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用一早上把冰箱填满，省得过年出去。
考虑到某人可能会来蹭饭，她踌躇半晌，拿了几盒鱼肉。
下午跟妈妈打了个电话，约定除夕回去吃年夜饭。
百无聊赖的凌夏点开贺明泽的微信，“任重道远”这个名字本来应该挺励志的，但是结合他目前的处境，莫名有种惨兮兮的感觉。
头像并不是纯黑的，隐隐能看出一点特殊的光泽。
朋友圈只有寥寥几条，最早的一条是三个月前发的，只有一句话：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凌夏莫名有些触动，这个时间跟大宝离开的时间刚好重合。
据说贺明泽之前一直在国外，这句话可能是回国前的感慨吧。
她轻轻叹气，真希望自己跟大宝也能有一个更好的相遇。
晚上直播的时候，凌夏没有一直埋头画画，马上过年了，解放双手，简单聊聊天。
这段时间直播间人流量基本保持在五万左右，借了之前年会的光，凌夏的颜粉迅速壮大。
【夏夏除夕怎么过呀？】
【过年还播不？】
“除夕回家跟父母一起过。”凌夏看着弹幕想了想，“除夕就不播了吧，大家应该都要陪家人，初一到初三看情况，晚上应该也不播了，白天看情况，可能开个直播聊聊天。”
本来聊的好好的，弹幕不知怎么，突然密集起来。
【？？？】
【曲扬？？？】
【进错直播间了吧？】
曲扬突然开着大号进入直播间，很快刷了一个流星雨。
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十万，而且还在飙升，大部分是曲扬的粉丝，还有一部分是被流星雨吸引进来的。
【扬哥排面】
【杨哥排面】
……
曲扬粉丝开始在直播间刷屏。
【什么情况？曲扬疯了吗？】
【懂了家人们，曲扬刚刚跟粉丝打赌，说如果输了就去最喜欢的女主播直播间刷流星雨。】
曲扬一声不吭，接连刷了五个流星雨。
弹幕基本被曲扬粉丝占领了。
【杨哥这波属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看上人家就说啊，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给你做后盾，怂个屁呀！】
【人怎么都跑这边来了，快回去看乐子！扬狗现在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还羞涩上了哈哈哈哈哈】
【这声嫂子我先喊为敬！】
【扬狗今天是喝大了，明天肯定得社死[看戏]】
眼看弹幕一排排地刷“嫂子”，凌夏渐渐皱起眉头。
“麻烦别再刷礼物了，也请不要随意开玩笑，明天我会让平台把礼物退回去。”
【夏夏生气了，这个曲扬有毒吧……】
可惜帮凌夏说话的弹幕分分钟被淹没。
因为凌夏脸色不太好，曲扬有些粉丝不乐意了。
【给你刷钱还不好，有点假了吧？】
【这要是别的女主播，分分钟叫上杨哥了，装也不能这么装吧？】
【兄弟们，注意素质！别喷人。】
一时间弹幕有些乌烟瘴气的。
曲扬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弹幕，每隔几分钟就刷一个流星雨，眼看刷了快十个，也就是十万块钱。
【怎么办？我去隔壁看了一眼，曲扬好像喝醉了，还在跟粉丝起哄呢。】
【我们直播间的榜一大哥呢？凌家大宝快来呀，你家被偷了！】
说曹操曹操到，系统提示凌家大宝进入直播间，他在曲扬刷流星雨的间隙，一次性刷了十个。
流星雨的华丽特效接连炸开，直播间弹幕卡了一下。
凌家大宝没有就此停手，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刷。
曲扬那边仿佛被他挑衅到了，也开始跟着刷，两人比着刷流星雨，一分钟内刷了几十个。
直播间被引流来的观众直冲一千万。
【卧槽刺激，打起来！打起来！】
【md有钱就是任性。】
【这是干嘛？平台一哥跟榜一大哥抢女人？】
【曲扬脑子进水了吧？明天肯定得上热搜。】
两人憋着劲刷了两分钟，已经送出上百万了。
曲扬刷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凌家大宝这边却是越刷越猛。
【……】
【这也太壕了，这tm谁啊？】
【杨哥被比下去了，尴尬[流汗]】
【分分钟上百万没了，什么家庭啊？】
等曲扬那边彻底停下，凌家大宝这才像是逗弄完了，一次性刷了五百二十个。
直播间被流星雨特效彻底淹没。
直播间引流观众已经达到三千多万，弹幕在屏幕上盖了厚厚一层。
【这tm疯了吧！？】
【卧槽……】
【这人刷了得有六百来万吧？长见识了。】
【这主播不得以身相许了吗？太壕了吧[震惊]】
【榜一大哥威武！恭喜你守住地位，不愧是夏夏的铁粉哈哈哈】
凌夏头疼地看着两个人在自己直播间发疯，决定下播就找他们全部把礼物退回去，她受不起。
不过她还是很感谢凌家大宝的出现，起码弹幕没之前那么尴尬了，她跟曲扬是一个平台的，要不是被凌家大宝打断这么一下，以后恐怕自己直播间就清净不了了。
“大家都冷静一点，今天是个意外，两位可能是一时冲动才刷这么多礼物，下播后我会联系你们退回的，我开直播确实是为了多赚点钱，但也不需要大家这么破费，太多了我承受不起。”
