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闪金镇的疑云（十）
“808点经验值...还差192点么...”
霍根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这次战斗他干掉的对手和上次差不多，都是十多个狗头人，一个士官狗头人还有一个狗头人长老，可是得到的经验值却比上次少了近百点，而且从战斗的过程和“观察者”给出的评价来看，这个营地的攻略难度也确实很低。
狗头人营地的攻略难度主要决定因素就在于狗头人长老，从结果上来看，估计这个营地的狗头人长老等级要比昨天的那个低得多，把价值快300金币的狂啸矢用在这里似乎有点浪费。
霍根叹了口气，或许用普通的弩矢先攻击一轮就能杀死目标也说不定，但是他不敢赌，因为这是一个奇幻世界。
一个根本没什么肌肉的猥琐家伙，说不定就是一位恶趣味的传奇游荡者，一个满脸老人斑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弄不好是个寿命堪比巨龙的强大魔法师。
“【侦查】技能加上相应的【知识】，可以比较准确的判断出敌人的实力...”
他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侦查】不是野蛮人的本职技能，提升起来太麻烦。”
“或许直接恒定一个【秘法眼】会是不错的选择。”
“霍根，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
野蛮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暂时把这些事情抛到一边，看见帕恩走了过来，他轻松地问道：“战利品都清点出来了？”
“嗯，大概有3，400磅的金砂，还有一些宝石...”
年轻的战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支支吾吾地似乎想要说什么。
“有什么事情想和我商量吗？”
野蛮人的嘴角上翘，仿佛恍然大悟似的一锤自己的手掌：“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一块美丽的宝石想要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没问题...”
“不，不，我没有发现宝石，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啦！”
帕恩的脸色突然涨红，小声地说道：“我只是，在山洞里发现了一些刚出生的小狗头人...”
“小狗头人？”
山洞之中阴暗潮湿，还有着一股莫名的骚臭味儿，看样子在狗头人之前的上一任租客也没有什么良好的生活习惯。
狗头人们虽然进行了一点扩建，但是山洞依然不大，没有走多久，霍根就见到了帕恩所说的小狗头人——还有它们的母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部落比较小的缘故，这批狗头人的繁衍时间也比上一批的狗头人要慢一点，山洞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到处散落着一些细碎的蛋壳，简单的枯草、树枝还有一些不堪使用的破衣服堆在一起，就成了狗头人的育婴室。
大约十几只刚刚出生不久的狗头人幼崽正趴在这一大堆垃圾上，还有两只大腹便便的雌性狗头人也蹲在那里，眼神中散发着恐惧和绝望。
一帮狗头人孕妇还有狗头人婴儿...野蛮人不禁觉得头皮有点发痒，抓了抓头发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
“...放掉？”
帕恩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的父亲说过向女人和孩子挥剑是不名誉的...”
“可‘它们’并不是女人和孩子。”
霍根用战斧挑起一块衣服的碎片道：“...它们只是怪物，你看，它们甚至会吃掉镇上的孩子，你忘记我们来这里的任务之一了么？”
他拍了拍年轻战士握剑的手：“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杀掉它们，不会有任何人责怪你，不...应该说，你会得到镇上村民们的感激，因为你清除了危害镇子的怪物。”
“...你说得对。”
沉默了一会儿，帕恩将巨剑在手中紧了紧，声音低沉地说道：“斩杀邪恶的怪物也是战士的职责，这些危害人类的怪物必须得到根除...”
雌性狗头人似乎发觉了危机，惊慌地想要逃走，但是那干瘦的脚根本支撑不起沉重的身躯，只能无助地发出小狗般的哀鸣。
年轻战士的巨剑缓缓靠近它们的头顶，但是速度却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剑身甚至开始颤抖起来。
几滴冷汗从帕恩的额头落下，他咬着牙想要使自己更加坚定一些，可是手就像是不听使唤了似的越抖越厉害。
“还是...不行。”
巨剑被慢慢放下，年轻的战士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搏斗般长出了一口气。
“我也明白，作为人类...可是...”
帕恩有些情绪低落，他低声说道：“抱歉。”
“我明白了，那么...”
野蛮人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将两只狗头人孕妇就像拎小狗一样地提了起来。
接着，他回过头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那么，我们就把这些小家伙丢到森林里面放生吧。”
“哎...？”
年轻战士满脸的疑惑，急切的问道：“可你刚才不是说...”
“啊，我只是说，你杀死它们，并不会有什么人责怪你而已吧？”
霍根笑了笑：“我可没说过让你一定要杀死它们——既然你过不了这关，那么我们就把它们放掉好了。”
“不过，它们的窝还是要烧掉的，毕竟这是我们的职责，至于几只狗头人...刚才跑掉的就有很多啦，也不在乎这几只。”
“好了，别愣着了，快来帮我！”
“...哦，好的！”
浓烟从山洞之中涌出，就和昨天一样，冒险者们将用不上的废物堆积在一起，然后将它们和狗头人的巢穴付之一炬。
那十几只出生不久的狗头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能用哼哼的声音来抗议过高的温度，而两只雌性狗头人看着正在被烧毁的家园，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哽咽声。
在回去的路上，年轻的战士看起来心事重重，走了大约一刻钟以后，他似乎终于忍不住，加快几步跟上了开路的霍根。
“霍根，我们就这样把那些狗头人丢在洞外，它们...会怎么样？”
“十之八九会死。”
“这...”
