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兄妹的传说
当然，我得到了卡蒂狗。
不过，殉川并没有因此而不满。他非常欣赏我，卡蒂狗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明天一早，就能到流星镇。而我也要在那里进行第一场华丽大赛。我一直在思考第一场要用哪一只神奇宝贝，可是我一直很纠结。我认为卡蒂狗很好，因为它的大字爆可以体现它的力量，也是一大华丽招式。只是，我也才刚刚得到它，加上它是我从它跟随了一个月的主人那里赌来的，我并不认为它会跟我配合得很好。
银色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弧线划过天空，就像一只只冒着火苗的火球冲破云层，在夜晚的天空上拉开了一片蔚蓝的帷幕。它们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的，但是很有规律，不紧不慢地赶着路。当它们渐渐减弱光芒，消失对面的山丘顶上时，它却有闪了一下，还是之前没有的这一段行程中最亮的光，我便马上想到了修——他就像那个流星，虽然本身就一直沾染着美丽的光辉，但是赶路时从没有散发出真正的光，直到最后，在即将分别时，才愿意吐露真正属于他最灿烂的光。
这使我感到遗憾，我一直不了解修。我以前甚至认为我比任何人都个人能够了解他。因为在父母面前，他只有成绩；在弟妹面前，他只有权威；在院长面前，他只有学位。我以为我知道他的已经太多了，结果没想到他的心中其实还有另一面。
我后方的草丛中传来了沙沙声，然后，我看到墨绿色的草丛上方显出了一小撮红毛，小火焰猴胆怯地露出了头。
于是我淡淡一笑，朝它挥了挥手：“过来吧，小火焰猴。”
它顿时眼睛一亮，一下蹦到我腿上，高兴地依偎在我怀里。我抚摸着它的头，作为今天战斗胜利的感谢。
我以前有一只神奇宝贝——卡拉卡拉，它很理解我，所以我和它之间根本不需要语言就能表达自己的内心。它就是我和修训练时一直使用的神奇宝贝。很可惜它是学院的公共神奇宝贝，我没有权利把它带走，我在临走时甚至没有跟它道别。我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它那悲哀的眼神。
我们就这样，坐在一块岩石上，仰望着天空。看着那璀璨的流星坠落，思索着我自己的命运。
过了一会儿，草丛中又传来响声。我回头看去，一双不同颜色的眼睛在流星的光芒下闪着光。然后，他慢悠悠地拨开草丛，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明天不打算做训练？”他用陈述句的口吻问道。
我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不去睡觉？”他疑惑地眯起了左眼，我看到他蓝色眼中的光在不停地变换颜色，就像是一点冰冷的光晕，透过深夜看着沉睡着的人们。
我又是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我感到很痛苦，沉浸在回忆中，所以我不想说话。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刨根问底道。
我看着他。悲伤地看着他。每一个拥有代号的家族孩子都有一个不同的命运，都有着不同的痛苦，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在他的眼中发现了这种痛苦。
“家族问题？”他又用陈述句的方式问。
我默默地点点头，然后转回头看着流星雨。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感到厌烦，而是爬上岩石，坐在我旁边。离我半米远的地方，也仰头看着流星。
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什么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小火焰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转了个身，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你在想什么？”殉川用深沉的声音问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用沙哑的声音回答说：“我哥哥。”
“哦。”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我之前有提起过我的哥哥，但是他可能没有在意。
“我有两个哥哥。”
“是这样吗？”他疑惑地说，“我以为只有长子才有继承代号的权利。”
然后，他有补充道：“当然还要看眼睛。”
“我不知道。”我很迷茫，“我们一族几乎都是由最小的孩子继承代号的。而我们一族有一个习俗，就是继承代号的人结婚以后一定要生三个孩子，而且每次都是最小的孩子会有异眼。所以我们都是让最小的孩子继承代号的。”
“难以置信。”他嘟哝道。“不过，这都是天命啊！”
“你有兄弟姐妹吗？”
他显得很伤心，然后悠然答道：“我有一个七岁的妹妹，她叫苍井雪奈。”
“我还有一个七岁的弟弟。”我说。
“嗯？你说你是你家最小的孩子！”
“我没说我是最小的孩子。”我说，“这个弟弟不是我父亲的孩子，没有鹤田一族的血统，算不上是鹤田一族的人。”
“我的妹妹也不是我完完全全的亲妹妹。”他忧伤地说，“我们一族是一夫多妻制的，所以她是我父亲的独生女，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只不过……”
他的声音变得很小：“她的母亲生了她不久后就去世了。所以我的母亲便像亲女儿一样把她带大。”
“你没有受到如妹妹一般的关照，而是被当作家族的象征性‘物品’，只是被当作一样东西，而妹妹却受到继母如亲身母亲一般的待遇。”我接着他的话说。
紧接着，是一段沉默。树梢沙沙作响，森林里响起了轻轻的“吱吱”声。
“你也是这样的。”他说。
“因为我们拥有同样的身世、同样的命运和同样的名声……”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哪怕是象征物，到底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我感慨地说道。
他悲哀地点点头。“雪奈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当然，她只讨大人喜欢。”他说，“她在大人面前是一面，其实背后又是另一面。她总是在做错事时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然后……唉，我无法狡辩，因为我母亲总是宁可相信一个‘纯真’的孩子。”
然后，他变得严肃起来：“后来，我知道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约是两年前，我听说到一个传闻——如果我失去了继承代号的规则，雪奈便会继承代号，获取异眼。”
“什么规则？”我问。
“大概就是……我可以离开家，但是不能脱离家族。不能失去姓氏。还有就是，不能死……只要违反了这些规则，雪奈就会成为代号继承者。她成熟的简直像是一个大人。她试图采取各种方法想夺取我的代号，想使我脱离家族。”
“脱离家族是什么意思？”
“逐出家门你懂吧？”他郁闷地说，“就是与家族断绝关系。”
“我不明白。”他无奈地说，“我觉得这个头衔其实值不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但是许多人都希望拥有这个头衔，尽管它不代表什么。那些不知道这个头衔真正意义的凡夫俗子根部理解不了这其中的痛苦与挫折。”
“嗯。”
“这一届新人，”我说，“除了你和我，大概就是赤兔、金炎和黑羽了吧！”
他没有说话。快到一点钟了，他站起身，然后说了声“明天见”便转身跳下石头走了。
我再次听到他钻进草丛里的沙沙声，然后，又是一片良久的宁静。流星依然匆匆赶路，仿佛流水，天空没有留下它们的痕迹。
月夜修说
苍井殉川与苍井雪奈之间的故事仿佛一扇心灵之窗，又像是一面明镜，照应出了人生之悲欢、喜悦与痛楚和种种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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