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并没有再继续，江娆坐在凳子上听他们聊天。
手机进了一条消息，她瞥了一眼，夏辉发来的。
【有情况小学妹，在外面季菡年让同学盯上了。】
而后紧接着一张照片进来，是季菡年坐在哪，旁边一个女生紧挨着他跟他说什么。不过他表情淡然，视线也没看过去。
江娆有点气，不给她说生日快乐，在这跟女生挨得这么近。
没有回复，熄屏，手机扣在桌子上。
“要去喝酒吗？”江娆开口问。
“行啊，烬？还是城南新开的那家？”林雨嫣再次激动。
江娆视线一转，看向左边坐着的远道而来的三位。
“要去吗？”
目光最先落在柠柠身上，她点头。
看她同意，张思成也没说什么，同样也点头。
徐峰更不用说了，他这个老酒鬼只要跟酒字沾边儿就喜欢。
“区别就是市中心和城南，一个场子大一个人更多。想去哪个？”
她们几个很少去酒吧，只去过烬，这一个而已。
“柠柠想去哪个？”林雨嫣有点自来熟，这时候也有点混熟了，就问了问她。
辛宜柠微微颔首，声音软软糯糯：“城南的那家吧。”
几个人从决定到实践不超过五分钟，这会儿已经站在路边等车了。方林景正星在饭店就有点喝多了，提前回了宿舍。
江娆忘记是谁说过的，城南新开的那家酒吧就叫“旧事”。
城南旧事，老板还挺会起名字。
到了才知道，这算是个清吧，跟“烬”的风格迥然不同。
灯光轮转，酒吧里放着爵士音乐，人不多，吧台上零星几个人碰着酒杯。
氛围惬意又轻松。
情绪被这地方带动有点变好了，江娆几个找了个小吧台坐。
她随便点了个自由古巴，坐在一边看调酒师调酒。
杯子放在桌面上，被推给她。
杯子外面都是水汽，江娆伸出手拿起，转了转杯子，冰块磕碰的声音清脆。
冰凉的酒液入喉，感觉划出来一条冰冷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胃里。
“小学妹？”猛的有人叫她。
江娆回头看了一眼。
夏辉？他怎么在这？
一边的徐峰不认识夏辉，看江娆应该是认识，没开口，昂头喝了口杯子里的酒，睨着眼睛看他。
“要去坐坐吗，包厢。都是同学。”
夏辉凑近，在她耳边小声说：“还有老季和那个女生。”
江娆没再考虑，点了点头。
转过身跟徐峰说了句：“我去找人。”
徐峰摆出了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摆摆手让她去。
手握着酒杯跟在夏辉身后，直到他推开包厢的门。
“诶大家，带个朋友来玩哈。”
夏辉侧过身，让江娆先进去。
有人认出她，“这不是新闻系的那个学妹吗？”
“对对对，早就听说过学妹了，能加个微信吗？”
江娆没拒绝，扫了那个被递过来的二维码。
夏辉有意想让她跟季菡年坐，可江娆没这个意思。反而坐在最靠边的位置。
刚进门的时候，江娆余光就扫到季菡年了，直到坐在这里，感受到季菡年灼热的视线，也愣是没给他一个眼神。
翘着二趟腿，仰头喝酒。
这才忙不迭跟他对视。
季菡年敛着眸子，眼底晦暗不明。
酒局通常离不开一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大家都有点喝高了，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撬点八卦。
转了几轮酒瓶，有人因为问题实在太刁钻没法回答罚酒，有人大冒险太过搞笑。
场子的气氛算是热起来。
酒瓶再一转，瓶口好巧不巧指向江娆。
几个人摩拳擦掌想从美女这套点话。
“我来问我来问。”一个男生开口。“你的初恋叫什么名字？”
问题一经问出，挺多人在起哄。等待她的回答。
江娆看大家这么激动，本不想扫兴，可惜。她实在想不起来，只好实话实说：“抱歉各位，真的想不起来，我喝酒吧。”
在台子上拿了杯威士忌，一口气喝完，扬了扬手里的空酒杯。
看她这么爽快，大家也没有多加刁难。直接进入下一轮。
下一轮，指到季菡年旁边的那位。
问题：“在场有你喜欢的人吗？”
许珍祎不动声色瞟了一眼坐在身边没什么表情的季菡年。大方回答：“有。”
她的小动作像是被放大了在江娆眼里，冷哼一声，唇边弯起一道弧度。葱白的手指抓着没喝完的那杯自由古巴，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这个回答又让场子热起来，酒瓶再次转动，这次，是季菡年。
“我去这什么运气，六轮把咱们延大两位帅哥美女都凑齐了。”
不知道是谁打趣说了一句。
季菡年选真心话。
想了一会，一个女生开口：“你有暗恋的经历吗，如果有，暗恋了多久？”
大家没什么波澜，毕经人家长了一张不需要暗恋的脸。
直到结果，算是让人大跌眼镜，“暗恋过。”季菡年顿了顿，“五年。”
江娆手指猛的收紧，心尖一颤。
不答应复合……会是因为暗恋的那个人吗？
她没在想下去，酒杯里冰块完全融化，仰头喝光。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他们接着玩，江娆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眼睛干涩，闭目养神休息了会儿，好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今天喝了太多凉水，肚子有点难受。她拧了拧眉头，手捂着肚子靠在沙发上。
