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家药铺属下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并没有种任何花。”
“药铺的柜子里也一样，没有找到罂粟果实。”
去药铺探查的侍卫回来禀报完情况，线索又断了。
禾茉知晓，方泽谦手下的人去搜查都没能找到，那间药铺中定然也不会有，只是药铺中没有留存，也没有栽培罂粟，王大夫怎么会真的舍得将所有的罂粟都拿过来给大家使用？
若他正是这样一个无私奉献，为他人着想的人，刚刚提及他的死时，为何桑浩歌和莫鹏二人会毫无波澜，这并不符合逻辑。
“王大夫平日里为人如何？”方泽谦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开口问莫鹏。
“王大夫他……平日里性子并不招人喜。”莫鹏斟酌着语句，毕竟在人死后还论人长短，并非君子做派。
“莫大哥，他何止是性子不招人喜，分明是欺善怕恶！”桑浩歌轻哼一声，语气中尽是对王大夫的不满。
他虽比之同龄人更加稳重，但到底年纪还小，嫉恶如仇的性子让他的情绪比莫鹏更加激动。
“之前他仗着自己会点医术，帮着紫文姐看病时还动手动脚，失足掉下楼梯，应当算上头降给他的惩罚才对！”
既然是这样，那他定然不会是将药铺中的罂粟都拿出来的人，除非是……有人指使他这般做！
“咕噜——咕噜——”
禾茉毫无头绪之际，肚子居然打起了鼓。
“不好意思。”
她捂着肚子，有些报赫。
她进城的这一天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只在昨晚喝了几口粥。
“饿了我们便去吃饭。”方泽谦拉着禾茉就要往前走。
“去哪里？”禾茉有些不解，“伙房不是在那边……”
“不去伙房，我们先出城。”方泽谦握着禾茉的手，捏了捏。
“这里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呢！而且水锦不是说外面守着人，不让出去——”
禾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城门大开，城外站着的士兵齐齐向方泽谦问好。
“方大人。”
“主子，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黄奇拢着袖子过来，恭敬地给二人行礼。
“嗯。”方泽谦带着一脸懵的禾茉往前走，直到屁股坐在马车上，禾茉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何时安排好的？”
“从高塔回来后就安排了。”方泽谦笑着将马车中间的糕点往禾茉那边推。
这是他嘱咐黄奇去附近茶棚中买回来的米糕，没有通州城中的糕点好吃，只能先垫垫肚子。
方泽谦平日里对自己的生活品质并不在意，但凡事涉及禾茉，他都会想做的更好一些。
“这些糕点吃着噎，茉儿先垫垫肚子，我已经让人回去准备饭菜了。”方泽谦抬手又给禾茉倒上一杯温茶，放在手边。
“不会啊，这糕点味道还挺不错的，香香的。”禾茉作为一个吃货，并不算挑食，尤其是手中的米糕虽然算不上精致，但里面淡淡的米香，对于一个饿肚子的人来说，反而十分美味。
“你也吃啊！”禾茉咬着米糕的同时，还不忘递给方泽谦一块。
“好。”方泽谦轻声应着，但并未伸手，而是就着禾茉的手，将她手上的米糕叼走。
湿热柔软的唇瓣，一触即分。
禾茉的手瞬间缩回，脸上不争气地飘来两片红云。
好软……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酥麻的手感还残留在手指上，又忍不住动了动。
禾茉察觉到方泽谦带笑的视线，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生硬地岔开话题。
“我们现在离开，若是那幕后操作之人逃走怎么办？”
“无碍，他走便走了。”方泽谦似乎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反而更关心禾茉是否吃饱。
他又捻起一块米糕，递过去：“一块吃不饱，还吃一块吗？”
“我和你说正事！”禾茉见他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有些着急，“若是不查清楚，那回去陛下怪罪你怎么办？”
禾茉还记挂着他来渭城治疫病的任务，忍不住替他操心。
“呵……”方泽谦嘴角扬起的弧度比之前更大了，伸手将身旁坐着的禾茉拉进怀中，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头顶，言语缠绻：“茉儿，我何其有幸，能遇见你。”
“怎么了？”禾茉听着他的话，似乎感受到他今日格外的粘人，情绪也不稳定。
她伸手环住方泽谦的腰，从他怀中抬起头，“是有心事吗？”
“昨晚在城中遇见一个人，他说城中所有人都逃不过，那时……我还未找到你。”方泽谦嗓音微哑，细听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哽咽。
方泽谦当时并未知晓城中具体情形，只是他亲眼见过花娘发病时的样子，分明是痛苦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只有一想到禾茉也可能遭受这样的痛苦，他心中的恐惧和心疼便绵绵不绝地冒出来，连着对谢瑶烟的杀意，也愈发强烈！
哪怕现在他的茉儿被他抱在怀中，仍然安然无恙，他心中的怒火也丝毫未减。
这些人，既然敢动，便要付出代价才是！
“我没事，别想着替我出气，现在正是要韬光养晦的时候，你还没被授予官职，自然是要低调些！”
禾茉感受到他的紧张，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气，轻拍着他的背脊安慰。
她不希望方泽谦为自己出气，将这些年他所付出的努力都打水漂。
当然她也并非圣母，能够原谅伤害过她，甚至想要她命的人，只是现在的形势，暂时还动不了谢瑶烟。
谢瑶烟是东陵最受宠爱的公主，还有一个嫡亲的太子兄长，现在同她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且不说方泽谦心中的满腔抱负无法实现，就说现在的谢瑶烟完全有可能将方泽谦扼杀在摇篮之中。
禾茉知晓方泽谦有自己的势力，但她远不清楚他真正的实力，故而她才会怕方泽谦意气用事。
殊不知，方泽谦动起手来并不会管谢瑶烟是否是公主。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禾茉见他半天不应承，想从他怀中出来，刚往后挪了一点，腰上的手便立刻收紧，低哑的嗓音从耳边传来：“茉儿莫动，容为夫再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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