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去大海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 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可能他们很早以前也这样说过，这样互相承诺过——到灾难结束了，就一起去做点么吧。
只不过那时候凌绝意气风发, 自觉打遍天下无敌手，他修长精韧的身躯在床肆意伸展着, 阳光透过落地窗，晒在他年轻的身。
他手长脚长, 懒洋洋的像一只猎豹，吃饱喝足之后就躺在地小憩，着是完全无害的样，柔顺的皮『毛』光滑如水，美得惊人。
不过猎豹其实是相当温顺的大猫, 单这一点就和凌绝不太像了。凌绝的头发有点长了, 发尾扫在他的手, 酥酥麻麻, 如果再长一点的话就可以扎起来。说不定很适合长发呢，晋炀无端地想到, 有小学员私下说凌绝着像是个艺术家，不是有很多艺术家都有一头漂亮长发吗？
大猫突然扭过头, 横了他一眼。
“迟早要这些碍事的东都剪掉……”凌绝懒洋洋地说：“那些碍事的家伙都杀死……不过那样也很无聊吧。如果有一天恶魔都不存在了，我要去做么？喂，你呢？”
晋炀在回味手柔软的触, 他觉得凌绝整个人就是矛盾的结合体, 他起来总有点漫不经心，好像做么都不认似的，但是说的，晋炀从来没见过比凌绝更加努力生活的人。
大多数人可不每时每刻都“活着”。
但是凌绝, 他一直“活着”的，虽然有时候起来他就像是在求死，但晋炀知道，他是认地在享受自己的人生。
普通人恐惧于无休无止的战斗，抱怨这晦暗无望的末日人生。凌绝倒也不是不抱怨，只是他的抱怨也是漫不经心的，他似乎不太擅长注意力集中在负面情绪。
单细胞生物不是也趋利避害吗？
能地去寻找有趣的事物，沉『迷』于让自己高兴地事情，享受刺激的凌绝也像是单细胞生物一样。
……不过这话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不然一定被狂喷一顿。
所以晋炀找了个安全的话题：“着一切结束之后，你准备去做么？”
“这一切结束之后？”凌绝很无语地碎碎念：“的能结束吗？人类最初见到恶魔的时候，只是以为这是一种生物突变呢，后来又怀疑这是某种瘟疫。最后连科学都不管用了，神学家们又车出了么天启四骑士，甚至举行了远古时期才用过的祭祀仪式。不是都没有用吗？事到如今，大家于灾难结束已经不抱么希望了吧。”
说是这么说，他是打起精神来：“不过啊，要是有一天恶魔全都消失了的话，那也有点无聊吧。毕竟我们这一代人，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和恶魔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啊。”
晋炀：“……”
晋先生倒是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考虑过人类和恶魔的关系，不过凌绝话一出口他是悚然一惊：不在未来，人类觉得世界有恶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到了那个时候，人类能回归之前正正常的生活吗？
“如果……恶魔都不存在了的话，我好想去大海啊。”
凌绝的音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传过来：“好想去大海啊，我没有见过干净的海水呢……听说没有被恶魔污染过的海水是蓝『色』的，有水母和鲸鱼呢。”
……
“虽然现在也很想去大海。不过这个世界的水母也乎全都被恶魔污染了吧，是的，越是这样的生物就越容易被污染，这样说的话，人类反而是于恶魔抗『性』比较高的了。”
凌绝习惯『性』的用肩膀和脑袋夹住通讯器——如果他愿意的话，直接用耳麦也可以的，可是他是喜欢这种接电话的觉。
另一边，晋炀的音老实传来：“今天的确到了水母，和你说的一样，它们的身泛着白沫，颜『色』也像是泡了汽油……这是被腐化的征。”
凌绝：“……”
凌绝认地说：“你可以不用详细形容的。”
好吧，来绝哥于水母的挺喜欢的，晋先生撇撇嘴，他很快又开始考凌绝关于轮船的猜想。凌绝的意是说，因为恶魔作祟的缘故，原联系密切的块大陆被切割开来。这个副里的时代应该处于蓝星的“大航海时代”之后，因为恶魔的缘故，这个世界的科技树走向变得非常奇怪。
