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可能没见过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一说话，她像是被吓到。
沈毅趁着迟母哄孩子的功夫，直接了当将自己心思说出来。
边上一群人跟着起哄。
迟母抱着小寒的手一紧：“来干啥的？”
“我想娶惊蛰。”
迟母一脸尴尬，望着沈毅认真的神情，忍不住说：“惊蛰结过婚，你知道吧。”
“我不介意。”
“那你父母也不介意？”迟母缓了缓心神：“结婚不是说说就行的。”
“我问过父母，他们是同意我为自己的婚事做主。”沈毅心里有些紧张。
见迟母在思考，他赶忙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这些是顺手从县城带来的，麦乳精正好给小孩子冲着喝，红糖什么……”
迟母看着这么多东西，心里压力又大了。
“不行不行，这些东西都金贵，得要不少钱，我不能拿。”
沈毅钻空子：“以后都是一家人，哪分你的我的。”
边上看热闹的有人起哄：“立春他妈，给你你就拿着好了，这可都是好东西。”
还有看着眼酸的：“就是，你家惊蛰一个二婚的，能被城里知青看上这是好事，就算你怕人家走的时候不带惊蛰，那也是之后的事，万一俩人感情好，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样。”
这话说的足够恶心人。
沈毅自主就反驳回去：“惊蛰嫁给我，我回城肯定是要带她走的，有没有孩子都一样。”
虽然事情还没定下来就说孩子的事情有点羞涩。
酸的那人整个人更像是泡在醋里：“那可感情好，惊蛰到底是有福的，离过婚二婚还能找个这么好的，真有本事。”
迟母冷下脸：“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说多了也不怕别人把你嘴撕烂。”
“咋？这还没订呢，丈母娘的派头就摆出来了？”
沈毅站出来正要帮忙，就听到迟母在一边说：“惊蛰早就定下来了，至于要你在这怪里怪气的，我女儿又不愁嫁。”
说酸话的人乐了，当着沈毅的面说这个，那惊蛰跟沈毅不就吹了。
她乐呵的凑到沈毅面前：“听见没，惊蛰定了人家，咱们村还有其他不少好姑娘，要不婶给你介绍？”
沈毅根本没理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迟母：“你说惊蛰定了？”
见他这么坚持，迟母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是，家里边已经给惊蛰定了人家，只不过还没跟外头说。”
这话变相跟谢寻的话对上。
几乎不用问，沈毅就知道定下的那个人是谢凡。
他又晚了一步。
说酸话的妇人继续找事：“惊蛰这是定了谁？说出来让我们也都听听，是哪家的人，竟然能让你舍了沈知青不要。”
这就有些挑拨的意思。
沈毅听出来了，扭头声音阴森道：“关你屁事。”
妇人被骂愣在原地：“我这不是为你好，关心一下。”
沈毅：“那就先把你脸上看笑话的神色藏藏好。”
妇人自认想帮他却被这么说，只当他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人家迟家不要你，是我我也不要你。”
这话一出，就见沈毅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仿佛下一秒拳头就会砸在身上。
妇人想也不想立刻碎碎念的转身离开。
其他看热闹的人看原本的喜事变成这样，也都悄悄散了。
沈毅垂着脑袋不愿意走，还赖在原地。
迟母见他这样也很为难，索性直接将话说清楚。
“我跟惊蛰他爸对惊蛰现在这个对象都挺满意，是个好孩子，媒人上门走过礼，事情已经成了。”
她暂时将王婶子第一次上门拿来当挡箭牌。
甚至对于沈毅这么直接上门提亲的行为表示很不满意。
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要多跑两趟相互确定，哪有自个直接上门闹的沸沸扬扬的。
沈毅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可是……”
“其实，就算惊蛰没定下来，我也相不中你。”迟母算是看出来，眼前这人固执，话不说死根本就不会死心。
“为什么？”沈毅想不明白， 为什么惊蛰跟迟母接连都要拒绝他：“我是哪比不上别人？”
迟母叹口气：“你很好，可就是太好了，惊蛰嫁过去，我们都不放心。”
“我家里人都很好。”
“那是你的家人，你自然会觉得好。”
沈毅不懂。
迟母继续说：“你的家庭优渥，我们家是贫农，惊蛰懂的就是一些农活，进城之后她还是农村户口，到时候吃喝都要你养着，因为农村户口，就连找工作很多人都不要，一时半会还好，时间长了，你能忍得了？就算你忍得了，你家里呢？”
“我……”
“为什么从前到现在，婆媳恩怨那么多？婆婆觉得媳妇抢走儿子全部心思，媳妇觉得丈夫就会听妈，如果惊蛰嫁给你，时间长了你母亲跟惊蛰有矛盾，你帮谁？”
这是自古到今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沈毅想也不想：“不可能，我妈性子很温柔，惊蛰人也很好，俩人不会吵起来。”
迟母见他不开窍，无奈的叹口气。
“总之，你跟惊蛰不合适，把东西拎着回去，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
沈毅不甘心：“你们不能因为未来有苦难就全权否决我，总要给我一个机会！”
“回去吧。”迟母也不想多说。
沈毅心里有些焦躁，仿佛他跟迟母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壁，怎么都戳不破。
他不懂迟母的意思，迟母也不理解他。
好在他的理智还在：“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理，我先回去。”
留下这句话， 转身就离开。
“唉！”迟母到底是没叫住他，只想着，等家里回来人再把东西送回知青点。
……
沈毅狂奔离开，回知青点的路上整个人心乱到不行。
走着走着脚下忽然调转方向，扭头闯进谢家。
谢凡正在将捡好的粮食收整装袋，争取早点把公粮交了。
谁知道门还没关上，沈毅就突然窜出来，带着满腔怒火的一拳砸在他脸上。
谢凡没来得及避开，拳头擦着下巴打在左脸上。
“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在这发疯。”谢凡利索的抹掉嘴角的血渍，攥紧他又要砸下来的手。
“发疯？我就是疯了！我哪不如你！家室、样貌、才干！哪方面不比你这个泥腿子强！”
沈毅反手没挣开谢凡，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抓紧他的衣领：“有本事你跟我公平竞争！这样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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