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起看个电影。”陈若远眯着眼睛，笑着对莫子渊说道。
莫子渊放开陈若远的手，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换车了？”
“没有，这是李队的车，我的车被李队开走了。”陈若远说着打开车门，示意她坐到副驾驶上。
“你知不知道，副驾驶是女主人坐的。”莫子渊开口回答他这个示意的动作。
陈若远本来不想告诉莫子渊这一点，因为不想让她觉得，她对于自己有丝毫的不一样，但是从内心来讲还是开口了：“你不一样，别说了，上车吧。”
毕竟来说，这是男人的自尊心。
午夜场的电影很少有人来，看得人也不多，又大多是情侣。进场前莫子渊看到门口有人卖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一个卖票的老太婆，为了给自己增加副业。
各式各样好看的帽子整齐的罗列在货架上。看到莫子渊走进，老太婆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就如同莫子渊这十几年经历的事情一般沧桑老态：“姑娘喜欢哪个？挑一件吧？让你男朋友给你买一件。”
她的目光在哪些帽子上稍微微停留了一会，太多好看的了，她有选择恐惧症，不一会有一个咖色的礼帽，上面有着很好看的用毛线针织的蔷薇花，看着不错。陈若远从后面走过来，像是为了跟老太婆证明莫子渊是有男朋友的，他的手很自然的揽住了莫子渊纤细的腰，手掌下的身体微微僵硬，明显身体的主人传达了自己的不悦。
“喜欢这个？姐姐？”陈若远伸手把那件咖色的帽子拿下来，呈在手上看了半天。老太婆的皱纹更深了，笑着直夸莫子渊眼光不错。
“多少钱？奶奶。”陈若远把帽子带到莫子渊头上，低头打开手机扫码付钱。老太婆笑呵呵的说出了价格，还不忘夸着莫子渊有个好男友：“姑娘，真有福气啊，男友不仅长的帅，关键呀，对你还好。”
莫子渊笑眯眯的，跑到一旁的镜子面前，自顾自的照着镜子看着自己，并不做辩解。陈若远交了钱，回身去找她。“姐姐喜欢吗？”陈若远看向正在照着镜子的莫子渊。
“还行。”莫子渊戴着帽子，端端正正的在他面前歪着头，那抹很少会出现在她脸上的笑意，让他的心从以往的空白立马就被填满。
他拿她实在没有办法，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对眼前这个伪善的女人动了心。
今天的午夜场，放映的电影是妖猫传。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前面座位坐着的是两对情侣，开场没多久就脑袋挨着脑袋靠在了一起，另一边的情侣，女生歪着头吃着爆米花，男方将头扭过来亲吻了女方的额头。
随着大屏幕上的光影不断变换，陈若远便看到病榻上的老皇帝被一只会说人话的猫剜去了双眼，最后死去。
他转头去看着身边的莫子渊，光落进她的眼睛里，闪闪发光。他忽然想吻她了，很多个时候她看着她，都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相比他见到这个女人在面前，他更希望永远出现在自己视线中，她并不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相反她很脏，她不是那种身体上的肮脏而是精神上的肮脏，但是她又极其有魅力，他想尝试去触碰她，所以他会在迷醉里跟他说，姐姐我们做一次好不好，警察都是很干净的，可是每次遇见她，他都会抛弃自己的职业操守。那时他觉得，所有的执念大概都是从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一次。
可是他现在又迷茫了，倘若真的爱上了，该怎么办，她是大毒枭，自己是抓捕毒枭的警察，怎么办？他会不会和毒品一样让自己上瘾。
带着那样迷茫的心机，陈若远微微低头，靠近了莫子渊的耳朵。她身上不是那些女人们经常喷的各式各样的香水而是简简单单很好闻的茉莉清香的花露水的味道。随着他的靠进，莫子渊转过了头，他的嘴唇和她的上嘴唇吻到了。莫子渊下意识，脑袋往后缩了缩。
“怎么了？”光线慢慢变暗，屏幕上出现了杨贵妃和唐玄宗在一起的太平盛世，屏幕小前座的情侣紧紧抱在了一起。莫子渊似乎知道了陈若远的心思，可她还是淡淡的询问他，毕竟他是一位警察。
电影里，两位白鹤少年飞到杨贵妃面前，介绍着自己。陈若远眯起眼睛，手掌抚到莫子渊的后颈，把她固定在他自己眼前。他今天想混蛋一回。他不管时候莫子渊如何去警局告他，他都要混蛋一回。
心里那根弦就要绷断了，就像摧枯拉朽的树枝一般。他想要吻她，随后看看她的衣服底下到底是怎样的？
