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市长说着，就把各工作间的批粮单子和出货单子都沓好，装进袋子里，“我去一趟市政府，让老林帮我找人算算这个，你先忙着别的，回头等我回来，这件事的解决方法咱们再商量。”
“好，您去吧！”
赵蕾送了林市长出门，这才回了办公室。
然后让小园过几天统计一下这两天请假的人，一一记下。
林厂长回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赵蕾问：“怎么样了？”
“老林说这事得做到必然的隔离，让那几个算账的人吃食堂，等下午算完才能下班。”
赵蕾举大拇指，“市长就是市长！”
林厂长：“二号工作间出了这种事，咱们必须得想办法杜绝这种事。”
“嗯。”
林厂长看赵蕾，显然对她这个‘嗯’很不满意。
赵蕾轻咳一声，“我觉得还是要加以惩治，不然这么大的诱惑，一定会让人忍不住作案。”
“对！”
赵蕾：“还得做好以后的防范措施，让贪污人员没法下手。”
“说的对！”
“……”
于是俩人就开始商量一系列问题，虽然还没查出犯案人员，可林厂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贪污的人重惩。
中午赵蕾回家吃饭，她洗了手把牛肉端上桌，海澜过来问，“妈，我听说你们厂里出内贼了？”
赵蕾翻了个白眼，一准是隔壁向党说的，那小子识了几个破字就天天看武侠小说，整天不是‘侠客’，就是‘老贼’，句句不离口。
海澜还在兀自追问，“是不是真的啊妈？”
“谁跟你说的？”赵蕾问她。
“向党啊！还能有谁！”
海澜求知欲很强，拉着赵蕾撒娇：“妈你告诉我好不好嘛！”
“……”
赵蕾叹气，“是真的，我们厂里出内贼了，不过还没有查出来，你出去以后别跟着他们胡扯，万一有人说妈是故意把事情搅和大的，你爸人又不在国北，人家恶向胆边生，盯住你两个姐姐就糟糕了！”
海澜一听，果然吓了一跳，再不敢多问一句，“那，那我去端饭了！”
然后一溜烟跑了。
赵蕾叹气，心道这丫头正是让人操心，向党那小子天天盯着她，难保没什么古怪意思。
一家人坐下吃饭，赵蕾看向卫雨，“小雨，你回头跟着我去食品厂上班，最晚后天，我给你把工作这事办好。”
“谢谢干妈。”卫雨脸红道。
“一家人，不谢。”她说完又看向卫雪，“小雪，你去初二上学，然后转到帝都就直接升高一。”
“嗯。”卫雪应了。
赵蕾看远山，“你回头跟妹妹一块上学，我有件事要叮嘱你。”
“什么事儿？”远山嚼着牛肉问。
“让你妹妹别听些流言蜚语，咱们家现在不比从前。没你爸在国北，又没有你大哥护着你们，你们就安安静静读书，别招惹些破事，省得咱们娘几个对付不过来。”
远山明显知道赵蕾是在指向党跟他们说的那事，他和海澜还偷偷讨论过。
心虚的看了眼妹妹，远山更觉得自己一定要管好自己和妹妹的嘴。他坚定的点头：“好！”
中午吃过饭，赵蕾就去了厂里。
办公室的门锁着，显然林厂长还没有了，可门外站着不少人，赵蕾问：“大家来办公室，这是有事？”
“赵会计，我们就是想问问，您上午说的那事是真的吗？这事没解决，咱们心里都揣着兔子似的，这没法干活啊！”
“是啊！”
赵蕾家隔壁的周嫂子也道：“赵会计，你给咱们露点真话，这事到底咋解决啊？”
“可不是，大家最多就是吃两个，再没有多的了！”
赵蕾微微皱眉，“我还道这事大家不会放心上呢，怎么都这么慌神啊？”
她道：“我不管你们是听谁说的，说了什么，现在你们觉得自己没犯错误的就都回车间去。”
“拿着吃的不算，只要没把点心带出厂，没有私底下送人售卖，就不算犯错误。”
赵蕾说罢，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动地方。
赵蕾挑眉，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看这样子，你们都觉得自己犯事儿了？”
一群人忙摇头，“没，没……”
“那就散了吧！”赵蕾对着工作间的方向抬抬下巴，“还不赶紧干活去，这都几点了。”
“……”
见众人散了，赵蕾才开了门进了办公室。
市政府那边人多力量大，一个下午就把那些账算清楚了。
第二天一上班，林厂长就告诉赵蕾，那些账都算清楚了，只有二号工作间丢了点心，从年前到年后，一共少了一百二十斤。
对于年前年后，食品厂出了一万八千斤点心而言，这些损失犹如沧海一粟，可一百二十斤，还是扣掉可能性损失之后，那这个数目有可能是二百斤，甚至二百八十斤。
赵蕾皱眉，“这事必然不是一个人做的，没人能带着点心进进出出二十多次还不被人发现！”
林厂长点头：“这件事有眉目了，老林已经插手了，你也不用再操心了。”
赵蕾不知道是什么眉目，林厂长也没告诉她，她道：“你回会计室忙着吧，下午也别来我这，有空去工作间转转。”
“好。”
下午赵蕾去工作间的时候，被周嫂子拉住了，“小赵，你知道为啥公安局来人，把王二囡带走了吗？”
赵蕾睁大眼：“王二囡？公安？”
“你不知道？”周嫂子那模样比她还震惊。
赵蕾问：“我应该知道吗？”
“……”
“嫂子，这事儿啊，咱们还是少说少听少看，把咱们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别让人抓住你的小辫子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周嫂子笑容勉强：“诶，嫂子知道了。”
她去工作间转了一圈，见各个炉上的质量和火候都还不错，便去了仓库那边。
三个仓库的钥匙都在刘大爷手上，他当初是个私塾先生，后来一直在研究院看大门，后来因为为人耿直，就被林市长派到了这边来。
赵蕾拿出个纸包，“大爷，从工作间拿来的，都是残品，您别嫌弃。”
刘大爷接过，“赵会计客气了，今儿来是有事儿？”
“嗯。”她问：“您仓库那边食材出手，有没有留底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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