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天九/秦时]因为我是小公主 > 第59章 59

我都已经不想炸毛了。

        韩非也是个废物,说好替我挡住的,结果挡了个锤子,令我窒息。

        我歪着头,面无表情道:“具体讲讲。”

        “韩王的意思,年内必然会为你挑选出一位适合的成婚人选,纳吉之后请期。”

        古时候结婚的步骤挺复杂,主体程序大概可以概括为“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讲道理这一串流程走下来时间也挺久,毕竟按照《日书》的记载,先秦时期的忌讳颇多,每日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要翻一翻《日书》才能知晓。

        尤其是这成亲的黄道吉日,何况还是公主的婚事,更是要慎之又慎。

        但韩安这次看起来是下了决心了,都准备挑女婿了,这八字的一撇一捺都呼之欲出。

        想到这里我又翻了个白眼。

        “张良,先前和你说的让你祖父去向我父王求亲的事——”

        卫庄的目光瞬间落在张良脸上。

        张良蹙紧眉头,一副颇为为难的模样:“祖父向王上提过。”

        我期待地瞪大眼睛:“然后呢?”

        张良更加为难:“王上并未说同意,只说再看看。”

        再看看!再看看小爷真的要落入姬无夜手里了!

        我约莫也清楚韩安的想法,约莫是觉得虽说张家五代相韩,然到底是文官。如今韩国的兵不强马不壮,若真要打起来当然不是靠文官一张嘴去把敌国几十万兵说死。是以公主若要下嫁,嫁的必然还是武官,以示拉拢。

        “殿下,抱歉。”

        我摇了摇头宽慰张良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的。”

        能让张开地拉下面子去向韩王求娶我,张良必然是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说不定还要带着几分违心说非我不娶之类的屁话,我怎么还能够怪他。

        如此一想心中忽然多了些愧疚,便就叹气道:“往后这件事作罢吧。”

        张良讶异于我态度的突然转变,脱口而出道:“殿下为何……”

        “不想委屈你。”我略带几分歉意地看着张良,“这件事上你帮我的已经足够多了。”

        张良一愣,随即又是想说什么的模样,然话到嘴边,不过是张了张口,却未能说出来。

        眼见众人瞧着我的神色很有些凄惨,我眨了眨眼道:“喂,你们也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

        好像下一刻就要给我吃席了一样。

        甚至连韩非都换上了悲痛的神情,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

        我又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吧,怎么说也能至少拖上个两年。”

        毕竟在穿越前我即将走上人民教师的道路,是以我对自己的口才和演技有信心。

        “治标不治本。”

        卫庄突然开口,脸色难看得仿佛是烧黑了的锅底一般,眉头紧紧压着,眉宇间似是蕴着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对于他如此不加掩饰的神色我觉得颇为讶异,以我对他人设的理解,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不屑于表现在脸上的,何况——于他而言,也没什么事能让他有足够的理由波动自己的情绪。

        是以我瞅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要治本?”

        他将视线移开些许:“你迟早要嫁,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分别。”

        我摊手,状如咸鱼:“能拖一天是一天呗。”

        卫庄恨我不争,冷声道:“你是这么想的?”

        我耸了耸肩以示的确如此。

        反正我有潜台词,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韩国灭亡的那一天,我看谁还想到提红莲出嫁的事。

        夜风裹挟着凉意,远天之上,月光温柔。

        卫庄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瑟瑟的冷风吹过他的发梢,又打着卷吹向他的衣角。

        我裹紧了大氅走进院里,石子铺就的小路上已经有了些许湿意,害得我差点脚下一滑。

        “你不冷吗?”我走到卫庄身旁,抬起头问他,“今夜要降温了。”

        “嗯。”

        他的声音素来好听,低沉又偶尔带着几分魅惑,尤其是“嗯”的时候,沉稳的鼻音让人心驰神往。

        我就笑:“你不会聊天吗?难得我找你说闲话。”

        他看了我一眼。

        好的他是真不会聊天。

        不过既然是我自己开了这个头,不说点什么好像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我搜肠刮肚想了一个话题,组织了下语言就道:“事实上,不论最后嫁给谁,我都是不乐意的。女子难道生来就该嫁人么,女子到底何处比男人低了一等?”

        听了我的话,卫庄像是顿了一顿,才道:“连张良也是?”

