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视线无意中扫过胡田，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将话题往胡田身上引。
“你这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前说，毕竟这是相互合作的工作。”
惊蛰微微挑眉，视线从谢凡身上转移到胡田身上。
“没错，咱们提前丑话说在前头，也不至于后面再闹矛盾。”
“是有点事想问问。”
既然给了机会，胡田心里一横，直接将心里想问的全文出来。
都不是毛头小子，知道如果提前不说清楚，后面再去扯皮就会变得很费劲。
“行，你问。”惊蛰态度坦荡。
这样倒是让胡田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稳定了一半。
“我想先知道，咱们这么多人过去，是要干啥的？”
惊蛰一拍脑袋：“是我忘记说了。”
她忘记，跟胡田两个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联系，这期间她正式接下鱼塘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
“是这样，之前我们村不是开发了鱼塘养殖，现在鱼塘是我在负责，现在计划着往外发展，需要提前培养一些人手，说到这，我也直说，这些培养的人中，很大可能后期都是要留下看鱼塘的，你带来的人之中，要是不愿意背井离乡，就要考虑到处跑，因为现在合作的都是本市之内的人，许多货需要运送出去，这个你应该不陌生。”
惊蛰说话的速度并不快，足够胡田听的清清楚楚。
“那这手续什么的……”
胡田说的还算是委婉，如果当真要到处走，县城与县城之间那都是要介绍信的。
“说起来这也是麻烦的一点。”惊蛰忍不住叹气。
“怎么说？”胡田突然就紧张起来。
介绍信这可是最重要的，不然外出什么的，都很艰难。
那可跟他们黑市到处钻空子不一样。
“恩，我现在算的队伍还不够，想着专门安置一个人也不值当，可要是出行找不见人，也耽误事。”
胡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担心的不是怎么出去？”
“这有什么担心的，鱼塘当初成立后，为了各个县城行走方便，我要填写介绍信的章。”
如今的情况，大寨村有两个人能开介绍信。
一个是生产队，一个是鱼塘。
煤场都没这待遇，因为煤场都是统一调度资源，大部分都是跟市里面合作，剩余的才是给其他合作者的。
“这……”胡田傻眼了。
他总感觉，自己卧底这大半年，外头的世界就全部都变了。
难道不应该是他走在最前沿！
“你们说，自己生产的是鱼塘？”
“恩，如今咱们市下县城所供应的鱼，全部都是从我这鱼塘走。”
胡田想到一件事情：“那你们有跟黑市合作吗？”
惊蛰听到这话瞬间就皱起眉头：“黑市有很多货？”
她从来没想说，自己垄断了本市的水产市场，却有很大的自信，自己输出的水产，占市场的百分之八十。
胡田想了想：“今年夏天开始，鱼就开始多起来，要知道咱们这水源可不多，所以水产一直量很少。”
“知道供货的人是谁吗？”
“被抓了，就是其中一家供货的，一窝蜂交接的时候就被抓了，当时查抄的时候，货里面还有活蹦乱跳的鱼呢。”
“多大。”基本上，说说大小，就知道是不是她鱼塘出去的鱼了。
“不小呢，而且买的人回头客特别多。”
胡田边说，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大小。
只一眼，惊蛰就能笃定，这鱼是从她鱼塘里面走出去的。
突然知道这事，不由得让惊蛰多想了一些。
是鱼塘的人为了私下赚钱，故意抓鱼跟外面卖呢？还是侯阳跟其他国营饭店的供货出了问题？
思索片刻，惊蛰毫不犹豫的就将第一种可能给排除掉。
鱼塘的人不可能。
对于自己的威压，惊蛰还是相信的，最主要，鱼塘里面许多都是她抽空从空间里里面扔进去的鱼，很多时候供货抓鱼，空间生长过的都可会躲了。
这种留下来，一方面是为了繁衍，相比较其他鱼速度更快，存活率也更大。
所以如果真的是鱼塘里面有人抓鱼，那各个鱼塘的生长肯定会出现不均匀。
别说什么匀着来，那一个个猴精猴精的鱼，大晚上能抓到就是运气。
这也是为什么惊蛰隔断时间都要自己下网的原因。
自己留下来的秧苗，还得自己掐断。
思绪绕了一圈，惊蛰再去看胡田：“你说人被抓了，那人以前一直是你们的供应商？”
“恩，不过以前不供应水产。”
“好，我知道了。”
胡田也品出来一点意思，自从知道惊蛰是做鱼塘的，再联想到这突然在黑市里面多出来的水产。
“丫头，这事，咱们没沾，你就早点想想办法找出原因来，最近那公安大队长是跟疯了一样查，也不知道这么努力，年底结算的时候会不会多发半袋粮食。”
原本正集中注意力的惊蛰听到这话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努力的。”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那咱们继续说说人的事情？我觉得成家的应该都想留下来，至于其他的，我一会跑一趟再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惊蛰原本是打算看完后，买点东西就回去的。
现在临时改变计划了。
“我们时间会晚一点，天黑之前回去吧，到时候肯定要去你那拿车。”
胡田点头：“那行，我去问问，赶在你们回去之前给你们答复。”
“好。”
留下这话，胡田端起碗直接将馄饨汤给喝完，一抹嘴就跑了。
谢凡看着那背影：“黑市流通水产，估计多少跟侯阳有关系。”
“侯阳不敢。”惊蛰笃定。
“恩？”
“侯阳现在最开心的，不是赚钱，是彻彻底底拿到了国营饭店的经营权，说一是一，最开始合作的时候我就已经让利，也表明水产所售渠道必须干净，钱上他也是不缺的，有权有钱，何必要冒着鸡飞蛋打的可能性，去干这种不讨好的事。”
惊蛰边说边站起身来：“不过这些都是我脑海中补充的侯阳，有没有，直接问问不就知道了。”
抬头看了眼天气，日头已经慢慢朝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央挂去。
“算算时间，鱼塘里去接货的车应该已经回来了。”
谢凡点头，他记得出来的时候村里去接货的人所说的话。
侯阳虽然不经常去，可是每天点货的时间，都是自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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