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损的本身只是为了利益？
药苍生再次一笑：“千万亩，那只是神国建立之初的数字，现在，已是三千六百一十五万亩。”
药琉璃听了，身子顿时一颤，急急惊问道：“这些土地，都是向百姓们买来的吗？”
见药琉璃表现有些不对，药苍生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大多如此。你也知道，每逢灾荒，百姓们生存困难，不少人便只得出卖土地。”
顿了一下，药苍生又补充道：“我们药家，出价向来公道，百姓也愿意卖给我们。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向你说了不好听的话？”
药琉璃不答，只是又问道：“那神法里，有规定土地不得私自买卖吗？”
药苍生越来越感到不对了。他这女儿，一直被他保护极好，性格善良，烂漫天真。这回，定是遇到了什么人给她说胡话了。
药苍生心有定见，立时怒气勃发。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温笑着答道：“傻女儿，神法虽然有规定，但百姓活都活不下去了，谁还会死守着土地。他们也是为了活下去呀。”
药琉璃明白了，荒天息说的是真的，这些土地，原本便是佃户们所有，后来是被兼并了，才不得不成为佃户。
虽是如此，药琉璃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那当初就没有救济他们吗？当官的，为民作主，济世安民，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药苍生肯定地道：“当然有，每逢灾年，我们药家，都会拿出大量的钱财来做善事。不过，琉璃，你要知道，药家的力量是有限的，药家也有自己的族民要养，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救下所有的灾民的。”
药琉璃：“那，那我们可以借钱给灾们呀。”
药苍生突然明白了过来，药琉璃，这是在指责药家？心里明白了这点后，药苍生依旧是不动声色，继续解释着。
“琉璃，这些田，便是我们不买，也会有其他人买的。
再说，这借钱，向来都有，不过，你以为这是好事？
先说官贷，利息一般在一到三分，至于民贷，最高则有可能达到五分。而不管是多少分，哪怕免息，你以为这些灾民就有能力还债？
最终，他们还是得卖地救命，这样甚至还能免了一些高息。
你是不知，若是遇到了黑心的贷主，借贷的后果，绝对会比卖地来到严重。”
药苍生的一番话，并没有打动药琉璃。在现在的她看来，世家地主，对于百姓来说，就成了剥削压迫的代表。
药琉璃的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个声音：他说的是对的，原来，我是真的是在虚伪的作戏。
一想到这点，药琉璃便感到心脏莫名的疼痛。
一直以来，那些自以为是行善的行善，然后不过是耻辱的作戏。
一瞬之间，药琉璃甚至给自己贴上了‘虚伪’，‘卑鄙’，‘无耻’等副面标签。
哪怕她一直无心这样做，无意为自己安上这样一副形象，无意拿着这些从百姓手里抢来的粮食，以恩人的姿态，再施所谓的‘恩’给百姓。
想着想着，药琉璃竟是直接落下了泪来。
药琉璃一流泪，药苍生便慌了。忙不迭地劝慰了起来。
“好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就哭出来了？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了坏话？你说给我听，我帮你去教训他！”
一边劝慰，一边给药有孚使了个眼色。
药有孚明白药苍生示意，点了点头，敲然出门，找到了白芍，很快，便弄清楚了怎么回事。
失声一笑，药有孚便回到了药苍生书房，暗自传音，把事情的过程详细说了。
药苍生没感到好笑，而是感到头痛了起来。
他这才明白，原来是药琉璃自己生出了罪恶感。
这要怎么解决？
土地兼并，是世情如此，便是药家不做，也大把有人会去做。
比起其他家族的狠辣手段，药家已经算是大大的好人了。
更何况，药家对待佃户，也向来宽厚。别的地主收租五成以上，他们则只收三成。
一些困难的家庭，他们甚至能代交丁税。
这种的待遇，别说在药县，便是在整个神国，也是属于极为宽厚那类了。
只是，无论如何，他们确实属于剥削阶级。所谓的宽厚，也只是对比于其他剥削者。
本质上，还是剥削者。
这些道理，药苍生早已清晓。作为药县的神官，他也没少处理这类问题。
很多时候，他也在想，是否能将地主阶级的利益，分一部分给农民百姓，好让他们能更好的生存。
是的，生存，对于百姓而言，生存，已是奢侈，生存之上的生活，总是遥不可及。
然而，药苍生不止只是一名神廷的神官，他更是药家这个大家族里的一员。
在错综复杂的世家地主阶层里，药苍生便是有心做个好官，最终也必会被这些势力所排斥，他那身为木州神使的大哥，恐怕第一个便会把他拿下。
正是因为清楚这里边的恐怖，药苍生就更不能让女儿生出那不该存在的天真良心。
就在药苍生想着如何打消药琉璃那天真的想法时，管家突然走进。
“秉家主，刑副神官来访。”
一句简单的话，让药苍生瞬间从思考中脱离出来，皱眉问道：“他是一个人来，还是带了谁来？”
管家低声道：“只刑副神官一人。”
药有孚传音道：“怕是为今日发生之事而来。”
药苍生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便去见见他，看他会给我什么说法。”
说罢，对药琉璃道：“琉璃，我先去见见你刑伯伯，回来再与你好好谈谈。”
过了这么一会，药琉璃的情绪变得平缓了许多，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嗯，父亲，你去吧。我没事的。”
药苍生离去之后，药有孚便微笑道：“小姐，不知道你能否听听我对土地兼并的看法？”
药琉璃还是有些心堵，闻言只是有些情绪低落地道：“有孚叔叔，你便给我说说吧。”
“好。”
当下，药有孚便把土地兼并为何会发生，神国历史上的土地兼并，药县历史上的土地兼并，药家历史上的土地兼并，都有条有理，一一说了个清楚明白。
总而言之，便是土地兼并，是任何朝代，任何国家，任何世家，任何个人，都是无法完全控制的。
因为人性贪婪，只要有利益，便会有纷争。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药家的兼并，比起其他地主世家，要显得无比宽厚。
比其他人宽厚，也是药家唯一能做的最好的事。
药琉璃虽然性子单纯，但悟性并不低，听了药有孚的解释，立时变得好过了许多。
明白了土地兼并的无法抗拒，药琉璃仔细想想，便也觉得药家其实挺宽厚。
最起码，药家的佃户，基本上都能满足生存，而不像其他地主家的佃户，经常性的被迫成为流民。
单凭这点，便足以让药琉璃为药家自傲了。
放下心结，药琉璃又重新变得欢乐起来。甚至内心还有一种期待，期待能再见到荒天息这个偏激的受害者，希望能将这道理述说给他听，让他对药家改观。
她却是不知，当她作这样想法的时候，其实已落入了那在她看来是受害者，实则是阴谋者的荒天息的毂中。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https://www.mbaoge.cc/3_3396/117860.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mbaoge.cc。手机版阅读网址：m.mbao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