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零和张佳乐在中途下了车。
她下车时，身上还披着唐昊的外套，张佳乐看到了，就道：
“晚上冷，唐昊穿得这么薄，还是先把外套还给他吧。我带了外套，你先穿我的。”
张佳乐说着，将身上印着百花队徽的粉红色外套脱了下来。他内里同样穿着百花的短袖队服，粉嫩嫩的，衬得青年俊秀的五官更加温柔。
林零欣喜若狂，当下就将唐昊的队服塞回了他怀里。
“昊昊。”她做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唐昊还来不及生气，就见她美滋滋披上张佳乐的外套下了车。张佳乐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大了一圈，她却丝毫不在意，还细心地将垂下来的衣袖攥进手心，像攥着什么珍宝。
“小没良心。”唐昊气得直咬牙。
林零才不担心唐昊的记恨，她眉眼眉梢都带着笑意，幸福得都快溢出来了，惹得张佳乐频频侧目。
“怎么这么开心？”张佳乐问她，“想到什么事了？”
林零这才局促地收敛起笑意，白嫩的脸上浮起飞霞。
“没没，就想到家里小狗的囧事了。”她眼神四处飘忽，试图敷衍过去。
她总不能说，因为穿着他的外套、四周都是他的味道，所以开心得不知所以吧？队长一定会以为她是变态的。
其实张佳乐外套上的味道，就是百花宿舍常用的洗衣液的香气，百花队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是这种香气。可林零就觉得不一般——这是偶像的外套，偶像的香气耶！
她真的好像变态，林零苦恼地想。
张佳乐知道林零没说真话，他好脾气地没有追问，而是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第一次出远门参加商业活动，感觉怎么样？”
“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林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有些害怕聚光灯”
他们这次从k市飞到s市，主要原因是进行新人出道的宣传与采访，另一个原因则是参与百花战队代言产品的拍摄。
林零对内比较跳脱，对外却不太会言语，拍摄时因为沟通问题受了不少罪，张佳乐看在眼里，这才有如此一问。
“有些事情我们没办法改变。”张佳乐叹了口气，“你看，轮回的周泽楷，他性格是出了名的沉闷，却是联盟里广告代言接得最多的。”
林零“嗯”了一声，又点点头：“我知道的，队长。”
“你知道就好。”张佳乐笑笑，他极其自然地抬起手，将林零飘落在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像是对待一个亲近的小妹妹。
“别担心，既然你不喜欢，我会跟经理说，尽量让你少接这类活动的。”
林零几乎听不清张佳乐的声音了，从他的手拂过她的耳垂，她的心就开始疯狂地跳动，“扑通、扑通”的，几乎盖过了外界所有声音。
她抬起头，看见张佳乐带着浅浅笑意的嘴角，她脑袋里的弦一扯一扯，几乎要把她的理智扯坏了，一直到他们踏入酒店大门，林零才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我上去换衣服。”她只对张佳乐说了一句话，就飞奔向了电梯，像是在逃离什么事故现场。
张佳乐迷茫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说女孩子可真难懂，刚刚还好好说话呢，怎么现在又避之不及了。
他晃晃脑袋，决定改日向其他有女队员的战队队长们取取经。裤兜里的手机适时“叮咚”了一声，他掏出手机，看见张伟私聊道：
森罗：『队长，我们刚好和轮回碰上了，约了一起吃饭呢，你和林零妹子快来吧。』
接着，是一张百花和轮回几名队员的自拍合影。张佳乐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侧边抿着嘴的周泽楷，明明不是c位，他却比c位还要闪耀，让人无法忽略。
长得帅真是种罪孽，张佳乐心想，接着噼里啪啦地打字。
百花缭乱：『行，知道了，我们马上来。』
不过林零似乎还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周泽楷？张佳乐突然警惕起来，他至今对周泽楷女粉丝的疯狂心有余悸，深知帅哥对小女生们的吸引力，百花战队好不容易加入一名女队员，不会被周泽楷那张帅脸勾走吧？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多事了，小周虽然帅，但是个闷葫芦呀！林零对待外人也总一言不发，两个闷葫芦凑在一起，不得把自己闷死？
而且林零平日里和唐昊玩的好，说明她肯定喜欢直率热情的，小周勾不走她的心的。
张佳乐自顾自地分析，原来队里有个女队员是这种感受？跟养着根大白菜似的，深怕有猪来拱！难怪叶秋护苏沐橙护得跟块宝似的。
他站在原地纠结，没发现林零已经换好衣服，从电梯口走出来了。
“队长，你不是要去拿资料吗？”她狐疑地打量他空荡荡的手。
张佳乐这才意识到自己善意的谎言即将露馅了，他扯着嘴笑了几声，掩饰道：
“啊，不用拿了，刚刚才想起来那资料就在车上呢。”他摇摇头，假装懊恼道，“年纪大了，记性果然不好。”
“说什么呢！”谁知林零比他更急，“队长，以后不能说这种话了，你还年轻着呢！”
张佳乐不再争辩年龄的问题，他将要和轮回吃饭的事情告诉林零，她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哦。”有气无力的一声。
“他们队长周泽楷也在呢！”张佳乐试图找回气氛。
“我知道啦。”依旧是不感兴趣的表情，仔细看，还隐隐带着失望。
张佳乐泄了气，不再尝试寻找新话题了。
女孩子真难懂啊——他叹了口气。
林零不知道自家队长的脑洞居然和她一样丰富。
她只是上楼换衣服时，恰好收到邹远给她发来的短信。
『我们遇上轮回的队伍了』
『菜上得好快，你和队长还是快点来吧，不然都要被他们吃完了』
邹远最后跟了个无奈的黄豆表情。
和轮回一起？林零心想，那么多人，他们中途加进去不好吧？不如和队长另找地方吃饭吧！
『没关系，不用等我们，你们吃吧』她笑容满面地回复邹远。
她在百花这么久，从青训营到现役队，还没和队长单独吃过饭呢。
张佳乐总是很忙，忙着比赛、忙着复盘、忙着训练，她很难在饭点的食堂碰见独身一人的他。偏偏和林零关系好的唐昊、邹远，都是正值发育期的青春小伙，还没到饭点就嚷嚷着饿，一宣布解散，就拽着林零直奔食堂。
林零仅有几次在食堂碰见张佳乐，他身边都围着各式各样的工作人员。她偷摸观察了一会，发现路过的每个人几乎都会和张佳乐打招呼，“张队！”他们喊，张佳乐就停下进食，抬起头，笑意盈盈地挥手。
队长好受欢迎啊！林零想。
等她换好衣服，飞速冲回酒店大厅时，张佳乐依旧笔直地站在酒店门口。
“队长！”她喊他，“我换好衣服了，我们去哪吃饭呀？”
“哦，小邹给我发定位了。”他说，“他们刚好碰上轮回的队员，约了一起吃饭呢。”
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林零心底刚燃起来的那点火苗，她焉焉的，回复也有气无力。
“他们队长周泽楷也在呢！”张佳乐继续说。
在就在啊，林零想，周泽楷是轮回的队长，又不是百花的队长，她只想和百花的队长单独吃饭啊！
“哦。”她敷衍地回了一句。
接着林零就后悔了，她刚刚态度好差，像是无缘无故耍脾气的任性小女孩，队长不会生气吧？她放慢脚步，跟在张佳乐身侧，小心翼翼地抬起脸观察他的神情。
她看见张佳乐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眉间微微蹙起，嘴角也耷拉下来，标志性的小辫子无精打采地垂在脑后，似乎象征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啊，完蛋了，林零欲哭无泪地想——她果然惹队长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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