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不说话了。
狗来也愣在原地。
林为国再一次重复：“这书我可没说是在谢凡家里搜出来的，是你家，藏檐缝里，正好掉下来被我看见，你还有啥想说的。”
“不可能！书明明被他抢走了，怎么可能在我家里头，我从来没藏过檐缝……”
狗来话说不下去了。
村长听到这也沉下脸来：“这么说，书真的是你的！”
“不是，不是！”
可在证据面前，一切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狗来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林为国总算是舒出一口气，招呼着人把现场的都带回去。
村长上前拦住：“同志，你看这人你也抓到了，这其他人是不是也能放了。”
“放？怎么放，他们很可能都有干系。”
“可谁也不知道狗来说的是真是假，这些人里边肯定是有被人污蔑的。”
“没做过怕什么。”
村长笑呵呵的，脚下半点也没挪动：“当然是不怕，可这么多人过去也增加工作量不是，万一走的路上有谁弄个乱子，那可控制不住。”
现场被狗来攀扯的人确实太多。
林为国也觉得带这么一群人走不太保险。
村长主动提议：“我会帮忙看着他们的，如果查到什么，我们肯定配合。”
年长的人在面前说话姿态这么低，林为国也没再继续拿乔。
“那行，不过这几个人我是必须要带走的。”
除去狗来，林为国又伸手指了指毛蛋、谢凡、惊蛰几个。
毛蛋慌了：“为啥我还要去。”
“你跟他一起举报的谢凡，敢说什么都不知道。”
立春也郁闷了：“那我妹妹跟这事没关系，为啥也要去。”
林为国瞅了一眼惊蛰，又看向谢凡：“他们不是禁书的事情，是这些书，城里都已经禁止阅读，你一个村里的姑娘是哪里来的书，还能拿来教人。”
沈毅屹然站出来：“这话说的不对，国家前两年都开始从各种阶级选取工农兵大学生，隐晦表明教育的重要性，村里还有知青在小学教书育人呢，你要不要也一起抓了！”
“这情况能一样！”林为国还想说什么，忽然被后面人给扯住，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说完明显能看到林为国在运气。
“行，你有理，带着他俩，我们走。”
狗来跟毛蛋被带走了，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用。
剩下的人瞬间都松下一口气。
看向沈毅的眼神也都不对。
他们是知道这批新知青里面，领头的是这个叫沈毅的，背景肯定大。
却没想到连县城里边的人都不敢对他怎么样。
沈毅本人却得意的走到谢凡面前：“怎么样，欠我个人情。”
谢凡漆黑的双眸望着他：“谢谢。”
这下子沈毅更得意了，咧着嘴一直笑个不停。
惊蛰看着有点傻。
谢凡转移视：“也谢谢你。”
“小事。”惊蛰没多居功，谢凡谢的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教我们两兄妹认字，以后就多麻烦了。”
一直站在边上的谢寻也笑着点头：“麻烦惊蛰姐！”
沈毅顿时睁大眼睛：“你们怎么还顺杆爬。”
惊蛰说：“之前教你们的是谁？继续学就很好。”
只是上次看谢寻写的信，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学写字的人写出来的。
说到之前谁教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蒙志消息知道的晚，到的时候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唉，不是说在查禁书？查到了吗？”
“就是他。”谢凡突然对惊蛰说。
惊蛰后知后觉，打量着蒙志两眼，视线忽然看向沈毅。
就瞧见沈毅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避开她的视线。
蒙志不了解情况，还在继续问：“什么是他，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唉，谢凡，这不是我送给你的书，怎么都丢地上。”
“你当初说教我们认字，这些都是入门书？”
“那当然。”蒙志趁机给沈毅丢了个眼神。
惊蛰看着这一切发展，笑着询问蒙志：“可这些书，根本不是教人识字的。”
甚至是没有一定的基础，看着也是囫囵吞枣。
蒙志：“万事开头难……”
沈毅一脚揣在蒙志小腿上，让他不要再说了。
就连谢寻这会都看出来了。
“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教我们的。”
谢寻弯腰将书全部捡起来：“还给你，以后不需要了。”
蒙志被迫接过书：“怎么了这是？”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发展，疑惑的看向沈毅。
沈毅咬牙切齿的拽着他：“既然人家不需要，就带回去，走了。”
趁着一切都没说破，沈毅拉着蒙志赶紧离开。
“现在，没人了。”谢凡声音低沉。
惊蛰望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兄妹：“我没帮人启蒙过。”
前世在门派内，这种小事根本不会来麻烦她。
怎么启蒙还真的不太清楚。
“没关系，你会什么教什么，总比被别人戏耍要来的安心。”
刚刚的情况已经十分明显。
蒙志要帮他们兄妹，是沈毅授意，拿些他看不懂的书故意来打击他。
怪不得蒙志这么主动，他最开始还以为是故意找借口接近谢寻的。
惊蛰表示有点难搞：“可我没多少时间能教你。”
两人的工作线根本没重合过。
一天忙碌完之后，她总不能大晚上跑谢家去教。
“惊蛰姐，中午有时间。”
农活基本上都是避开中午时间的，太阳太大，根本没人下地。
惊蛰：“你们不休息，扛得住吗？”
谢寻扯了扯哥哥，示意他开口。
谢凡表示：“我扛得住。”
见他们这么说，惊蛰好像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行，那就中午午饭后来我家里，正好我找找以前立秋的书，按照那个来吧。”
不然她也摸不到头脑。
谢凡眸色深了几分：“麻烦你了。”
“麻烦肯定是麻烦的，所以你们要争气。”
“我们会的！”谢寻代替哥哥一起加油打气。
可心里却已经做好准备，她是启蒙过的，不说多大学问，基本的字都认识。
她被拘在家里的时候，跟个女知青学的。
当时因为哥哥身份有别，一般都是在哥哥不在家时教导的。
等到晚上她再教导哥哥。
如今哥哥非要跟着学，谢寻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
“明天开始吧，时间不早，都回去吧。”
惊蛰摆摆手，转身离开。
谢凡望着那背影，忽然问道：“她当你嫂子，你觉得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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