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以名昊苍
离开龙城已成定局，也没有人阻止小莲离开，李小雅也没有，毕竟昊苍带小莲离开的理由很正当。
只是这样离去，龙城自然是不会附送什么交通工具的，一行三人就只能徒步朝着龙城南方的大魏缓缓前行着。
之所以是三人……
“你真的被下了言灵偈？”武玥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开口询问了。
小莲低着头不说话，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么纠缠，更何况她一直跟着李小雅，所以和武玥的关系向来不怎么好。
昊苍捂了捂额头，苦笑道：“你不是不跟着我吗？”
“我跟着小莲。”武玥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过随即她还是将理由说了出来，“刚才我哥的眼神好可怕，我留下来怕挨揍。”
昊苍嘴角扯了扯，他抬头看了看天，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也是有怕的吗？
“怎么着，我这么个大美女跟着你，你还不乐意？”武玥白了他一眼，然后再度看向小莲，“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真的被下了言灵偈的人呢！你要么诅咒一下我试试看？”
“好了。”昊苍叹息一声，“我们到了。”
“到了？”武玥怔了怔，看着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茫茫荒原，到处都是雪，也就这里是个小土丘……也是到了什么地方？
“不错。”昊苍笑了笑，情绪之中有种莫名的意味，“你们先朝南走，我有些事情要在这里做一下。”
武玥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着昊苍的情绪着实有些怪异，克制住了问个明白的想法，招呼了一下小莲，两人抛下昊苍先行离开了。
看着那两个丫头渐行渐远的背影，昊苍的眼神逐渐变得淡漠起来。
头上苍天，脚下大地，他仿佛在漠然地俯视着整个人世间。
他的脸已经再度被面具所遮掩，看不到那个深刻地烙印在脸上的痕迹。
他就这样立在山丘上，眺望着天际。
直到，这四周再也看不到一个影子，看不见任何生灵。
“望龙坡，埋钟地。”昊苍低声道。
他单膝跪地，俯下身子，在地面上写下了自己的姓氏。
手指划过的地方，都泛起了金色的光芒，然后在这山丘之上，蓦然间出现了一口钟。
一口帝钟。
镇魂钟。
遥望龙城，镇压离别路的镇魂钟竟然就被埋藏在这里，埋藏在这个既不普通也不突兀的山丘之中。
这是整座龙城都无人知道的秘密，昊苍一脉相承的秘密。
“所以我说，龙城是我的。”昊苍呢喃道，“你说呢？这些事情，到了我这个年代，该终结了。”
他缓缓站起身，轻声道：“而那些事情，无论大事小事，种下了因，自然要一个结果。”
他的双目忽然间变了颜色，变成……一抹璀璨的金黄！
黄金瞳孔！
他所注视的方向，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人，满脸的震撼与惊惧。
正是吴三清！
此时的老人浑身都在颤抖着，他察觉到了此地的诡异，尤其是，他看到那口钟！
如果说龙家真的有办法掌握镇魂钟，凭他的实力，哪怕面对昊苍也绝无还手之力！
“生或死，这个问题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大问题。”昊苍轻声道，他的瞳孔之中毫无感情，“不知道你对于自己的生死如何看待……照你自己所说，你应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吴三清转身就跑，他周身闪烁起了一层白光，那是灵力的燃烧，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就在这时，一声钟鸣。
以他的速度应该早已超越了声音，可那钟鸣却依旧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吴三清心中顿时凉了。
然后他看到了昊苍站在了他的前方，身披铠甲的身影背对着他。
“你不是八品飞将！”吴三清大吼道，他这一刻几乎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了。
“我是。”昊苍淡淡地道，“只是在这里，是与不是，没什么分别。”
“为什么？”吴三清浑身颤抖着，“为什么会这样？就算是死，你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昊苍摇摇头，缓缓转过身，面具下的脸有了一丝戏谑：“戏文的里的反派都是因为话多才失败的……更何况那也不是我的性格。”
吴三清瞪大眼睛，他的脸更加苍老了，然后越来越苍老，他感觉力量在不由自主地飞逝而去，那种逝去不可挽回，却又不是瞬间的死亡……这是一种流逝！
“你的恩怨，与我微不足道。”昊苍的声音传来，可是吴三清也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了。
“但我却知道，今日龙城追来的人，只会有你一个。”昊苍看着面前的老人渐渐地瘦弱佝偻起来，渐渐地衰败苍老，“李越想来却不能来，其余人暂且不敢来，只有你……”
他轻声道：“所以我才敢将这里暴露出来。”
吴三清身子一颤，眼睛浑浊了起来，渐渐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或许以为这是时间的力量。”昊苍缓步走向吴三清，“可惜并不是……这只是一种剥夺而已……一种……流逝……”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了吴三清的眉心。
这位龙城长老，曾经和昊苍父亲正面交手，即便在这苍天之下都能有一席之地的天品高手，就在这里，被昊苍一指点成了飞灰！死得不明不白！
看着在空中飘零的星星点点的光，昊苍的眼眸黯然了一下，随后那抹黄金色褪去了。
他沉默着走到了镇魂钟前，然后仔细地看着那星星点点的光亮汇入到了帝钟之中。
“你究竟是终结，还是起始？”昊苍低声轻语，“或者……你只是一个轮回？”
他忽然笑了起来，站在望龙坡上，轻笑道：“每个人都是一个轮回，不是吗？”
他霍然转身，看着龙城，看着远处遥不可见的离别路，想起来那年帝钟轻响。
想起来那年数人望钟而坐。
想起来那年一个叫做龙紫薇的人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长大了一定要问一句话，望龙坡……为什么叫望龙坡……”
他其实当时就可以回答那个人的。
因为他被抱在怀中，目光正对着那个人的背后。
那边是龙城。
但却不是这名字的缘由。
他看到了，在那年漫天的繁星之下，一个巨大的，倒立着的，充满着冷漠和高傲的，黄金瞳！
那人，是他的父亲。
那年，是龙紫薇闯出龙城的那年，走的也是离别路，带着他，他的母亲，和他的姨娘。
那年，龙紫薇闯出龙城，第一站来到了这里，坐面帝钟，心有所悟。
那年，是昊苍第一次被叫做昊苍。
于是，现在昊苍再度站在这里。
很多相似的地方，却没有当年相似的人。
他回来了，却没有问出自己父亲让自己问的问题，那不是他的问题。
所以，昊苍对着帝钟，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叫我昊苍呢？”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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