        “嗯。”我承认道,“我拒绝配给的婚姻,如若我最后嫁给的是张良,我也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和他,因为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他是不是喜欢我,只不过是为了我无法抗拒的命运,而绑着另一个人与我一道委曲求全罢了。然我总觉得,我既生于世间,便该是自由如浮云,世间万物都不可阻我。”

        这是我身为韩文玉,想替红莲做的。我看过韩梦寒梦中她太多的无奈与挣扎,也知晓她这一生或许都做不到无拘无束——就算她曾是一个公主,也不过是生活在黄金牢笼中的鸟儿。所以现在是我背负着这个身份,我不想再如同红莲一般,直到撕心裂肺之后才被迫成长为赤练。

        卫庄沉默。

        “可我也清楚我一人的抗争在这个时代太过无用,所以为保自身,我也存了私心。”我仰起脸,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卫庄就道:“每个人都有私心。”

        这的确是一句实话,不过他的诚实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是以好奇宝宝韩文玉嘴角抿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问道:“哦?那你的私心是什么?”

        杀气几乎是瞬间腾起的。

        我吓坏了,心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因为一言不合杀人吧。

        卫庄:你又想梳头了。

        然而求知欲还是打败了人本能的恐惧,于是在那胆寒之意传到大脑之前,我的话就已经说了出来:“让我猜猜,是你师哥,还是韩非?”

        夜风撩动,这股子从卫庄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意更甚。

        不是,你别啊,不就是戳到你痛脚了吗,至于吗你?

        然而良久他都没有动作,不过是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复又移向万里夜空。

        他道:“不是。”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知道他那两个字中包涵的意义,直到我晓得了以后,却又发现自己已经辜负了太多。

        原来人世间当真唯有情难以捉摸。

        我又默了一会儿,本想着等卫庄解释解释,可他愣是闭嘴在那一个字不说。眼见着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我也没什么办法,总之想说的也都说了,便准备离开。

        实则会找卫庄说这些话,并不是想放下戒备和他亲近,而是因为张良的事我总觉得有些良心不安。心里内疚,这才会想找人聊一聊,心里话说出来了,也就好了许多。

        想来卫庄也挺惨的,今晚上大家都挺忙,唯独他一个人在这看星星,于是就被我逮到被迫聊了人生。

        真是辛苦他了。

        我抬步离去,却听身后卫庄突然问我:“你说的世间万物不可阻你——所以你才要去邙城?”

        “什么?”

        “其实,你不需要做这些。”

        我回过身,愣愣地看向卫庄。

        他像是披着一身月光停留在这里,剑眉与眼瞳都锋利清晰,仿佛能随时蘸着半杯烈酒,以袖中长风为刀,将清冷月色斩成几段。

        曾许人间第一流。

        许是今夜月色太浓,我从未想过说与他的心事,竟都吐露出口。

        “不,我需要。”我坚定地看着他,“做这些是为了证明,我是一个有能力与你们比肩而立的人。”

        第二日午后,我进了宫里。

        此事宜早不宜迟,倘若还要在家斟词酌句挑个良辰吉日,那怕不是成婚的圣令就要送到我面前了。

        还未走到韩王寝殿门前,就见重重的宫门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个着深紫色露肩长裙的女子。

        不用说,如此打扮的,全韩国上下约莫也就一个明珠夫人。

        若说我待见明珠夫人那必然是假的,先前一次在书阁见面,她给我整的留下了好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直到如今也未完全消退。

        不过幸亏我涵养良好,硬生生将差点翻起来的白眼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明珠夫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向她走近,脸上的笑意亦是逐步加深。

        “明珠夫人好啊,看来父王是十分喜欢明珠夫人了,午休时也找夫人侍寝么?”

        明珠夫人宠冠六宫,素来是在韩王宫里横着走的,除了我这个受宠的小公主外,约莫是没人敢给她气受。

        那的确啊,谁让我是这个王宫里唯一活到最后的人,我不怼她谁怼她?

        明珠夫人妖妖娆娆,眼角眉梢顾盼生姿,瞟着眼神将我打量一番过后,才掩着嘴角轻轻一笑:“原来是红莲殿下。”

        顿了须臾,又道:“王上方才睡下,殿下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哦。”

        我眯了眯眼。

        明珠夫人又状似很担心的模样:“王上近来为政事操劳,殿下倘若还心疼王上,可千万别再拿琐事徒增王上的烦恼了。”

        我心说好家伙,你平时在后宫作威作福惯了也就罢了,今天居然教训到我头上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夫人说笑了,约莫夫人是忘了,不久前本公主还替父王解了邙成之危,可夫人做过什么?是协理了后宫,还是替父王铲除了国之蛀虫?”

        明珠夫人气得脸色一变,当下眸子中的笑意一扫而空:“你!”

        我冲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不屑且轻蔑的笑,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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