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手术台上我可帮不了你，我拒绝告诉你。”
这答案出乎沈毅预料，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惊蛰从来都不是个会受人威胁的。
倒是边上王红英不乐意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沈毅也是好心问你。”
惊蛰冷漠的看一眼王红英：“所以，我拒绝回答。”
没人说过别人的请求一定要答应。
“你！”王红英她这直白的一句话堵的心塞，她心里不服气，还想要辩证，姜果就开口：“她说的其实没错，有时候你一个很小的失误，可能会影响到主刀医生。”
“可我们只是来帮忙的！以后也不打算当医生。”王红英就是故意跟姜果唱反调。
“虽然你们只是临时调来学习，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认真。”姜果神色严肃起来，显然王红英的态度让她有些生气。
惊蛰察觉到气氛中隐藏着的暗潮汹涌。
“我会好好学。”她主动出声帮姜果解围。
王红英瞪着惊蛰：“要你在这里充当好学生！装什么呢，初中毕业的人懂什么。”
沈毅脸色变了：“至少人家初中毕业比你这高中毕业的还懂得尊重人，如今姜护士教的都是有用的知识，你不想学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来帮忙！”
跟谁俩在这横呢！
他听着王红英对惊蛰趾高气昂的态度，整个人就心里愤怒。
王红英被当众说红眼睛：“你为她讲我？”
她手指着姜果。
沈毅没看，也巧，惊蛰站在他背后，姜果站在侧面，这一指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拿手随便指人你是跟谁学的？不知道这样没礼貌！”
“你！”
“你什么你！不想学就滚出去，省的在这里耽误人。”
蒙志见王红英被说的眼眶都红了，立刻出来打圆场。
“这不是还要考核，姜护士，你来考考我，我也看看自己能记住多少。”
如今的场面有些尴尬。
胡秀月趁着蒙志转移注意力，拉着王红英小声安慰：“你也别生气，沈毅什么性子咱们不是早就知道吗？”
看了眼边上的沈毅，胡秀月凑近她耳朵压低声音说：“男人在外面都要面子，你再继续这么闹下去，沈毅肯定更生气，觉得你让他下不来台。”
王红英心里憋着一口气呢：“我也要面子，他当着这些人的面这么说我，就没想过我怎么办？不学就不学，本来就是生产队求着我来帮忙的！”
一赌气，王红英直接跑了。
惊蛰看着那迅速离开的背影，难得主动问沈毅：“你把人家姑娘说走了。”
沈毅以为他这种行为终于博得惊蛰的注意力，故意说：“那是她活该。”
“那属于她的工作你来做吗？”惊蛰直言不讳。
沈毅：“？？？”
所以不是被感动到的，只是担心活太多？
那一瞬间，沈毅好像明白王红英刚刚被他梗得气不顺是什么感觉。
跑了一个人，姜果也有些担忧，简单的让人熟悉后，率先找到张医生将事情说一遍。
张医生点头表示知道：“没关系，六个应该也够了，大不了多留几天。”
人手实在不够，也不能硬撑着做。
忙活一天，基本上村里人全部都分完了。
因为月底农忙，他们打算九月半之前将村里人全部手术都做了。
休养十来天，不耽误秋收干活。
计生员这边安排好时间，生产队那边就派人去通知。
当天惊蛰在卫生院熟悉很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床上小雪整个人横着睡得霸道，惊蛰小心将人给往里挪了挪，这才躺下休息。
迟家因为迟父早早做了结扎，倒是成了村里面唯一安静的地方，不管外面闹成什么样子，迟家该如何还是如何。
隔天一大早，惊蛰赶着去卫生院之前将鱼给送去。
从小寨回时，发现小寨比大寨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大寨好歹是生产队长几个以身作则去结扎，小寨则全部都是推女人去结扎，一路过村里面妇女就在哭，正强制性拉着朝小寨医疗站去呢。
惊蛰被吵的脑子疼，又因为被大队选上要去她们村卫生院帮忙，惊蛰直接找上刘根生，提前一个月结束抓鱼的活。
理由现成的，计划生育。
或许是计划生育的事情惹得他也头疼，倒是没找惊蛰麻烦，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倒是毛根有些遗憾，直说要明年才能有活干。
惊蛰想了想说：“明年你要是还愿意跟我干，我就收你。”
毛根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当即点头答应：“干啊！我肯定跟着你干。”
惊蛰也没多解释，直接在小寨将全部的工分结算完，了结了在小寨干活的日子。
慌慌忙忙回来后，直接就去卫生院集合。
今天是专门培训村里赤脚大夫的手术，也是锻炼他们这些帮忙的人，她到的时候卫生院的人已经全部集齐。
然而等到一切都准备好时，应该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张医生皱起眉头：“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咱们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许久。
张医生也意识到，这怕是村里人都躲起来了。
想了想，扭头看向村里唯一一个愿意来帮忙的惊蛰：“我记得你是村里人？”
“是。”惊蛰点头。
“那你带我们直接去名单上这些人的家里去。”
张医生不是第一次下放到村做安环结扎。
要知道，大寨偏北，属于政策普及比较晚的一些地方。
这种躲起来不上手术台的情况，在其他地方已经遇见过好几次。
“既然他们不愿意来，我们就主动上门去，不管如何， 安环结扎这事躲不掉！”
“那教这事……”村里其中一个赤脚大夫有些不安。
“手术在哪都一样做，学习在哪都能学！走。”
说干就干，张医生直接带着人走了。
浩浩荡荡二十好几的人，人手带着东西，这一队走出来着实有点拉风。
惊蛰没想到冤家路窄，第一个要去的就是狗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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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带着人堵上门时，还故意站在门口说了一大通话。
“计划生育是国家安排的政策，是躲不掉的，国家服务到位，既然你们不愿意上卫生院做，那咱们就在家里做，只不过这环境到底没有卫生院安全，出了事情我们计生员可不负责。”
其他在名单上的人也有盯着计生员队伍的。
如今这话一出来，墙角听到人都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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