比如说，这个世界的人类，至今都没有完全地探索大海——同时期的蓝星已经发展出了潜水艇，但这个世界的人类于大海却乎一无所知。
“你知道的，”晋炀突然开口说了一件好像和他们聊的东无关的事情：“这个副并不是被完全监控的。”
凌绝：“嗯哼？”
晋炀说：“恶魔是直觉非常强的‘生物’，他们能够受到别人的凝视，即使凝视他们的人不在这个世界里。”
“所以，为了安全，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生命……当然，基是智慧生命的数据里都被加入了监控系统，你可以理解成每个人类都成了窥视者，这是为了不让恶魔发现这个世界的虚拟『性』质。”
他不用再说了，因为凌绝也发现了其中问题：“但是……海是乎没有人类的。”
晋炀『揉』着太阳『穴』，有点苦恼：“是啊，之前一直忽视了这一点……因为在最初的模型里，海是有不渡轮的……”
凌绝想了想，也觉得这种失误总是再所难免。之前明日集团做的都是小副，缺于大世界的掌控力。他们可能的确在船员们身设置过监控系统，但到现在已经没有么用了。
当时没有发现问题，现在补救就很困难……
凌绝跟着一块苦冥想，突然冒出来一个馊主意：“要不，我们新增加一个种族？”
晋炀：“……？”
绝哥这边就来精神了：“这个世界观是完全按照蓝星来的吗？可不可以增加点奇幻元素？我是说，如果是奇幻世界观的话海底就可以加美人鱼啊，地底没有人类，但是可以增加『穴』居人啊。我别喜欢《精灵古怪》这部电影里面『穴』居人的设定，和人类长得差不多，但是憨憨的很有趣，大眼睛大脑门一副不太聪明的样……”
晋炀正经的路被他一秒钟带偏：“唔……我记得《古灵精怪》里面的『穴』居人智商并不低……”
凌绝于『穴』居人的智商没有么想法，他当时这电影的时候，就只记得主角很笨，主角的女朋友很白，主角的狗很甜……然□□居人倒是挺可爱的，傻傻的可爱，可能是一开始被主角的砖头敲坏了脑袋。
他和晋炀又聊了一儿，人一致觉得副进行到一半再补设定实在离谱，别说是他们，就算游戏公司也没有人敢这么搞——这不是胡闹吗？玩家都放进去了，机制都确定了，又要在原有的地图追加新种族和地下城，如何保证平衡，怎么才能不出bug？
可是……
凌绝说：“这是策划……这个是叫策划吧？这是他们该烦恼的问题啊！”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绝哥都是这么善于轻松留给自己，血压送给别人。晋炀应该否决他提议，但是这一次……晋先生认为他应当争取一下。
他谨慎的说：“我不确定他们能够接受这个建议。”
绝哥不能理解：“为么不能？”
“嗯……可能是因为这样做的确太大胆了吧？”晋炀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忍不住有点想笑，这倒不是么胜券在握的笑，而只是到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他发现自己和凌绝可能质是相似的，他们都很喜欢这种未知的不确定：“美人鱼，『穴』居人，能加么？天使吗？”
加天使可就的成了神话了，不过这个世界有恶魔，加天使似乎也算合理，人笑了一，凌绝就听到晋炀小打了个哈欠。
他觉得挺奇怪的：“你怎么这时候就困了？”
晋炀『揉』『揉』眼睛，他这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船之后更是时时紧张，现在能和凌绝通话也是忙里偷闲。再一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怪不得他眼睛都有点干涩。
他让凌绝也早点睡觉，虽然是在副里，但是所有体验受都是的，精神的消耗也是实实在在，可就，听到他说话的凌绝却发出了不可置信的音：“凌晨一点？”
“你表坏了吧？”
“我这边天才刚黑啊，我……六点钟，下午六点钟，没错。是说你调过时间了？因为出海所以时区有变化？”
晋炀愣住了。
他忘了给手表调时间——来是想到了新大陆再调整的，而且，自从到了海，他似乎一直没有注意过时间流速……
晋炀掀开窗帘，向天空，仍旧是乌云翻涌，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天空中偶尔闪过个更大、更深的黑影，它们扭曲着，狂欢着，盘踞在被它们统治的海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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