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屋漏偏逢连夜雨
那些怀着好奇和探究表情的邻居们。
做清洁的大妈。
偶尔还有送快递和送外卖的小哥。
这就是周行呆在四十平米的办公场所每天八小时所接触到的全部人员。
明明有一枚神奇的戒指，却根本连派上用场的机会都没有。周行感觉自己就象是那个学了屠龙之技的傻瓜。
一个星期过去了。
周行瞒着钟小灵，每天只吃一顿，就是把钟小灵掏钱点的外卖，然后剩下一点，留到第二天作早餐。
两个星期过去了，周行不得不把那个虽然小，但是租金便宜的小层给退掉，然后涎着脸从满脸鄙视的房东那里软硬磨回了半个月租金，住进了公司里面的小房里。
第三个星期，习惯了清洁大妈，快递小哥的周行终于遇到了意外来客——两个拎着不知名洗发水，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挨家推销的外地小姑娘。
第四个星期，周行整个人心力憔悴，饥饿和失望折磨着好不容易鼓起来的脆弱信心。就象一座沙子建成的城堡在海水的残酷冲击下两个回合便土崩瓦解。
他照着镜子，几乎不敢相信看见这个面黄肌瘦，双眼无神的就是自己。镜中人同样一脸愕然的看着他，带着满脸的青胡茬，以及扑面而来的颓废和迷茫。
整整四个星期，四个星期！除了第四天闯进来一只莫名其妙的“小红帽”，周行立志要赚好多好多钱，然后向钟小灵求婚的伟大事业“爱情咨询有限公司”，硬是一个上门的顾客都没有！
周行不知道自己整天一个人是如何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熬过来的。没有顾客，他只有拼命在靠手机入没在各个情感论坛，包括校园bbs来回发贴，回答别人提出的情感问题来打发时间，然后给自己的小公司作个广告。
钟小灵毕业后去了移动公司，还要从最基层的客服干起，除了轮休，平时也没有多少时间来到这里陪他一起受苦。
这样孤单、安静得令人发指的生活周行整整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刚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到后来，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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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周而复始的无为一日匆匆过去，周行躺在四张凳子架起的床板上。因为按办公室要求租的这里，没有生活用品和一些比如床之类的家具，这已经是周行唯一能利用的方法睡觉了。把钟小灵买的被子盖上，再加一件钟小灵买的羽绒服，无论室内温度怎么低，钟小灵这三个字就象有魔力一样温暖着周行枯涸的心，不会被冻僵。
周行侧睡着，没有多余的凳子，就把必须要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三手酷派放进自己的鞋里——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双本来就穿了两年的鞋也快要磨穿薄薄的底了。
刚闭上眼睛，耳朵里就听见了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同时那首再熟悉不过的《卡农》铃声悠扬的响起。
谁会在这种快要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来？
周行象一条蠕动的虫一样挣扎着从羽绒服里钻出头来，伸长了脖子去看鞋子里亮晶晶的屏幕。
小灵儿。
和钟小灵的关系，既不仅仅是普通朋友，可也不算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周行准备哪一天等觉得配得上钟小灵的时候，再把备注改成“老婆”……
想到这里，伸出露在空气中便冷得簌簌发抖的手臂，从鞋里捞出早就想换，却没有钱换的三手酷派，上面的屏幕就象是冬天里蒙上一层水气的温暖屋里的玻璃窗，一样的模糊。
“小灵儿，怎么还没……”
“周行！”
电话那一边钟小灵痛苦的声音象一道闪电一般击中了他的心，心上人揪心的声音和惹人怜爱的语调让周行一下子从吱呀直叫的床板上坐了起来。室内依然寒冷，依然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寂静，而这一切都不能让他瞬间极度恐惧的心里再有任何别的感觉。
钟小灵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是是一个有主见，也懂得体贴别人的好女孩。若不是受不了了，她绝对不可能象这样，听见周行熟悉的语气就再也坚强不下去的哭出声音。
“我……肚子好疼。你快来……呜呜……”
周行的头发根根都竖着，从所未有的恐惧象连日来都不曾消失过的雾霾一样笼罩着他的心。他很失望没有起色的生意，他很担心欠钱的亲戚朋友会找上门来，他很惶恐那个害得他一无所有的父亲突然有一天会横尸街头——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失去一个人，就因为有一个叫钟小灵的天使陪着他，鼓励他。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哪怕被人踩进了泥里，有她的支撑，周行觉得自己也可以重新爬起来。
可是若是钟小灵出了什么事……周行完全不敢想像这种可怕事情的发生。
他扯着嗓子冲着电话那边大吼，似乎这样的大声会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电话那一头，正在哭泣的钟小灵：“我马上过去！你不要挂电话！坚持住！”
周行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快的反应。
掀开被子，来不及把甩到地上的它重新拉回来，本来就没有脱裤子，因为本来就只有一条不管夏天还是冬天都会穿的牛仔裤，直接把脚往鞋子里伸，然后站起来抓了羽绒服就踉踉跄跄趿着鞋往外面跑。
在漆黑的过道里奔跑，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占着电梯，那个唯一发亮的光源，大大的红色“8”字一直停在那里半天不动。
周行气急败坏的往电梯门上重重的踢了一脚，用尽平生力气大骂了一句：“艹你玛壁！”
轰的一声巨响，似乎连轿厢都摇晃了一下，还有一男一女的惊叫声。
周行顾不上别的，转身在只有二楼声控灯还能正常工作的楼梯上摸着黑飞奔。就象不知道一脚踩空就会摔个头破血流一样。
四楼很安全的跑完全程楼梯到一楼，而那个一条胳膊的守夜人很尽职的将最近的小区门给锁上了，周行不得不继续骂骂咧咧着转身从最远的门跑出小区。
他根本顾不上钟小灵从开着的电话那一头听见他不住的咬牙切齿的咒骂了。
周行一边跑，一边象个疯子一样，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在路人好奇或担忧的眼神中对着手机大喊：“等着我！呼呼！小灵儿！我马上就来了！”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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