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顺其自然
“进来说吧。”傅川打开了自己家的门，道。
屋子里还是摆满了玫瑰花，一进门，香气扑鼻。
“放这么多玫瑰，你也不觉得难受。”一回生二回熟，现在苏瑾绣进傅川家里都已经很自然了。
“我觉得挺好。”傅川端来热牛奶，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还没说季导跟你说了什么。”苏瑾绣只是把杯子捧在手上，借杯子的温度来温热手心。
“季如春说，我这样会耽误你后期的发展。”傅川说这话时，神情极为严肃。
苏瑾绣一听，憋着笑点了点头，道：“季导说得对，不过……”
话锋一转，他垂眸看着手里的杯子，道：“这只是其中一点考量。”
苏瑾绣应下那个赌约，是因为他对傅川保留了一点好感，但这份好感与欣赏在那堵高大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心墙面前，实在是难以让苏瑾绣迈出那勇敢的一步。
“看来我要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傅川笑道。
他故作轻松，也是不想苏瑾绣想太多。他乐意等，等苏瑾绣把心里的事都告诉他，最终接受他。
“八点半了，你的新剧开始了。”片刻的寂静后，傅川道。
“嗯，一起看？”苏瑾绣决定不再提及此事，顺其自然便好了。
于是两人坐在了一起，苏瑾绣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这样是非常舒适的姿态。他想要看看弹幕上的评价，而傅川则是想看看在荧幕里的苏瑾绣。
刚开始的几集里苏瑾绣并不常出场，但他扮演着一个重臣之子，天资聪颖，生来受尽宠爱。
苏家有着非常浓厚的传统典雅气息，苏瑾绣很小的时候便接受祁枫的教导，后跟随苏禹生活，耳濡目染，他不必刻意去扮演，便是剧里写的高贵的公子。
第一天开播总是会有好几集，看到第四集的时候，苏瑾绣就有些困了。
当苏瑾绣渐渐靠在了傅川身上时，傅川整个人都僵住了。明明之前两人是有过非常亲密的行为的，甚至共同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傅川感到双手无处安放。
轻缓的呼吸仿佛就在他的耳畔，苏瑾绣很懂得身材管理，轻飘飘的一个人，就像羽毛一样，靠在傅川肩头。
傅川将电视的音量调小，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沉浸在这样的和谐与安适中。
待苏瑾绣完全睡熟后，傅川才小心翼翼地扶着苏瑾绣起身，随后便将苏瑾绣轻轻抱了起来，走向客房。
整个房子的装修都是令人感到温暖的，客房里空调早就开始运作，此时房间里很是温暖，让睡梦中的苏瑾绣不由在傅川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是柔软的，也正因如此，更容易受伤。伤痕累累的苏瑾绣一直对外小心翼翼，一边渴望着怀抱，一边拒绝着爱意。
矛盾着，纠结着，带着鲜血淋漓的躯体稳步向前。
傅川把他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苏瑾绣的身上，他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轻声道：“晚安。”
剩下还没看完的剧集，傅川是在自己的卧室看完再睡的。
冬夜的天空有明亮的月亮吗，有璀璨的星辰吗？睡熟的人都不知道，但一个香甜的梦，大概比这些更加美好。
后来《人生如戏》节目组终于协调好了一切，通知所有演员重新拍摄。
可拍完之后，苏瑾绣因为体寒，不小心着凉在家里躺了三天。
“今天没有再发烧了。”傅川拿着温度计看了看，这才放心了。
是了，这两天都是傅川过来照顾的，苏瑾绣本来想一个人在家里养病，可还是被傅川察觉到了。
当他给傅川开门时，还执拗地说着自己已经没事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又开始发烧，脑子疼得快要裂开。
苏瑾绣这才不得不给住在自己对面的傅川打了电话。
打针、吃药、休息……苏瑾绣坐在饭桌上，看着外面灰白的天空，心里感叹这样实在是遭罪。
喝完傅川带来的粥后，苏瑾绣看着傅川。
很奇怪，自从洗掉标记以后，傅川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而他却时常心里涌出一股羞耻感，会感到不自在。
“还觉得难受？”傅川看着他脸上泛着的不正常的绯红，问道。
“没。”苏瑾绣往后退了退，和忽然靠近的傅川拉开了距离，“晚上你就不用来了，我已经觉得好多了，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生病的时候不清醒，他就容易想起之前发情期的时候，现在和傅川待在一块儿，他的脸就忍不住烧起来。
“可我今早去买了鱼打算清蒸。”傅川收拾着碗筷，遗憾地叹了口气，打算离开。
“等等，我感冒刚刚好，吃不了油腥，蒸鱼倒是刚刚好。”苏瑾绣连忙叫住他，生怕错过了今晚的一盘美食。
傅川暗暗笑了笑，转过身瞬间收敛起来，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嗯，去吧去吧！”苏瑾绣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一乐起来整个人精神都很好，说完就抱着暖手宝回房间去了。
晚上吃完晚饭，傅川迟迟没有收拾餐桌，而是坐在一旁看手机。
苏瑾绣试图绕到傅川背后去，好奇对方到底在看什么，可次次都被逮个现行，他也就放弃了。
“有什么我不能看的？”苏瑾绣抱着抱枕坐在他面前，问道。
“看你。”
直接的话语，让苏瑾绣愣住了，这时他才想起，今天是《山河社稷》更新的日子。
“原来今天是周三啊。”他感慨道，才不过躺了三天，连时间都记不太清了。
“除了周三呢？”傅川此时刚好把最新的一集看完，将手机揣进外套口袋里后，便走到了窗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苏瑾绣在家里身上都不带手机，墙上也只是挂着石英钟，所以傅川这突然一问，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窗帘被拉开，不一会儿，平静的夜空中忽然升起了烟花，起初只有一两声，随后越来越热闹。
苏瑾绣缓步走到窗边，望着夜幕，五彩绚烂的烟花纷纷在夜幕中绽放，仿佛星辰一般落在他的眼眸里。
今天，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也常常在这天和爸爸一起放烟火。那响声如雷，他缩在爸爸怀里被吓哭了，但在看到天空中的绚丽烟火后，他又笑了。
已经多久没有去欣赏这么美丽的事物了呢？自从爸爸去世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了。
泪水滚烫，苏瑾绣忽地将脸埋进掌心，抽泣与泪一并崩溃，吓得傅川不知所措。
“瑾绣，抱歉，我是不是做错了……”
傅川慌了，他想象的本应是苏瑾绣看完烟火之后满面欢喜的模样，可他所做的事似乎让苏瑾绣伤心了。
手伸到半空，不敢去触碰，但下一秒哭泣的人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苏瑾绣紧紧地抱着他，双手揪着傅川背后的衣裳，泣不成声。
他知道傅川是好心，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关，你的事。”
“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吧。”傅川抬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垂首只能看见苏瑾绣的头顶。
“嗯。”苏瑾绣控制不住泪，窗外的烟火每一下都击打着他的心脏，很痛，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过后，苏瑾绣从那带着冷香的怀抱退了出来，低着头，道：“傅川，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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