凌夏平静道：“希望我的粉丝们都理性消费，网络上没有必要为了赌气挥金如土。”
曲扬其实没有太醉，只是想借着酒劲儿试探一下凌夏，他还挺喜欢凌夏的，毕竟她长得确实美。
要是试探成功了，也好进一步接触她，一来二去大概也就成了。
谁知道撞铁板上了，曲扬毕竟是平台一哥，不缺钱，但是也遭不住上百万那么扔啊。
此时他直播间氛围略显尴尬，还多了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观众。
面子已经丢了，总不能再丢了里子，曲扬抹了把脸，苦笑道：“兄弟们，今天这脸丢大了，我tm喝了点猫尿，飘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这么说了，弹幕也不好再喷什么，反而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
曲扬自己遭不住，太丢脸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我去睡一觉醒醒酒，明天接着播，话放这儿了，除夕也播，绝不请假。”
曲扬下播了，凌夏直播间的热度也渐渐褪去，粉丝们终于能插上话了。
【大宝同志太给力了，之前曲扬那群粉丝阴阳怪气夏夏，我气死了，还吵不过他们。】
【有一说一，当我放下偏见，再看凌家大宝的时候，感觉他是真帅啊。】
【主要是六百万太帅了是吧哈哈哈哈】
【但是咱们一码归一码，大宝同志虽然今天表现很帅，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要打夏夏的主意哦！】
凌家大宝被施以各种大棒加甜枣，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保持着一贯的沉默本色。
凌夏也没什么心思聊天了：“今天确实要谢谢凌家大宝这位粉丝，但是礼物我不论如何也不能收。”
跟粉丝说晚安下播了。
她先找到官方客服账号，把情况说明了，请他们把曲扬和凌家大宝刷的礼物全额退还。
六百多万的钱，客服肯定做不了主，答应她会帮忙反馈上去。
凌夏也没强求，又给严毅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沟通。
严毅也被六百多万惊到了，说明天会上报给小贺总来定夺。
严毅速度很快，第二天上午就通知凌夏，说贺总同意她退回礼物。
凌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收拾收拾回父母家去了。
给父母和妹妹都准备了新年礼物，短暂的寒暄过后，一家四口都不自在起来。
过了这么久，还是不会跟父母和妹妹相处，她小心翼翼怕父母多想，父母也小心翼翼怕她多想。
明明互相都爱着对方，却在靠近时伤人伤己。在外人面前能够侃侃而谈，在家人面前却难以启齿。
守岁的时候，凌夏看着睡着的妹妹发呆，如果自己不是这种怪胎就好了，妹妹已经很乖了，却要承受性格怪异的姐姐。
还是不要再待下去了，只有她离开，爸妈和妹妹才能过正常的生活。
初一早上，凌夏拒绝妈妈的挽留，回到枫林书院。
刚出电梯，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对面的门开了，贺明泽穿戴整齐，看样子要出去。
看到她，他愣了下：“你不是回家了吗？”
凌夏随便说了个理由：“手头还有工作要做，怕打扰到家人，就先回来了。”
贺明泽把颈间的围巾取下来：“新年快乐，凌夏。”
“新年快乐，贺总。”
凌夏打开门准备进去，又被贺明泽叫住。
“年前说的事还算不算数？”他定定看着她，“我本来打算出去找点吃的，没想到碰见你回来……”
凌夏想起冰箱里还囤着鱼肉：“算数的，你要不先别出去了，我做好饭叫你吧。”
贺明泽果然眼睛一亮，两只小虎牙又冒出头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等着，我让人送食材过来，不能白吃你的。”
凌夏回到家就开始琢磨午饭做点什么，竟然把早上的感伤情绪忘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沈誉电话打过来。
“小夏，新年快乐。”
凌夏点开免提：“新年快乐，师兄。”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她问：“你没在家吗？”
“没，被我妈赶出来了，我听说你回枫林书院了，所以想来投奔你。”
凌夏不可思议，师兄的妈妈性格温柔，怎么会把他赶出来：“你怎么惹阿姨生气了？”
沈誉夸张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到你那再说，你不会不收留又冷又饿的师兄吧？我妈连早饭都没给我吃。”
凌夏无奈：“你来了我还能赶你走吗？但要提前跟你说一下，我今天有客人，你要是介意的话可别怪我，我先答应人家的。”
沈誉以为还是季绵绵：“我介意什么，有我口吃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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