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的筛选不是比惨，而是谁能用就用谁，最初试工阶段，因为要处理山上的树苗，所以按计件工资算，谁干的多得得多。”
张晓天朝着村民们看去。
“这一点你们没有意见吧？”
他可不是什么慈善收容所。
山头要拿到手里。
工人也要择优录取。
免得有的人以为他们的工人名额是拿山头换来的，回头再不好好干活，净给他添堵。
一个好工人，远比一块好菜地更加重要。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自然有人想跟着糊弄了事，白拿工钱。
但大多数人还是心地纯朴的，再加上有张晓铭这个忽悠他们白做工的先例做对比。
张清果当即表态。
“我支持晓天你的说法，绝对按照你定的规矩干活。”
“我也支持。”
“现在在外面搬砖扛包都是计件算的，这种条件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在张清果的带动下，不少人也跟着出声附和。
剩下的那些人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也没有起哄反驳。
老寨主见状，满意的笑道：“说得对，只要踏实肯干没有受穷的人，既然你们都同意了，就跟我回寨子里做做大家的思想工作。”
“晓天，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
老寨主的语气里透着以往没有的客气。
张晓天听出来了疏远的感觉，他微微一笑：“不麻烦，各取所需而已。”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他早就没把张家寨的村民当成自家人了。
大家就是普通的邻居街坊。
别谈什么交情，就办正事就很好。
“对，各取所需，反正你这孩子仁义、公正，是个好老板，咱寨子里的人们来你这里打工挣钱，我也放心。”
老寨主站了起来，朝着小儿子伸过手去。
小儿子愣了一下后，马上走上前来搀扶着老寨主。
老寨主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由小儿子搀扶着往山下走去。
张晓天看到老寨主佝偻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不是滋味。
可他有他做事的原则。
不可能任由别人卖几句惨，就失去了原则。
何况只要村民们好好干的话，谁也不亏。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商量好。”
这时，老爸掐灭了烟，叹了口气。
“看着那些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伙们受罪遭灾，我心里也不好受，可这是他们自己造的孽，晓天，你做得很好。”
老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力道不大。
但却给了张晓天莫大的勇气。
他还真的挺担心老爸是表面坚挺，心肠柔软。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寨子里的人们知道他家人们不好欺负，以后也会减少许多糟心事。
“爸，晚上要不喝两杯？”
张晓天人逢喜事精神爽，感觉晚上能多吃一碗大米饭。
“喝……算了，你妈让我这一个月不能沾酒，我可不想睡帐篷。”
刚才在人前还威风八面的老爸，此时缩了缩脑袋，溜进厨房搬柴去了。
啊……这……
张晓天看着老爸特意在酒缸前停顿了片刻，那一脸垂涎三尺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爸不喝就不喝。
他可以一个人饮酒醉。
“开荒权有没有问题的，那十三座山反正马上就是我的了。”
张晓天朝着东边樱桃林走去。
这荒山要怎么合理利用，还得问一问专业的种地人员。
沙石化那么严重，种菜是别想种了。
看看能不能种些别的东西。
开荒开荒。
开始种东西了就不是荒山了。
……
医院。
蔡卓远缓缓的睁开双眼，就看到蔡家长辈还有叔伯兄弟们，乌泱泱的堆满了整个病房。
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沉闷的味道。
“卓远，你可算醒过来了。”
“听说菜地出了问题，明天的蔬菜供应不上，这可怎么办？”
“是不是得跟董总汇报一下这个情况，还有优质蔬菜园供应的蔬菜，要从哪里调配？”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扯着嗓子，一窝蜂的涌上来。
蔡卓远血压蹭地一下升高，感觉脑仁揪疼。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暴喝一声。
“都闭嘴！”
“我现在幸亏是醒过来了，要是我不醒的话，是不是蔡家就玩完了？”
蔡卓远说话间，感觉气血上涌，喉头有些股子铁锈般的气味。
他不敢再动肝火，免得英年早逝。
“去把我的手机拿来，我要给姨夫打一个电话。”
今天蔡家供应的首批蔬菜，都是从优质菜园发货的。
本来计划着是研究出了榆树苗后，把剩下的都培养成优质蔬菜。
一波一波的供应。
没想到光是今天收割的蔬菜就有好有坏，只够今天的份量。
要是昨天知道这个结果，他绝对会把其他菜园的蔬菜打包装上车，就算被别人发现和以前的质量一样，大不了找理由搪塞过去。
可现在，优质蔬菜送了出去，各个酒店都知道和蔡家以前送的有品质上的差别。
这件事光靠蔡家是糊弄不过去的。
只能让董成功帮忙压制一下。
蔡二叔连忙把蔡卓远的手机递上来，还贴心的拨通了董成功的号码，开了免提。
“卓远，没想到你们真的成功了，今天送到各个酒店的食材，反馈非常好。”
“闻着菜香订餐订酒店的人，涨了一倍，总裁刚才还在说，觉得给你们开的价格低了些，要是种植成本太高，可以再涨价。”
董成功得意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按照计划来说，得到这样的反馈，蔡家应该很高兴。
可现在蔡家人的脸上全都如丧考妣。
没有任何高兴的表现。
因为酒店方面反馈越好，证明新的食材引起的轰动越大。
到时候想收场就更加困难。
“卓远，这次你们辛苦了，等忙完这一阵来京城，我好好的招待你们。”
董成功的笑声不断传来。
病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姨夫，我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蔡卓远咬了咬牙，没有卖关子。
“我们中了张晓天设下的圈套。”
他气愤的把事情的经过说完，手机那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姨夫，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蔡卓远焦急的询问。
“明天蔬菜供应不上的话，我们能不能先用别的菜顶上，你帮我再周旋周旋，把违约款的事一笔勾销掉？”
现在也只有寄希望于董成功。
不然蔡家就要面临巨额违约金，事情曝光还会沦为行业的笑柄。
蔡卓远等了两分钟，手机那头也没有什么动静。
病房里所有的蔡家人伸长脖子，听着手机里发出的声音。
过了好久，那头终于传来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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