帕恩的脸色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这是很正常的吧，帕恩，你想想...”
野蛮人轻描淡写地说道：“狗头人是多么脆弱的生物你也看到了，没有部落庇护的狗头人对于食肉动物来说不过是一顿晚餐而已。”
“不只是刚才的那几只，就算是已经逃走的那些，也很难躲过掠食者的捕杀，所以说一个狗头人部落一旦首领被杀死，部落被打散，就已经可以看成灭亡了。”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
“你想问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还是这样做看起来很虚伪？很伪善？”
霍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我的答案也许不会让你满意——因为我想，所以就那么做了。”
“这...这不符合战士的荣誉...”
帕恩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好像无法接受。
“哈哈哈，帕恩，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个圣武士，而不是战士。”
野蛮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流露出缅怀的色彩。
“想太多可没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意义。”
“就像是在刚才的战斗当中，你想过可能有怀孕的雌性狗头人从山洞里逃出来吗？不，你没有想过。”
他伸出手来指向对方，接着又指了指自己。
“...事实上，我可以肯定，我们两个杀掉的狗头人母亲绝对比在留在山洞里的还要多。”
“......”
年轻战士的脸色十分精彩，看起来有些纠结又有些迷茫。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你以后在战斗的时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会害死你自己的...我的意思是，就像我说的一样，它们是怪物，你可以杀死它们，没有人会责怪你，你可以不杀死它们，说不定还会有人称赞你的仁慈，这些选择都没有问题——问题只在于你如何选择。”
“只在于如何选择...？”
帕恩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好像明白了什么。
野蛮人的手指指向天空，他接下来的话语显得离经叛道，肆无忌惮，但是却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
“帕恩，这世界从来不是一道单项选择，不是一定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和一个错误的答案。”
“不，应该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有些事情，你看起来好像做了正确的选择，但可能以后一生都为之痛苦，有些事情，你看起来似乎做错了，但事后却可能无比庆幸当时的决定。”
“战士面对着无法战胜的对手，勇敢牺牲是勇气，忍辱负重难道就不是勇气吗？”
“对与错...正义与邪恶...谁有权来定义？天上的神明吗？”
“不，即使是神明也不是永恒的，他们也会犯错，也会堕落，甚至于也会死去。”
“在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时间里，正义，善良，乃至于勇气...这些概念在每个时代之中都在不断地变幻着，作为一个凡人，妄言这些实在是太过愚蠢...”
“不过，总还是有东西是值得信任的，那就是你自己的‘心’。”
野蛮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认真地说道：“帕恩，看清你自己的心，让你的心指引你剑的方向，那就是你要走的道路。”
“我的心指引我的剑...忍辱负重也是一种勇气...”
“呼...”
年轻的战士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看表情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就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枷锁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谢谢你，霍根！”
他诚恳地向着野蛮人敬了一个战士礼道：“我好像知道我今后要怎么做了。”
啪啪啪...
一阵掌声突兀地响起，贵族侍从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微笑着说道：“心之所指，剑之所向？霍根，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野蛮人。”
“如果你去做吟游诗人或者是替哪个神祇传教，一定会赚大钱的。”
糟糕...好像说得有点太多...野蛮人的画风都转变了...
一滴冷汗顺着霍根的下巴落了下来，他急忙抓了抓头发，转换话题道：“哎，其实这些都是在冒险途中听一些牧师还有法师说的啦，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有一个任务没有一点头绪啊，到现在已经扫荡了两个狗头人的巢穴了，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孩子的踪迹...”
“按照被绑架的时间来说，应该早就已经遇害了吧。”
里德尔耸了耸肩膀：“你不是说过那些狗头人会吃掉小孩吗？都被吃掉了还能留下什么线索...”
“狗头人到底不是狗，它们不吃骨头。”
野蛮人的眉毛皱了皱，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而且，它们也不会收拾垃圾，人类的骨头和野兽的骨头，区别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吧。”
“哎...原来霍根你还注意了那些骨头吗？”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一直在偷懒吗？”
霍根有些无语地瞪了帕恩一眼，要指望这些菜鸟帮忙发现什么线索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在菜鸟们收集战利品的时候，他一直在狗头人们遗弃的垃圾里寻找着线索，可惜的是，除了几块看起来像是人类衣服上留下的破布以外，没有找到任何的人类踪迹。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他在两个狗头人的营地里发现了一些痕迹，说明了一种可能——这些狗头人并不是自然迁徙，而是受到了某种引导。
这次的任务，看起来还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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