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的脸上红了一片，他渐渐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有哪里不是很妥。
他其实有感觉，陆栩和燕清两个人之前应该是从来没有注意到他过，因此他刚刚会对着他们来一个自我介绍。
两个人的成绩都很好，可以说是站在了成绩的金字塔顶端。刚转学过来的燕清性格高冷，而陆栩不用说了，简直算得上是生人莫近那一类型的。
明阳平时只觉得即使待在同一个班级里，他们两个也给了他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坐在燕清后排的许言从讲台旁绕回来时，嬉笑着握住了明阳的手，欢快地道，“明阳你好，我是许言。”说完后许言还握着明阳的手摇了摇。
燕清看着眼前颇具喜剧性的一幕不由也笑了起来。
预备铃恰好在这时响起，许言一把松开了明阳的手往自己的座位窜了回去。
明阳也如释重负一般转过身去，开始准备下一节课要用到的书本。
燕清趁着还没上课把水杯里剩余的一点水一口气喝完后，将瓶盖扭好放在书包的侧袋里，方便等会儿下课去装水的时候拿。
英语课下课，燕清提着自己的水杯正准备起身去装水时，秦伊眼尖地注意到了她起身的动作，喊了一声燕清道，“燕清，我也去装水，我们一起吧。”
燕清看了看自己的水杯，点头答应了。
走去接水的路上，燕清和秦伊随意地聊着，秦伊抛出的梗燕清也基本上都能接住。
“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一个冲浪高手。”秦伊震惊道。
燕清笑了笑，答道，“还好吧，我平时也会刷一些热点字词，对这些梗也就有所了解了。”
事实上，对于燕清来说，想不想接住梗一般来说只是看人而已。秦伊在她这里印象不错，她也乐于和她聊下去，要是换一个她反感的人，燕清大抵一句都懒得去接，更别谈主动地创造话题。
接完水回到教室后，燕清把自己的水杯放在了靠里侧的桌角时，就看见了陆栩的水杯端端正正地立在靠近她的这一侧。
她放下水杯后，开口问道，“陆栩，你是也要出去接水吗？”
陆栩看了看刚刚下课时被他挪过来的水杯，说道，“没有。”
“哦。”燕清点点头收回了视线。
本来陆栩是想拿着自己的水杯去装水，然后“顺带”着帮燕清装个水，结果一下课，燕清就被秦伊喊住了，他看着手下因为秦伊进座位摩擦而发生轻微颤动的桌子往下压了压唇角。
晚自修下课后，秦伊收拾好了书包，走之前朝着燕清挥了挥手道，“燕清，我先走了，再见。”
燕清抬起头，笑着回了一句，“嗯，再见。”
燕清把桌面收拾干净后，把笔袋和要用的书塞进书包后，就站了起来。
陆栩从里面的位子走出来的时候，燕清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整组的桌子，从头扫到尾扫了一遍后，她笑着朝陆栩说道，“你看，这一整组就我们俩的书桌桌面是空荡荡没有书放着的。”
陆栩看了一眼，发现其他人的桌面上都厚厚地垒着一叠书时，唇角不由往上扬了扬，一种独家的默契感涌上心尖。
“嗯，班上其他人好像也都在桌面上堆了好多书。”陆栩说道。
燕清转身朝后面看去，除了几个留在这儿继续多做会儿作业的，班上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每张桌子上都多多少少放了点东西，燕清应道，“确实。”
回头看看自己空空的桌面，燕清不由舒服了许多，她就喜欢桌子上没有东西的感觉。
到了竞赛辅导的教室，燕清和陆栩自然地坐在了一起。
放学后，两个人一起朝着校门口走去。
短短的一小段路，燕清和陆栩一直讨论着批改后发下来的习题里的一道难题，一直到了校门口，两个人还没讨论完。
站在校门口外的路灯下接着聊了一会儿，思路卡进了死胡同，燕清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今天先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陆栩点点头，说道，“那就明天见。”
燕清合上了手中的本子，应道，“明天见。”
回到家后，燕清继续和那一道题死磕下去。
她试了很多种解法，有的解法算到后面数据大的惊人，想想也不适合，她就抛下这种再另寻它路。
等到真正解开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
燕清看着草稿纸上的过程和答案，满意地笑了笑。
她将多余的草稿排开，把解题的过程着重圈了出来后，翻了一张新的白纸重新把过程誊抄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燕清起床后看到那张把过程誊抄得清清楚楚的纸时，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早起的不悦也被全然抛之脑后。
