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城主的亡魂被佛力超渡的那一刻,一滴晶莹的血泪自那骷髅空洞的眼眶中滑落。
"咦?这是怎么回事?"鲁勒疑惑地看着那滴血泪。
只见那血泪在半空中渐渐凝聚成一个血雾旋涡,旋涡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个老人的身影。
"你...你是谁?"林凡紧紧盯着那老人,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劳驾几位了。"那老人开口了,语气十分冰冷:"在你们的'大智大勇'的佛力中超度了可怜的薛城主之前,不妨让为师先为你们揭开一个惊天骇人的事实..."
"什么事实?"卡格也皱起了眉头,似有不祥的感觉。
"所谓'龙佛合璧'的'大智大勇'之道,不过是你们龙族对外的伪善假象罢了!"老人冷笑连连,眼中露出几分疯狂之色:"数百年前,你们龙族曾屠戮了上百万同族同胞,血流成河啊!"
"什么?!"三人均是一震,面面相觑,这实在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指控。
"不可能的!龙族向来仁善博爱,怎会做出如此暴行?"鲁勒急切地反驳道。
"哼,难道你以为当年薛城主镇压你们龙族,就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吗?"老人阴森森地笑着,继续说:"其实,正是因为你们龙族当年大开杀戒,将无辜族人屠戮殆尽,才招致了薛氏武力的镇压报复啊!"
"胡说八道!决不能这样污蔑龙族祖德!"卡格勃然大怒,几乎要动粗了。
然而老人依然自顾自地往下说:"你们口口声声'大智大勇',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屠龙大阵、血雾镇龙,种种武力手段,又算得了什么智慧?!"
"够了!"林凡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你怎能这般诽谤我等龙族先祖,简直是放肆之极!快将真相说出来!"
"真相?"老人突然止住了话头,冷冷地盯着三人,缓缓开口:"真相就是...你们龙族自有内乱,大开杀戒,最终被薛城主按捺下去,从中窥见了你们龙族的真面目!"
说完,老人摇头冷笑,化为一缕黑雾,很快就消散在虚空之中。
"等等!你还没把话说全..."林凡急切地喊道,却只见那黑雾越阵越薄,渐渐无踪了。
"这...怎么回事?"鲁勒瞪大眼睛,满脸错愕。
"不知..."卡格也是一脸沉重,显然刚刚那番指控,令他备受打击。
"师兄,那老人...所说的...是真是假?"林凡不安地看着卡格,心中同样困扰重重。
卡格深吸一口气,慢慢道:"龙族同胞自相残杀...竟是如此骇人的说法啊..."
"这...这不可能的吧?"鲁勒梗着脖子说:"我们一向信奉和平,决不能做出如此暴行!"
"是啊...这分明就是诽谤之言!"卡格点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不信这般邪说,我们还是好好修持'大智大勇'的龙佛之道,广行慈悲利生的法理吧!"
林凡和鲁勒也都附和地点了点头,似乎也就释然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他们心头响了起来:
"诸位想得太天真了...那老人所说的,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三人猛然一惊,循声望去,竟是龙族长老的龙影重新出现在了龙珠之中...只不过,此时他那张慈祥的老脸上,却罕见地流露出极度痛苦和悲伤的神情!
龙族长老那痛彻心扉的神情,令林凡三人全都傻了眼。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向睿智慈祥的长老,此刻竟会露出如此伤心欲绝的表情。
"长...长老您这是...?"鲁勒结结巴巴地开口,却发现自己无从问起。
"师伯...您...莫非那老人所说...?"林凡更是不敢去深想那番可怖的指控。
只有卡格沉着脸,依旧一语不发。
龙族长老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许久,才郑重其事地开口道:"诸位师侄...那老人虽然嘴上说得难听,但却没有真正撒谎。关于我等龙族的确...曾经做过那等令人发指的暴行..."
"啊?"
"这...怎么可能!"
三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舌剑四嘘,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望着龙珠之中的长老影像。
"可是...长老您不也一直教导我们'大智大勇'的龙佛之道,谨守仁善博爱之德吗?怎...怎会..."鲁勒语无伦次,哑口无言。
"都是我们龙族的过错!"长老无比悲痛地摇了摇头,继续坦白道:"当年我等龙族的确曾因内部权力之争,自相残杀、大开杀戒!甚至...甚至一时狂妄失控,残暴到了将上百万同族杀戮殆尽的地步!"
