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面前的车间主任吕灿，纺织厂二分厂，也就是宋宛芸工作所在工厂的周厂长眼中满是浓郁的诧异。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敢忽悠周厂长你。”吕灿立刻对周厂长说道：“我有一个同学在机械厂工作，他亲口对我说的。”
“吴厂长被调走后，大家都以为上面会从两位副厂长之中选一个担任厂长。”
“或者就是空降一位新厂长，由这位新厂长来管理机械厂。”
“谁也没有想到，上面没有从两位副厂长中提拔新厂长，也没有空降新厂长。而是把名不见经传的，根本不受大家重视，大家一开始想都没有想过的孙禾，直接提拔为了新厂长！”
“周厂长，您说按照一向的惯例，这孙禾有资格当厂长？”
“没有。”
周厂长十分肯定的回答吕灿。
他知道按照惯例，都是从同厂的副厂长里提拔，或者平级调任，再或者从其它工厂的副厂长里，往机械厂调任！
孙禾不过是一个经理而已。
他还没资格成为厂长。
在某个副厂长被提拔为厂长后，他随机被提拔为副厂长，这还算是勉强符合规定，在情理之中。
此刻他的火线越级提拔，的确不符合常理。
“虽然不符合常理，但孙禾就是被提拔为机械厂的厂长了。”吕灿苦笑一声：“机械厂的两个副厂长不满，但也没有办法。”
“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孙禾上面有人！”
伸手指了指头顶，吕灿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家都知道，吕灿本没有资格当厂长。但因为他上面有人，所以他就是直接当了厂长！”
“大家虽然不服，可也必须接受。”
“大家都在猜测，孙禾上面的人是谁。”
“我打听了一下。”吕灿小心翼翼的说道：“最大的可能，便是赵顺！”
“因为这吴厂长和高厂长，便是被赵顺安排人调走的！”
“但赵顺之前并不认识孙禾。”吕灿苦笑着说道：“他要是一早就认识孙禾的话，孙禾一早就飞黄腾达的，怎么会等到现在？”
“所以孙禾背后的人，不是赵顺，而是林建国。”
“是林建国支持他当厂长，所以赵顺才安排他当了厂长。”吕灿压低声音：“这一点从孙禾走马上任厂长后，办的第一件事，就可以看得出。”
“他办什么事?”
周厂长紧锁眉头，神色严肃的看着吕灿。
“把机械厂仓库里，扣押的一千五百台缝纫机和十台包边机与十台打枣机，立刻拉到卡曼丹内衣厂的二分厂，并派人给林建国送进了车间！”
“之前吴厂长在的时候，找各种理由，不给林建国发货。”
“现在孙禾一上任，便直接把机械给林建国运到内衣厂。”
“这其中要说没什么原因。”
“鬼才信！”
吕灿看着周厂长，眼中满是浓郁的精光，神色十分凝重：“周厂长，这是你的机会啊！”
“高厂长被调走后，咱们纺织厂的厂长之位，一直悬而未决，没有定下。”
“现在是李副厂长代理这厂长的职位。”吕灿压低声音，眼中满是蛊惑看着周厂长：“周厂长，您就不想当真正的厂长！？”
“既然上面让李副厂长代理厂长，想必还是属意李副厂长的。”周厂长无奈的说道：“估计用不了多久，正式的认命就会颁布。”
“桑面属意，但不代表林建国愿意啊。”
“之前因为李主任的事，林建国和李副厂长是有矛盾的。”吕灿眼中满是精光的看着周厂长：“为此，李主任都被调离了纺织厂？”
“虽然说有过矛盾，但是此刻有高厂长的例子在先，我看这李副厂长，也没胆子在暗中给林建国使绊子。”
“除非他想成为第二个高厂长。”
“要不然他就是看林建国不爽，但明面上，他也不敢针对林建国和卡曼丹！”周厂长苦笑着摇了摇头：“除非他想去霞城县陪高厂长与吴厂长一起挖矿养猪。”
“不过我想是个正常人。”
“就知道这事该怎么选。”
周厂长很清楚，对好不容易上位的李副厂长而言。当上厂长的他，怎么可能故意去得罪林建国？
好好的厂长不当，学吴厂长和高厂长一样的作死？
傻子才这么做。
正常人可做不出这种事。
对他们而言，别说林建国只是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表弟了。就是林建国打了自己的脸，此刻为了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
见到林建国时，那也要笑呵呵。
“周厂长，你糊涂啊！”
看着没有转过弯来的周厂长，吕灿低声说道：“这事重要的，不是李副厂长的态度，而是林建国的态度！”
“李副厂长想什么，做什么，其实都不要紧。”
“怎么说？”
眉头一皱，周厂长狐疑的看着吕灿。
“异位思考，如果周厂长你是林建国的话，你会放任一个和自己有仇的人，担任纺织厂厂长，这个对卡曼丹内衣厂而言，至关重要的职位？”
“之前高厂长和吴厂长的教训还不够？”
“这不就等于是，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谁知道李副厂长会不会暗中针对卡曼丹啊！”吕灿冷笑一声：“即使李副厂长什么都不错，因为他之前和林建国有仇，他也得不到林建国的信任。”
“这是他的原罪！”
“所以换做周厂长您是林建国的话，让李副厂长当厂长，你放心？”
“肯定不放心啊。”
周厂长下意识的回答了吕灿：“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招使绊子！”
“是啊，所以这是周厂长您最好的机会啊。”
“毕竟您之前就认识林建国。”
“孙禾就是您的榜样啊！”
吕灿压低声音：“周厂长，机会就在眼前，错过可就没有了。”
“这一瞬即逝的机会，您一定要抓住。”
“我跟着您混，就是等着您提拔我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
周厂长深吸一口气，他重重的一挥手：“走。”
“随我去见林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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