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说的是真的吗？！”
有人问出声，赵芳儿一看，还是个老员工，当即温和一笑，语气却十分笃定，给了人莫大的信任感。
“当然是真的！”
清凌凌的眸子落在这些人身上，压下了所有质疑、和迷茫，“至于工龄制度，将会从你们进厂那天算起，前两年的补贴将会随上个月工资一起发给你们，具体内容你们可以询问你们的直接领导。”
底下的工人们都震惊了，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但大家的面上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喜色，尤其那些已经看过资料的管理层们，这会儿已经被层层包围起来，大家恨不得马上问个清楚。
消息通知到，赵芳儿知道这会儿说什么大家也听不进去，干脆就做了下总结，剩下的时间，就留给工人们去惊喜和讨论。
然而在一个很不显眼的角落里，有那么三五个人面上的笑容十分勉强，好像听到的不是什么加薪的好事一样。
“怎么办？”
其中一个忍不住小声问道，满脸忐忑。
“慌什么！”
出言呵斥的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小领导，警告的瞪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等晚上到老地方再说。”
说完，又眯了眯眼，提醒道：“都给我高兴起来，省的打眼。”
“明白。”
其他几个都不敢和他杠上，听话的很。
谁让钱握在这人手上呢。
这个小领导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见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兴奋来，着实是个演戏高手。
工人们对工厂或许是有感情的，但要想靠感情来维系一段稳固的关系，那就太天真了，而这一点，丰厚的利益，却可以做到。
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号，赵芳儿已经能够感受到，工人们原本有些浮动的心思，这几天安分不少，或者说是在观望，等月底发工资的时候，真正把工龄补贴都拿到手里，实实在在的东西，才会让这些人真正信任。
赵芳儿不急，她甚至过于淡然了。
她不着急，总有人是着急的。
“怎么回事？！”
黄学浩满脸怒气，“人呢？”
“这个...”
同样是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倒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畏畏缩缩的神态，却叫人看了不喜，这会儿在黄学浩的质问下，越发显得不中用，苦着一张脸求救般看向周永华。
...
周永华眉头皱起，压下心头的不耐，沉声道：“白顺同志，你的工资是按人数算的，这一点你可不要忘记。”
白顺脸色微变，心里怎么个想法不说，眉宇间的怯懦却越发明显，讷讷道：“二位少爷，不是我办事不力，而是那赵芳儿忒大方，增加了好多福利，那些人听了我转达的条件，一个个都不心动，我也没法子啊。”
眼底贪婪之色一闪而过，舔了舔唇，谄笑道：“要不、要不你们把条件再往上提提？”
周永华心中冷哼，压下眼里的嫌恶，面上却只作为难之态，看向黄学浩，“老黄，这件事你是牵头人，依你说，该怎么办？”
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我要的人就没有要不到的！”
黄学浩没看出周永华的心不在焉，满心眼里都是没达到目的的羞恼，瞪着白顺，怒道：“我会给你再加五百块钱，不过这件事必须给我办妥了！要不然...”
神色狠厉，“之前的钱你也给我吐出来！”
白顺脸色一变，连怯懦的性子都差点装不下去，好歹最后认清现实，可表情很是难看，“黄少爷，你这也太为难人了吧，没有足够的好处，我就是说烂了舌头，也没人听我的。”
黄学浩却不以为然，“那是你的问题，我要的是一个结果。”
要不是知道这人背景太厉害，不能动手，白顺真的非常想啐他一口！这会儿心里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摊上的是这么个人，他何苦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如今再后悔也已经晚了，他不敢赌这两个大少爷的人性。
忍气吞声道：“我只能说尽力，没别的吩咐的话，我就不打扰二位少爷喝茶了。”
黄学浩眼神都没给他一个，随意挥了挥手，“走吧。”
那做派，真跟以前大户人家的少爷没两样。
等白顺走后，宽敞的包厢里只剩下黄学浩跟周永华两个人。
推了推茶杯里漂浮的的沫子，黄学浩瞥了眼门口，发出一声轻嗤，“没用的废物。”
竟像是已经把白顺看作废棋一般。
周永华心头微动，试探道：“老黄，白顺这条线，你不打算要了？”
“永华，你怎么会这么想？”
黄学浩瞪着眼睛，表达自己的惊奇，“虽然这个人是没用了点，不过我钱都花了，他要是不给我把人弄过来，我能给他好果子吃？我黄学浩这儿就没这么好的事。”
周永华恍然大悟，随后面露尴尬，“你看我这脑子，竟忘了你是个不吃亏的人。”
他心里却嗤笑，这黄学浩还真以为在外面人人也要把他当少爷捧着不成，那白顺看似老实听话，实际却不是个能信的。
不过，这一点他就不必提醒这位‘合作伙伴’了。
黄学浩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纪比我小五岁，做事情不如我周到也正常，不过没事，以后跟在哥身边，跟哥多学学。”
周永华一时之间差点分不清他这话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开玩笑，跟这么一个浪荡子学？呵，学怎么荒唐行事吗！
好悬才控制住自己没说出讥嘲的话来，不过笑容已经变得很勉强了，避开他的目光，胡乱应付过去。
心里连连冷笑，撷芳沅的消息不难打听，而且还是可以公布的工厂制度，他很明白，用高价钱挖人这一套只怕已经行不通了，那么，梦馨和鸿华之间的‘合作’也差不多到此为止，同行是冤家，眸子闪过锐利之色，暂时落后撷芳沅一步，他还能接受，可要是连黄学浩管理的梦馨制衣厂都比不过去...
冷笑摇头，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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