是恶魔还是天使，这些重要吗？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她仿佛是他心中的白月光，那样的出淤泥而不染，但是信仰告诉自己，不这些都是假象。
纠结和情爱当中会选择谁？
信仰和小爱中谁又更重要？
“陈若远。”莫子渊深渊很冷，袖子下面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好好看电影，不然小心我揍你，我不能保证让你在电影院里出丑，随后明天新闻报道你。”
莫子渊的脸没有动，也没有向前，没有离开。他们在昏暗的光线里对视，爱美的瞬间成了杀人的利器，莫子渊脸上鲜少出现这种目光。就像世间的男女总会有这种时候，想要去浓情蜜意，可是也是这样，越成为了一把杀人的利器。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随后慢慢的把他的手从自己后颈移开。那根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莫子渊的手还没放开，保持着这别扭的姿势，拉着他的手看完电影的后半场。
这样算不算绝对的亲密，更多的是防备，她并不害怕她靠进来，而是不想陷入到更深的陷阱里去，然后无法自拔。
电影的后半段，白乐天和空海经过黑猫的引导，找到了当年的宫女和阿倍留下的日子，找到了贵妃死亡的真相，也读懂了黑猫之所以一直徘徊在皇宫只是为了给死去的贵妃一个说法，最后化风而去。
见她发呆，陈若远活动了一下被她抓的有些酸痛的手腕，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你看时间总有痴情男子，那个白鹤少年对杨玉环的爱，大雨唐明皇爱于杨玉环。”
“可唐明皇为什么要欺骗贵妃。”莫子渊听到自己苍白的声音，活说到一半就停住了，说到这里陈若远沉默了，是啊！唐明皇为了自己活命欺骗贵妃，自己为了信仰和任务欺骗莫子渊。
莫子渊笑了笑，摇头：“为什么要留一个欺骗自己的人在身边，在你知道他欺骗自己的那一刻，你还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
陈若远扯了扯嘴角，点点头：“所以，如果你是白鹤山，也会选择杀了唐明皇，对吗？”
“对。”莫子渊莫名觉得两个人有点好笑，影院的人都要走光了，两人还搁那研究剧情。但是不一会莫子渊便低头沉默，起身时拉住了陈若远的手，带他离开座位：“陈若远，你没有上帝视角，但是你是警察，你用最公正的视角去看待问题的话，你就会发现，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坏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伤害别人，每个犯罪者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陈若远愣住了，就那样被她带出影院完全忘了是自己带她来的影院。
天还没亮，现在大概已经五点多了，这个夜晚被他们过的格外的漫长，陈若远开着车脑子里全想着她的那句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娶伤害别人，每个犯罪者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大概是她对自己的辩解吧！
车子在寂静的借到行驶着，莫子渊看见街边渐渐泛白的天空，格外的美。她心里有股冲动，拉下车窗，莫子渊摘下帽子，拿在手里抬出车窗。随着车子的前进，莫子渊大喊着：我叫莫缘。
夜色，晨光，斑马线，街道两边的树木，路灯。
陈若远偏过头，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夜色，还是晨光，又或者这些都不是，他转头看向莫子渊，那一刻他觉得莫子渊像极了十几岁的女孩，格外清纯清新。
“你知道让我，印象最深的情节是什么吗？陈若远。”莫子渊趴着车窗，看着景色。陈若远开口说道：“什么，姐姐？”
“是白鹤少年幻化成张雨绮的样子站在屋梁上嘴里念叨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那时我就知道，一定有玄机。”
他做过头来看她，眼神很深，莫子渊没有回应她的目光，柔情也好，伪装也罢，都不是她想要的，靠着车窗，风肆意的吹进来，她的头发拂在窗外，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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