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零退队的速度实在太快，孙翔来不及挽留，只能敲开她的私聊小窗。
【私聊】横刀：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私聊】幺幺零：你还要说什么？
孙翔想了想，回她：我们组队去打双人jjc吧
【私聊】幺幺零：啊？
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林零傻眼，她只是想挂机看看风景，作为一个牧师，她对pk真的兴趣不大啊！
林零撇着嘴开始打字：可是马上零点了，我要去主城区看烟花
荣耀网游每年的跨年夜都会有几分钟的烟花表演，玩家只要传送到主城区就能观赏——林零没有胡扯，她确实是打算看完零点的烟花就下线睡觉的。
【私聊】横刀：游戏里的烟花有什么好看？
【私聊】幺幺零：你不懂，这是仪式感
不过这话怎么这么眼熟？林零想。
她记起唐昊去年的今天似乎也这么对她说过，不过唐昊是个彻底的行动派，说完就和邹远一起赶回宿舍，把她拽出门去放真烟花了。
孙翔当然不可能从网线那段穿越过来拉她出门，他只是把她重新拉进队伍，问：
“那看完烟花，就能去竞技场了吧？”
林零迷茫地“嗯”了一句，听见耳机里孙翔抱怨：“这道具怎么只能一个个点？不能批量使用吗？”
下一秒，她的电脑屏幕上就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火星从空中落下，在女牧师头顶化成一场花雨，轻柔地飘落在她的脚边。
“哥送你的新年礼物！”孙翔洋洋自得。
伴随着他声音的，是烟花不断燃放的音效，一声又一声。林零操控的女牧师被各式各样的特效覆盖，等她反应过来截图时，画面已经算不上唯美，只能用“花里胡哨”和“眼花缭乱”来形容了。
孙翔到底买了多少烟花道具啊！林零睁大了眼。
林零毕竟还是个小女生，对任何浪漫的事物都心存向往，以前玩网游时看见有人告白时连刷99+礼花，也会感慨说羡慕。
不过林零怎么也没想过这样“浪漫”的场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对象居然还是认识没几个月的孙翔。
她看着孙翔燃放烟花的公告不断刷屏，已经有玩家认出他的id，在世界讨论起来了。
『这是哪位土豪？钱多的没处花么』
『这个id……是不是越云的孙翔啊？』
『职业选手这么闲？跑到网游来刷存在感？』
『烫知识：职业选手也需要休息』
『他好像在2/5，这烟花是专门放给谁看的吧』
『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有人知道和孙翔组队的是谁么』
『是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牧师吗？』
林零被玩家们的讨论吓了一跳，慌忙制止孙翔“壕无人性”的行为。
“不是你说要看烟花的吗。”孙翔说，“这就完了？我号里还有不少金币啊。”
“你登大号还这么高调，深怕别人认不出我们啊？”林零说。
“怕什么？那就认出来呗。”孙翔很大气。
“……你猜我为什么开小号？”
孙翔这才“哦”了一声，“那现在可以去打竞技场了吗？”他问。
林零沉默了几秒，决定卖昊脱身。“要不我帮你把唐昊叫上来吧！”她说，“你们俩pk，我就不参与了！”
“他不是睡觉了吗？”
“我打电话把他叫醒啊。”林零认真地胡扯。
她的主意听起来有些缺德，却大大取悦了孙翔的心。孙翔在心底幸灾乐祸：那不正好？我不睡，唐昊也别想睡。
林零于是被催促着给唐昊打电话，电话铃才响了三秒，就被不出意料地接通了。
“怎么了？”唐昊的语调是难得的耐心，甚至带了几分欣慰，好像等她这通电话等了很久似的。
其实抛去唐昊臭屁的性格，他对林零几乎是有应必求——只是在顺从前总要嘴硬几句，逗得林零涨红了脸，他再改口说答应。
林零了解唐昊，只说要他上线打竞技场，却没说到底和谁打，软着语调哄他上了线，才告诉他今晚的pk对象是孙翔。
“林零！”唐昊咬牙切齿，又一通电话把溜下线的林零吼了回来。
“你怎么跟这个家伙一起玩？”唐昊问，语气愤懑得好像林零是越云安插进百花的间谍。
“她跟谁玩关你什么事？”孙翔来了气，化身成被唐昊牌打火机点燃的炸药包，语气相当不善。但他用词水平不高，怼来怼去也就那么几句话——
“跟我玩又怎么了？”
“你管的着吗！”
“她爱跟谁玩跟谁玩！”
林零听不下去，忍不住开口圆场：“别吵啦，不是要打竞技场吗，还打不打啦？”
“打！”孙翔和唐昊二人异口同声。
于是说好的双人pk，变成了组队三人行。
他们毕竟是职业选手，在网游里吊打普通玩家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唐昊和孙翔的配合度实在不高，不像是队友，更像是对手，抓住时机就要相互嘲讽几句。
“这也能被控？你行不行啊。”
“呵呵，被控了伤害也比你高。”
“切，菜鸡。”
“菜鸡说谁呢？”
林零操控着腿短的牧师跟在他们身后，疲惫得像是秋日枯萎的稻草。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围观两只斗鸡打架，这两只斗鸡打着打着还要一齐逼问她：快说，我是不是比对面那个傻子厉害！
林零试图端水：“啊，你们都挺厉害的。”
“虚伪。”两只斗鸡一齐说道，接着转头继续互啄。
怎么打架还要误伤她呀！林零气得说不出话，狠狠摁下技能键，仿佛释放的治愈术不是加血技能，而是针对队友的群伤技能。
……
托孙翔和唐昊的福，一直到凌晨一点，林零都无比清醒、毫无困意。
她甚至从中发现了乐趣，兴致满满地想再匹配几把竞技场。
孙翔当然无比支持，他得意洋洋道：“怎么样，哥带你，所向披靡吧！”
这话听得唐昊直翻白眼，他看着游戏中紧挨在一起的女牧师和狂剑士，越看越憋闷。耳边又是林零和孙翔的交谈声，跟二重奏似的——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孙翔的声音如此欠揍？
“快去睡觉！”他开口催促林零。
林零觉得莫名其妙，以前凌晨拉她打斗地主的是谁？嘲讽她没自己能熬的又是谁？怎么现在居然来催她睡觉了！
“我不想睡啊。”她说。
“你睡不睡？”唐昊搬出大招，”不睡我就截图发给张佳乐，说你一脱离他的监督就开始熬夜，一点不自觉。”
百花众人都知道，最近一个月张佳乐突然开始督促林零早睡早起，连带着张佳乐自己都养成了健康作息，扬言要当个起积极作用的好榜样，简直是百花一大奇观。
这话果然奏效，林零一听见张佳乐的名字就变得乖觉，退出登录拔卡下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唐昊满意地跟着退了队，只剩下孙翔在原地发出疑问：
“什么，张佳乐监督熬夜？我听错了？是张佳乐，还是张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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