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程昀颢挂断了电话。自从那天在校冰壶队招新讲座结束后，他问助教拿到号码，这已经是第三次打给余致遥，却依然没有打通。
佟煦关上更衣柜门后，发现程昀颢还在对着手机发呆，提醒道：
“昀颢，愣着干嘛？快要集合了！”
佟煦与程昀颢、邹启昱三人，目前是校冰壶队男子团体队员。程、邹二人在念大二，佟煦念大三。
“好的，师兄！”程昀颢回过神来，快速地进行准备。
“老程，今天我堂妹和她同学也会过来。”邹启昱关上更衣柜门，好奇地问向程昀颢：“你老实交代，讲座那天晚上你跑出去追的女生，是不是我堂妹的同学？”
程昀颢也早就通过助教得知了今天参加选拔的名单，想到余致遥今天有可能会过来冰壶馆，他不禁有些期待。但一想到她那天冲出教室的情景，还是决定先跟邹启昱保密。
“你不用知道。有时间的话，还是多想想今天的选拔。毕竟，来的人不少，还要分成两个时间段，应该会比较忙。”
“也是。”邹启昱成功被程昀颢转移了话题，“听助教说今天差不多有50人过来，希望能选到合适的吧。”
“那肯定要啊！”佟煦接口，“时间紧迫，也没办法再组织一次选拔了！”
余致遥和邹启旻分到上午时段。当两人走进省体育中心冰壶馆内时，同一个时间段的同学很多都到了。
邹启昱正和一个长直发甜美女生，招呼着同学们集合。
“男生到这边来！”邹启昱喊。
“哥！”邹启旻拉着余致遥，远远地向堂哥挥手。
“旻旻！”邹启昱也看到了堂妹，对面前的男生说了声：“你帮我集合下！”便向堂妹走了过来。
“遥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哥邹启昱，现在经管学院工商管理系念大二。”邹启旻向余致遥介绍，“不过你别看他高高大大，其实专业成绩……”
“哎哎……”邹启昱作势要捂住堂妹的嘴巴，“哪有这样介绍大哥的，重来一次！”
邹启旻回了堂哥一个鬼脸，他没有计较，继续笑容满面地看向余致遥。
“我知道你是余同学，旻旻在微信里跟我说过你。上次你走得太快，都没来得及跟你正式认识一下。”
想起上次讲座结束后的匆匆离开，余致遥也有些不好意思。
“师兄，你好……”
“邹启昱，你哪边的？难道是想跟我抢人吗？”一个清爽的女声在余致遥背后响起，她转身一看，原来是刚刚的长直发女生。
“谁敢跟妍姐你抢人……”邹启昱看清来人后，对余致遥和邹启旻介绍，“这是你们邝楚妍师姐，女队队员。”
“师姐好！”
邝楚妍笑着打量眼前的两个师妹。
“你们好！”
“你们师姐投壶技术相当好，连我都要称她一声‘妍姐’呢！”邹启昱继续介绍着，“妍姐，这是我堂妹和她同学。多多关照啊！”
“知道了，你赶快带那帮男生去做准备吧！就等你了！”
听邝楚妍这么一说，邹启昱赶紧回头，还真集合了不少人。
他匆匆地对堂妹和余致遥说：
“你们好好玩，我先回去。”
邹启旻看着堂哥慌张的背影，轻轻地摇头叹气：
“没长进……”
余致遥听着邹启旻的吐槽，忍不住笑出声来。
邝楚妍也跟着笑了。
“先别管那边了，我们也开始做准备吧，跟我来！”
余致遥和邹启旻相互看了一眼，赶紧跟上已经先行一步的邝楚妍。
男生和女生分别集合好之后，各自进入更衣室做准备，之后再进入冰壶馆内。
在女子更衣室的时候，余致遥和方靖乔还是遇到了，方靖乔依旧一幅冷冷淡淡的模样。
走进冰壶馆时，余致遥明显地感到比刚才要更冷一些，同时也惊讶于冰壶馆的壮阔设计，6条整齐划一的赛道，以及那看起来数以千计的观众席位。
邝楚妍看到同学们好奇地看向四周，特意说明道：
“这个冰壶馆是新落成的，全国目前共有7座这样大型的冰壶运动中心。”
待女生们走到赛道旁边时，邝楚妍接着说：“等下我会带着大家做热身，然后会在赛道上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之后每个人会轮流投冰壶。”
在余致遥和一众女生各自拉开间距准备做简单热身运动时，她终于看到了在旁边赛道另一头的程昀颢，教练季抒岚似乎在和他以及身边的两个队员在说些什么。
“要怎么样自然地跟他解释那天的误会呢？”余致遥思考着，不曾想，程昀颢竟然从赛道上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滑行了过来，而且一眼就看到了她。
两人目光相接，她脸上不禁一热，赶紧低下头去。
邝楚妍也看到了程昀颢，不解地问：
“你怎么过来了？”
“教练说让我和你一起，教大家做滑行练习。”
程昀颢刚说完，女生之间就引起了一阵小议论，邝楚妍也乐了。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不多时，邝楚妍拍手示意大家暂停，接着说：
“陆地热身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大家把鞋套穿好进入赛道里面，由我还有程昀颢教大家做滑行训练，注意安全。”
邝楚妍和程昀颢一起，向赛道内的同学们演示了直立滑行、连续加速滑行、蹲下滑行、借助踏板的蹬冰训练、持壶练习等。
“遥遥，这冰壶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难，我堂哥还说得那么高深的样子。”邹启旻在余致遥身边说。
