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o章进退两难
“让丫鬟婆子都下去，大小姐还跪在院子里，到现在都没个搬蒲团的人过来，杵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颜三小姐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让颜宇轩精神一震。
他不由仔细打量自己的长女，颜清蒄目光清冷，脸上是有着从前在萧晴岚脸上看到过的从容与大气，行事做派颜宇轩是有所耳闻的，溪枫居是颜府出了名的铁桶，等闲是闯不进去。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让颜三小姐管家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颜宇轩暗暗做了决定，抬脚进了院子。
“母亲可还好？”关切的神色恰到好处，“怎么让大小姐跪在院子里？还不扶她起来？”大步流星地进了内室。
颜老太太已经重新躺回了被子里，身后是柔软的大迎枕，额头上搭着一块帕子，哼哼唧唧地表现出一副非常不舒服的样子，看见颜宇轩就落了泪。
她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方才在院门口听见她中气十足的声音，颜宇轩可能会被蒙骗，可是他已经知道颜老太太不过是装病，还是握住了颜老太太的手问道：“母亲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颜老太太一副话都说不出来的虚弱样子，钱嬷嬷抹着眼泪上前搭话：“老太太这段时间就有些不舒服……”
这只是铺垫，只要颜宇轩答话就可以引出下面的话，可是颜宇轩却责备地问道：“不是每隔五天就会请一次平安脉，怎么还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肯定是屋子里的人觉得母亲老了，伺候得怠慢了吧！”
这样严重的质问钱嬷嬷哪里守得住？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也不敢申辩，只是强忍着羞愤。
“你也别怪她们。”颜老太太握紧了颜宇轩的手，那一句“我没什么事”就说不出来，可是要说自己有事，恐怕钱嬷嬷等人难逃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这不是颜老太太想看到的，只得扶着额头说头晕，要钱嬷嬷伺候，才让钱嬷嬷站了起来。
“您也多关心关心母亲，要是突然责罚了屋里头伺候的，恐怕大家都害怕，伺候不周怎么办？”颜四太太劝着颜宇轩。
颜五小姐想要让自己的母亲少说两句，可是看着颜宇轩皱眉头的样子，哪里还敢说话？
“要是责罚就不用心伺候还要这群丫鬟婆子做什么？”颜宇轩不赞同地看了颜四太太一眼，愈觉得让颜四太太管家根本不靠谱，这些年替颜四太太善后的事情多得数不清，让他产生了疲惫的感觉。
颜四太太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喃喃几声到底不再说话。
颜老太太看了钱嬷嬷一眼，示意她将准备好的话说给颜宇轩听。
钱嬷嬷方才被颜宇轩了一通火，这个时候再说一些话明显有些不合适，可是颜四太太是个棒槌，指望她说几句根本不可能，颜五小姐是晚辈没有说话的地方。钱嬷嬷只得开口说道：“前段时间大小姐做的事情实在是让老太太操碎了心……”
这个开场白也不算太好，颜宇轩皱着眉头说道：“大小姐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母亲多关心大小姐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她做得不好，母亲耐心教就好了。”言下之意是颜老太太自己教不好的孩子，操心些不是很正常吗？
在颜宇轩看来这当然正常了，当初可是颜老太太亲自去抱了颜大小姐在屋子里养的，为此他曾遇见大嫂偷偷在花园里哭了好几场，女孩子不听话，自然是教养她的人的责任。
不过他这样轻描淡写就堵了钱嬷嬷的话，还是让颜老太太吭哧吭哧气得不轻，只觉得四儿子没有了以往的贴心。
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被颜宇轩的一席话就堵了回去呢？钱嬷嬷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府里又请了道士做法，乱糟糟的，老太太就有些受不住了……”
颜宇轩偏头奇道：“当初是你们自己觉得媛姐儿不好，要请了善德观的道士来家里祈福，怎么如今倒嫌弃家里乱了？”他还记得颜老太太要亲自去拜菩萨呢！
钱嬷嬷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只得说道：“可能是老太太人老了，受不得这些吵闹了，如今府里乱糟糟的，天气又逐渐冷了下来，恐怕老太太需要静养才能慢慢好起来了。”总算是将意思表达了出来。
颜宇轩思忖片刻，点点头说道：“那就关了院门让母亲好生歇息，往年看母亲健朗得很，恐怕是府里事多又让母亲管家才累到的，吩咐下去让下人好生伺候，不要随意过来打扰老太太休息。”说出的话却是让颜老太太关了院门，不要再管事。
颜老太太再也忍不住说道：“你派的那些人天天在后花园里吵个不停，吵得我脑仁疼，你让他们都撤了吧，反正十几年也没清淤过，也不打紧。”
或许没有前面这些事，颜老太太直接找颜宇轩说了，颜宇轩可能也就答应了，可是善德观的长生道长才告诫过他不可半途而废，他又知道颜老太太是在装病，自然不会一口答应。
而是沉思了片刻，温声答道：“长生道长说这一次清淤倒也很是时候，他不是算出湖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吗？我看还是一次做全吧！免得你们以后划船我都要担心，这次大小姐落水可能就是不小心冲撞了什么，趁着善德观的人都在府里，也可以化解化解。”委婉地拒绝了颜老太太的要求。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颜老太太和颜四太太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苦笑。
“反正也就半个月的功夫，母亲要是实在嫌家里乱，不如让太太陪您去庄子上住几天，如今天气爽朗，正是秋收的好时候，出去散散心或许也能开朗一些。”颜宇轩提议道。
如果不是钱嬷嬷说的那件事情，颜老太太可能早就意动，可如今心里揣着事哪里想出去？自然摇摇头拒绝了，这让颜四太太和颜五小姐很失望。
颜宇轩就让颜老太太好生歇息，又吩咐颜四太太好生伺候，遣散了满院子的人，只说颜老太太需要静养，让众人不必打扰，转身去请方老大夫来给颜老太太诊脉不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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