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蛰
惊蛰很快就来了，惊蛰相传是位鸟嘴人身，长了翅膀的雷神，在天上一手持锤，一手连击环绕周身的许多天鼓，发出隆隆的雷声。惊蛰这天，天庭有雷神击天鼓，人间也利用这个时机来蒙鼓皮。郢都北边纪山上有雷公祠会击大鼓祭祀雷神，早晨，伍母就差遣下人用艾草熏家里的角角落落，用香味驱赶蛇、鼠、虫、蚊。
下午他跟小菏坐着老管家忠叔的牛车就向北边纪山去了，初春的南方柳树早已经迸发嫩绿的新芽，小菏才露尖尖角，圆圆的菏叶贴着水面，河边牧童赶着黄牛追逐刚冒出绿尖的嫩草，如果没有郢都城外跪在路边行乞的楚人，坐在路边卖儿卖女的饥民，无疑是个人间天堂。
“小菏，城外那么多饥民就没人管么！”
“公子今年好多了，惊蛰这天过不下去的楚人都会在道旁寻找生路，春耕快开始了，各处庄子都要用人，上年惊蛰公子去雷公祠，路边人更多，今年还没有打过大仗，前年饥民把出城的路都堵住了，大家都说大王比灵王圣明多了，城外庄园里很多下人都是大公子前些年招来的。回程的时候公子也可以带回一些饥民的，这可不是小菏说的哦。”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纪山脚下的热闹正渐渐达到顶峰，轰轰的鼓声渐渐响起，牛车从南边横插过来，穿过密集的人流，一路过来牛车外都是人头涌涌，前边已经被看巫舞的楚人阻塞了道路。
“公子，小菏前边人太多了下车步行吧！老奴在这里看着牛车，公子跟小菏去吧。”
“小菏下车，忠叔把牛车靠边一点别挤到人，我俩看过巫舞就回来。”
“忠叔再见”小菏挥手道别，“公子这边走正门进不去了我们从侧门进去”。
牵着他手的小菏明显对这里熟悉的很，在人群中左转右拐，祠外的大片空地上燃起了巨大的火堆，身披兽皮画着鬼面的巫祝围着火堆起舞，小菏连忙顺着人流挤进侧门，祠内全是锦服罗裙的公子小姐。
“公子这里有泠人给巫女伴舞可好看了，公子看申公子在那边一起过去吧！”
大家都在小声交谈，巫女翩翩起舞，相和而歌。在这时能进雷神祠的大都是云英未嫁的小姐跟还没有娶正妻的公子，春天正是嫁娶的好时候。
费无极今天有点出风头，他的父亲费无忌受王弃疾重用出使秦国，诸位公子小姐都是知道的，最近又打了对头伍子胥一次居然让他不记前事，此时晚风吹来，闻着艾草的香味，望着巫女苗条的身材，很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当然若莹对他不再泠言泠语也让他心头暗喜。要不是看见伍子胥出现在门口想必心情会更好。
“屈莹，你看伍子胥来了，一起打个招呼吧。”他只见一女子迎面走来，身形修长柔美，襦裙彩衣，眉目如画，气质空灵有如兰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如水如兰！“子胥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嗯，很好？”
她是谁，只是眼熟，总像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很想亲近她保护她。几乎情难自禁了。
“伍子胥你也来了，不是记不清了么，你小子不实诚啊，装的真像那么回事！”这是费无忌无疑了，那么她是莫敖的的女儿屈氏若莹么。
“子胥来这边坐早知道一起过来了？”
申包子起身走来：“别跟某些人一般见识，若莹大家好久没聚过了，我这有南方送来的新荼一起试试。”
子胥笑道：“费无忌，费公子我还是知道的，公子的大名郢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楚人都道碰到山中的老虎、水中的恶蛟还有可能逃得性命，要是得罪费公子即使能保住小命也会被打成傻子。”费无极眼角抽搐。
“哈哈哈哈、、、、、”
周围笑声四起，美人一笑就像百花盛开，小菏眨了眨眼睛也是在边上掩嘴偷笑。“若莹，下月我就要起程回封邑了，再次见面还不知道要多久，珍重吧！”