余致遥看着前面做演示的程昀颢。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和你都是外行，还看不出什么门道呢！”
“不过，这个师兄可比我堂哥帅多了，可惜了。”
“可惜？”余致遥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是可惜？”
“托我堂哥的福，我对帅哥免疫了。”
方靖乔仿佛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侧过头看了她们一眼，余致遥于是给邹启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见邹启旻满脸的不解，余致遥稍微摇了摇头。
“以上内容就是我们接下来的学习重点，待会儿把滑行练习和持壶练习都掌握了之后，每个人要轮流在教练面前投两壶。”程昀颢宣布。
“师兄，是不是投壶得分就能选上？”有人问。
“这个得问教练。”邝楚妍接口：“不过，我认为更多的应该是看综合能力，就像我们的热身和滑行训练，教练在旁边也会看到的，最后的投壶不过是前面训练的一个概括。所以，大家都认真地做训练吧！”
“师兄师姐，那你们之前有接触过冰壶吗？”这次是邹启旻提问。
程昀颢看向提问的邹启旻，自然也看到了旁边的余致遥。
“其实我是从校篮球队转过来的，练习冰壶的时间也不是很久。邝师姐倒是对冰壶比较熟悉。”
“也还好，我主要是喜欢滑雪，之前也就玩过几次冰壶而已。”邝楚妍笑着说：“所以大家，冰壶没那么难学的！”
“那我就放心了！”
邹启旻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之后便根据邝楚妍的安排，一左一右分成两队，余致遥被分在了左边队伍，跟着程昀颢训练；邹启旻则被分在了右边队伍，跟着邝楚妍训练。
余致遥的心跳再度不受控制的加速，她没有忘记今天过来冰壶馆的目的，她转过身与后面的人换了位置，排到了队伍的最后。
前面的同学陆续开始了直立滑行，她忐忑地向前，终于到她站在了程昀颢的旁边，两人目光相接。
“……师兄，我——”
余致遥停顿了一下，该怎么说好呢？
“讲座那天——”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彼此间都有些意外。
“你先说——”
两人又再一次地同步，彼此间相视一笑。
程昀颢看着余致遥：
“还是你先说。”
“那个——师兄，讲座那天，我把你误认是我舍友的堂哥了，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过我堂妹了，她回复我说根本不知道有讲座。”程昀颢解释着，“还有就是，邹启昱也跟我说了，他堂妹请了宿舍同学过来捧场的事。”
“那真是太好了！”余致遥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见程昀颢疑惑的样子，便说：“我这个人只要心里有事，就会很不自在。所以现在事情解决了，我就全身轻松了。”
“这么说，这些天你都在想着这件事吗？”
“是啊……”想起这些天总是觉得对他过意不去，余致遥再一次郑重地说：“师兄，如果我当时问清楚一点就好了，让你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其实我知道我和你之间的误会时，有问过助教找到你的号码打过给你，但是你的电话总是通话中，所以一直没打通，不过，事情解决了就好……”
“你问助教拿我的号码？”余致遥疑惑着，“可是，我记得我并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啊！”
“是邹启昱告诉我的。”程昀颢歉意地说：“抱歉，我应该先说明的。”
“原来是这样。”余致遥明白过来，“但是，我并没有一直通话，但我真的没有收到过你的电话……”
“是吗？”程昀颢也感到奇怪极了，“我是在讲座那晚打了两次，然后是今天上午打了一次。”
“讲座那晚……”余致遥回忆起那天晚上，“难道是……”
那个被她误认为是推销而拉进了黑名单的电话？！
“是什么？”
“没什么。”余致遥赶紧摇头，“没什么！”
“程昀颢，你还要多久？”邝楚妍喊。
“我们先开始直立滑行吧！”程昀颢听到同伴的呼喊后，对余致遥说：“身体保持稳定，单腿支撑直立滑行，尽量稳一点，远一点。”
“好的。”
余致遥按照程昀颢的指示，慢慢向前直立滑行。赛道冰面的滑度似乎不再她的控制之内，她踉踉跄跄地滑行着，很快就失去了平衡，她的双手晃动，似乎想要捉住什么，一前一后摇晃的同时，整个人就快要撞到冰面上。就在她准备闭上眼睛，弯曲膝盖向前跌去的时候，她的双手被人从身侧有力地托起，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下，她整个人慢慢直立起来，身体再次保持住稳定。
有惊无险！
她侧过头一看，托着自己双手的，可不就是程昀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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