
“无妨。”昊苍摆摆手，他知道莲儿想说什么，只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他是真的很想亲近这个小丫头，因为她毕竟是……
昊苍柔声道：“原本我们不应有这次会面，若非你觉醒了祭灵之体，我本打算等你再大一点儿的时候再将你接到我身边来，可现在这种情况，你必须提前跟我走了。”
小莲点点头，她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去直视着昊苍的眼神，颤声道：“莲儿从小就知道要追随少主，少主只管吩咐，无论什么事情莲儿都会去做的。”
昊苍笑了笑，他摇摇头道：“你今年……应该是十四了吧？我记得我是比你大三岁的。”
小莲点点头，脸色依然通红，轻声道：“再，再过一个月，就整十四了。”
昊苍深吸口气，仰起头，喃喃地道：“十四……十四岁就觉醒祭灵之体，简直……”
小莲低着头，不敢说话。
昊苍的目光再度落在她的身上，目光依旧温和，看着小莲这样局促的神情，他忍不住有些心疼，只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昊苍还是将自己的情感压抑着，温声道：“莲儿，你被送进龙城的时候，身上应该带着一片青叶，是时候吃掉它了。”
小莲惊奇地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对着昊苍眨啊眨的，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这件事情虽然隐秘，但是既然是主母安排的，少主怎么可能不知道？于是咬了咬嘴唇，点头道：“莲儿明白了。”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少主，什，什么叫做祭灵之体啊？”
昊苍一愣，皱了皱眉：“没人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小莲摇摇头。
昊苍忍不住一阵发怔，母亲和姨娘都未曾跟小莲提起过这件事？那是为何？莫不成……他心念一动，顿时说道：“切莫着急，等我们离开龙城之后，我再向你详细解释这件事。你身上可曾带着海龙香和乌雁翎？”
“有的！”小莲连忙拿出自己贴身的香囊来，递给昊苍，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间更红了，忍不住用手捂住脸，都不敢再去看昊苍。
昊苍接过香囊，也忍不住怔了怔，不过将这两样事物缝合在香囊之中，也正是最为稳妥的方法。原本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可是小莲这种小儿女姿态，让昊苍心中也忍不住起了一些波澜。
他定了定神，将香囊拆开，从中将这两样事物取了出来。
“海龙香和乌雁翎都并非罕见之物，但以此作媒介，引动一丝阴煞之气，便可将你的祭灵气息加以改变。”昊苍沉声道，“届时，你的状态便如同中了东罗宗千幻通神之术一般，除非以该宗秘术探察，否则不可能发现端倪，你且过来！”
小莲很听话地走上前来。
昊苍右手呈龙爪之形，海龙香和乌雁翎几乎在瞬间就粉碎掉了，变成了黑乎乎的粉末状。
昊苍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整个牢房都忽然变得阴森了一些，一团暗紫色的光球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之中，将粉末包裹了起来。
他右手一阵，那光球和粉末瞬间化作了暗紫色的雾气。
“吸进去！”昊苍淡淡地道。
小莲深吸口气，那暗紫色雾气瞬间就被她吸进了身体里。她眼中猛然间闪过一道紫光，不过立刻就恢复了清明。
“很好。”昊苍舒了口气，沉声道，“记着，无论是谁，都不可对之提起祭灵之体。”
小莲怯怯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少主，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去做的吗？”
昊苍摇摇头，面色很温柔地道：“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以奴婢自居的……这些年，委屈你了。”
小莲脸色羞红地低下了头，声音如蚊子叫一般地道：“没，没什么了，小姐对我很好，大家也都对我很尊重，没什么委屈啦……小莲的娘让小莲服侍少主，当然就是少主的婢女了……”
昊苍嘴角扯了扯，他摇摇头，现在还不是纠正这丫头心态的时候，一切等到出去之后再说吧！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个狰狞的囚字触感分外明显。
“莲儿，你去找小丫，就说我需要打造一个面具，只需要覆盖半张脸就可以。”昊苍淡淡地道，“至于材质，无所谓了，没有什么害处就可以。”
小莲心中一疼，她忍不住目光瞥向昊苍的脸上，颤声道：“是，少主，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莲儿去做的吗？”
昊苍摇摇头，淡淡地道：“就这些了，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莲儿你早些回去吧，自己要注意安全，切记不要将祭灵之体的事情说出去。”
“是，奴婢明白了。”
看着小莲离去的背影，昊苍缓缓闭上眼睛。
一切早已安排妥当，剩下的就看自己的了。
九十九层通天石阶筑成的离别之路……牵情、蓄愁、诛心、杀己……
那是为龙城的叛徒、囚犯或是因各种各样原因被龙城所敌视的居民，想要离开龙城时必须行走的一条九死之路。
而今，诸事妥当，就只剩下这一条不归之路。
不归，亦当归。
昊苍幽幽一叹，缓缓站起身来，铁链叮当响，有风声破窗而入。
他的眼神渐渐锋利，脸上的疤痕愈发狰狞。
“就看我了。”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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