“你大哥子尚是不是要回郢都了，真的好久没见了？”若莹问道，“等他回来一起聚聚”。
“今天惊蛰，各种蛇鼠虫蚁最好不要露头以免雷神震怒，费公子认为怎么样。”若莹难道喜欢大哥，她眼中的浓浓欣喜和嘴角的笑意都揭示她喜欢的是大哥，那么他算什么跟在大姐姐后边的小屁孩么，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费无极摇头：“哪有人自己承认是傻子，病的不轻还是滚回伍氏封地等死吧。”
“面子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论斤卖么，谁要？
”这次咳嗽喷荼的就不在少数了可惜这第一季春荼，春秋战国时温度比现代高三度左右春荼提前几天不奇怪。
“小菏走吧不看了，包子若莹诸位有空再聚。”
不信鬼神只拜先人的他还不如早点回城，况且路边如此多撑不到夏收自卖为奴的楚人，不是正好做他的子民么。他有把握收一人就能收一家，现在的中国大地盛行的是奴隶制庄园，生产力低下，北方大抵还是以种植粟米这种产量低下的作物为主，而且土地肥力不够，土地还要轮流抛荒来积累肥力，除了草木灰不会施任何农家肥，像麦子这种要想高产需要精耕细作的主粮远远没有能够推广，南方种植的也多是杂粮，稻子虽然推广还是以刀耕火种为主，春种时一把火烧掉荒地上的杂草用来肥田，平整田地，把稻种洒下去，等稻子跟草长到膝盖高拔草、灌水让腐烂的草来提供稻子开花结蕙的营养。五口之家一天加上野菜这类最少也要吃三升的粮食，一亩地不碰上灾年种粟米一年能收九十升也就是120斤粟米，稻子能多收一点也不到200斤，诸候王向庄园主征税收两到四成粮食，庄园主也会留下一到两成，这日子能过么。牛耕，铁农具已经出现，南方楚国多，北方诸候少。只有等铁制农具、铁制工具大量出现替代商周盛行的青铜器，才能促进农业的巨大发展。这是个大争之世，不能逆天改命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牛车缓缓向前，河边的火堆旁围着很多楚人，企盼过路的士人能够看中自己给全家带来活路，还有办法谁会卖身为奴。
“忠叔停车，一起去河边看看！”古代招聘会正式开始。“诸位我是上大夫太傅伍奢的次子，下个月就会回封地掌事，伍家向来亲善，有愿意去伍氏封地安家立命托庇在伍氏门下的都可以走上前来。”“在西市当过学徒掌柜，铜绿山、长治两铜矿当过矿工，会炼铜打铁，会烧陶制漆都可以成为伍家家臣，不用以奴隶的身份加入伍家。”
想要王都的楚人到千里外的边疆安家没点好处怎么能行，再说要想变奴隶制为封建制也要把庄园为主体的社会结构，改变成以家庭为中心的小农经济才行，周围的楚人都围到牛车边上好奇的打量主仆三人，映着火光的脸上有渴望也有担忧。在这等择主效忠士大夫关系身家性命的时代不慎重一点真的会出人命的。
“这位公子我们都只是郢都城外种地的农人，有一技傍身也不会在路边乞求活路了！”领头的老翁摇头苦笑。
“老丈放心只要会种稻子，知道怎么养牛育马伍家不会不收的。”
那么再加上一点让人离开故土的条件吧：“只要为伍家耕种土地，就可以在椒邑开垦同样大小的荒地，新地第一年不收租税，当然开荒第一年用的农具种子由伍家提供，第二年开始楚王收掉税后伍氏只取一斗，老丈可愿意在附近伍氏庄园等到下月与我同行？”
“诸位有意者请明天在北城门外一里处等待”
这事成了虽然没有想要的人才，但是这数十人一传十十传百终归会有收获。同时不远处马车上的若莹静静的看着这边，轻声自语：“子胥真的长大了，子尚你还不回来么。”
她本来是想问子尚归期的。
马车重新上路：“忠叔，这事你跟一下，把他们安排到城南的庄子里，有手艺的带到府里我有安排。”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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