"我的天啊..."林凡捂住了嘴,眼中写满了震惊。
"到底...发生了什么?"卡格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一脸沉重地看着龙珠。
长老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讲述起来:"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旧事了...我族在那个年代,族内权力之争剧烈无比。为了争夺龙族至尊的统治权,各方大开杀戒,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内乱大屠杀!"
"当时甚至有一方实力远超其他,他们为了一统龙族...竟不惜...不惜以龙族传承的血雾镇龙阵,屠杀族中近乎所有的其他龙族!那惨状...万分骇人!"
长老说到这里,已是痛苦万分,几乎要流下龙涕了。
"也就是说...当年那血雾镇龙阵,竟是自己族人对自己族人做的暴行吗?"卡格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没错..."长老无奈地点点头,继续说:"可怕的是,在那一次浩劫中,竟然杀戮了超过一百万同族同胞!血液浓重到简直可以将整片天地染成赤红之色..."
"天哪..."三人听到这番说辞,终于完全被震惊到了,面面相觑,彷如做了一个噩梦一般。
"后来历经几番动荡,这才终于有一位智勇双全的大龙得以执掌龙族至尊之位,并将那遗祸尽数收拾妥帖。"长老喟然长叹,看起来历历在目,仿佛亲眼见证过那惨剧一般。
"从那以后,我族誓要永世弘扬'大智大勇'的龙佛精神,用广大的博爱和谅解之心去教化世人。只有如此,我族才能赎回当年的暴行,重拾祖德!"
三人听到这里,才终于彻底释然,原来龙佛之道所倡导的智慧和仁爱,竟是龙族历史上最深重的悔过!
"师伯...我等定当秉承龙佛之道,修持慈悲博爱,绝不重蹈覆辙!"卡格言辞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辈唯有如此,才能弥补祖上的过错,还我族一个清白啊!"鲁勒和林凡也都似乎下定了决心。
然而就在这时,先前那个老者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了半空中,他将周围的一切全都凝视了一番,阴森森地说道:"怎么样?可算知道真相了吧?现在你们也该明白,当年薛城主为何要镇压龙族了吧?"
"你...!"鲁勒勃然大怒,招来了手中宝剑。
林凡和卡格也都做出了战斗的姿态,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
"哈哈哈...看来你们这才是彻底认清了我龙族的嘴脸啊!"老者冷笑连连,嘴角微微上扬:"好一个所谓的'大智大勇'啊!竟是以杀戮族人的罪行打了底!"
"住口!"此时林凡也终于忍无可忍,施展出手中金刚伽蓝咒语,一股佛光自他体内涌出,化为一头巨大的金身罗汉法像,嘴一张,就朝那老者狂喷出万丈金刚火焰!
就在金刚火焰将要吞没老者的时候,一阵龙吟声骤然响彻整个空间!
霎时间,老者的身形开始扭曲、改变,一道道龙纹浮现在他的肌肤之上,整个人也在迅速生长、变形!
"这...这怎么回事?"鲁勒瞪大了眼睛,手中长剑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微微的龙吟之声。
只见老者已经完全化为一头体态万分庞大的古龙,铜绿的龙鳞闪耀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双目有如烁烁烈火,炯炯有神!当它再次张开血盆大口时,一股浓重的龙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原来...你...你也是龙族?!"卡格瞬间领悟了什么,面色惊骇无比。
"哈哈哈..."只听那古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龙吟,口中的龙音铿锵有力:"没错!我的确也是龙族的一员,只不过..."
它顿了顿,龙目中射出森冷的寒芒:"只不过我是那批被屠杀同族的其中一个幸存者!这千百年来,我一直潜伏在暗处,不断修行秘法,就等着今日...重现在世,为我族昔日的惨剧报一箭之仇!!"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林凡也被这番话深深震撼到了,面色苍白如纸。
"哼!你们还不明白吗?"古龙狞笑一声,龙爪一挥,顿时一股滔天的龙威从它浑身涌出,将林凡三人生生压制!
"我执掌了龙族的先祖传承和秘法精髓,将会亲自为我族的先驱同胞报那永世的血海深仇!从今往后,所谓的'大智大勇'都将不复存在,龙族只有一条路可走...杀!杀!杀!!"
话音未落,那古龙骤然仰天发出震天龙吟,龙威爆发到了顶点!就在这股滔天威压笼罩下,林凡三人再也支撑不住,只觉浑身力量渐失,意识也在迅速模糊...
就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林凡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自龙珠之中缓缓现身...只不过那道身影越来越小,渐行渐远,最终湮没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一股至阳至阴、生死循环的巨大宇宙气息开始在这个空间弥漫开来,仿佛万物正在走向终焉,只剩下无尽的杀伐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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