她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到陆栩看到这个过程时的模样。
陆栩早上刚进教室，就看见燕清眨着一双期待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在座位上坐下后放好书包后，就看到燕清好整以暇地问他，“陆栩，你昨天那道题写出来了吗？”
“写出来了。”陆栩看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微的懊恼，从书包里抽出昨天的作业本和草稿纸。
陆栩把自己的过程放在了桌子的中间线上，燕清凑过来看了看之后，抬头恢复了神气，“陆栩啊，你这个方法好像有点复杂了呢。”
陆栩看了看自己的草稿纸，挑了挑眉，“你用的不是这种方法？”
“不是啊，要我给你看吗？”燕清作势要将她压着的草稿纸翻过面来。
陆栩伸手压住了燕清的草稿本，看着燕清的眼睛淡淡道，“不用了，容我再想想。”
燕清笑了笑点头道，“行吧，那你再想想吧。”
陆栩接着地理优势，早自修的时候左手立着一本书做遮挡，右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疯狂地运算着。
燕清时不时看他一眼，心思也已全然不在早读上。
秦伊吃完早饭回来后，看了看陆栩桌上随意倒着的早读课本，又看了看他笔下打的一堆数学草稿。
秦伊又偏头看看坐在陆栩旁边颇有兴致的燕清，乍舌道，“难怪今天早读我都压根没听到你俩的声音，合着你们偷偷摸摸写数学呢。”
陆栩沉浸在解题的思路里，没有说话。
燕清看了看他已经写出一大半的过程，朝着秦伊摇了摇食指，“我可没有哦，是陆栩，我顶多看着他算而已。”
“你算好啦？”秦伊凑热闹地问道。
燕清轻扬了扬下巴说道，“昨晚上回去后废寝忘食地算，给我算出来了。”
秦伊朝着燕清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太狠了。”
这个时候，陆栩把自己写的满满当当的草稿纸推了过来，说道，“你看看这种方法够巧吗？”
燕清快速地扫了一眼，确认他的方法和自己的是同一个后，掀开了自己的草稿本道，“和我的是同一个呢。”
陆栩默了默，朝燕清抱了个拳说道，“你真强。”
燕清朝着陆栩露了个灿烂的笑容，说道，“还好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陆栩从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条奶味的悠哈递给燕清道，“给你。”
燕清接过糖，问道，“这算是胜利者的奖励吗？”
陆栩看着开心的燕清，答道，“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秦伊看着满脸和煦的陆栩惊了惊，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陆栩啊。
转过头去，秦伊压低声音和明阳传着话，“你快看后面，你看看陆栩，这正常吗？”
明阳听得一头雾水，直直地转过头。
秦伊在一旁看得着急，“你不要转得这么明显啊！”
明阳一愣，又小心翼翼地转回来一点，这下好了，他的余光里只剩了秦伊放在椅背上色彩亮丽的大书包，偏偏秦伊还一直在他耳边问，“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他鼓足勇气，索性直接转过去看了看，结果他一转过去，陆栩和燕清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来不及看清陆栩的表情，就硬着头皮换了个方向朝着后面的许言喊了一声，“许言，你把你的语文书拿来给我看看，我上节课文言文的笔记没记好。”
许言听到后愣了愣，但是也没说什么，应了之后疑惑地抽出自己的语文书递给了陆栩，陆栩接过来后往前递到了明阳的手上。
明阳快速地看了一眼陆栩，接过书后道了声谢就转了过去。
“好像是不太一样。”明阳脑海里闪过刚刚撇到的陆栩的表情，不再是之前那副冷冷淡淡，无欲无求的神态了，反而染上了一丝随和的笑意。
“是吧？”秦伊在旁边应和道。
明阳假模假样地翻开许言的语文书往自己的语文书上抄了一点没有的东西后，趁着还没上课又还了回去，亲自站起来走到许言那儿还的。
许言看着被快借快还的书再次陷入了疑惑之中，不过很快他就不在意了。
燕清看了看明阳，侧脸仔细打量了一下陆栩，低声问道，“陆栩，你之前是干了什么恶霸干的事吗？”
陆栩看着燕清眼里打趣的神色，耸了耸肩道，“没有。”
燕清问道，“那为什么他们都那么不敢和你打交道？”
陆栩笑了笑答道，“你不是也差不多？”
燕清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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