过了会儿，江娆莫名想装一装。
跟一边的夏辉说了声：“我朋友在等我，先走了。”
之后捂着肚子，一步一步的挪向门口。
手刚搭上冰凉的把手，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另一只手腕就被握住。
在熟悉不过，是季菡年。
他低着头看她，轻声问：“怎么了？”
江娆同样注视着他，“肚子疼。”
大家都玩的很嗨，没人注意到门口的这两位。除了许珍祎。
从刚刚，江娆来了开始，季菡年的视线就基本没离开过她。许珍祎都看在眼里，尤其是现在，他眼眸里的担心和温柔是不会骗人的。
她有了危机感，独属于暗恋的危机感。
殊不知，她在几年前，就已经输了。
任何人跟江娆，没有任何可比性。
季菡年跟她对视，“用不用去医院？”
江娆摇摇头，握着门把手的手捏了捏，“想去江边，你陪我吧。”
他没说话，只是拉着她出了包厢，算是默认。
经过吧台的地方，季菡年看到徐峰，微微一怔，但也没多说什么，跟他点了点头。
徐峰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知道她去钓鱼了，没想到吧钓了个前男友。
江娆乖乖跟在季菡年身后，只给徐峰留下一个笑，得逞的笑。
他鼓掌，“牛逼啊，咱娆妹。”徐峰拍了拍张思成大腿，打趣道。
两人沉默着并肩走在大街上。
江娆双手插在帽衫的衣兜里。
酒吧离江边很近，几乎只是走了五分钟就到了。
风不算很大，却足以带起江娆的发丝。
站在江边的石头栅栏边，她目视前方，看对岸的一片灯海。
江上偶尔驶过一艘船，时不时能听到鸣笛声，呕哑着嘶吼，像是诉说着夜晚的冷漠。
季菡年站在她身边，气氛还是那么安静。
“生日快乐。”还是他先开口。
江娆敛起视线，反而看向他，“亏你还记得，今天都要过了。”
与她对视，她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抱歉。”
气氛再一次冷到极点。
像是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你刚说，暗恋过别人，是谁啊，我认识吗？”想问的问题才终于问出口，江娆轻轻叹了口气。
季菡年就知道她会问，可他没有回答。
气氛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心风起云涌。
沉默着，江娆猛的拉过季菡年，强迫他跟自己对视。
“别纠结了，你到底还是喜欢你暗恋过的那个女生？”
“这是你不答应的原因吗？”
季菡年注视着她，摇头。
“那你还喜欢我吗？”江娆声音柔软下来，只是回盯着他看。
他喉结滑了滑，心里建设了无数次纠结的话，却还是不想违背自己的本意，点头。
“喜欢。”
路灯闪了闪，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家三口走过。
风卷起夜的灯光，翻了又翻，最后回到他们身边。
江娆侧过头不在跟他对视，唇角弯弯，她笑了。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不许反悔。”
月色下，季菡年牵着她的手，指间冰凉，他不动声色的轻轻摩挲着。想从自己手上传递给她一点温度。
九点四十，他们回酒吧找徐峰他们。
显然，他喝多了。
这会在门口抽烟，旁边站着他们几个人。
看到江娆回来了，柠柠伸手跟她打招呼，却看到她旁边的那位帅哥，不认识。
碰了碰旁边支着徐峰的张思成。
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他倒是很平静，“她男朋友，应该刚复合。”
送走了他们几个，大门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夏辉他们还没结束，这会儿在却看到他。
“嘿，你俩上哪去了，都以为你俩先走了。”
季菡年：“那正好，我带她走了，你们早点结束吧，不早了。”
说完都没有停留，拉着江娆就走。
街上没什么出租车了。
江娆玩了一天有点累了，这会靠在季菡年身上闭着眼睛休息。
他低头看她，没什么多余的动作，搂着她转了个身，给她挡了挡风。
“我不想回宿舍。”江娆嗓子有点哑，这会迷迷糊糊说。
季菡年依旧好脾气：“那你想回哪？”
“去你家。”江娆又贴近他一点，就差挂在他身上了。
后来是怎么上车，怎么下车的，江娆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睡醒了，已经穿着他的短袖在季菡年的床上了。
摸了摸身边，什么都没摸到，倒是碰到了耳边的手机。
拿起来，想看时间，却被灯光刺的眼睛睁不开。
一只胳膊挡在眼睛前，偏了偏头看时间。
凌晨两点半。
阳台门关着，月光透着玻璃门进来，江娆关了手机屏幕，翻了个身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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