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涯
微风浮动，流水潺潺。
看着山下的沐水流向远方，卢言总是畅想着未来，从小到大，一有时间就来这望一望。
与张子和一起，常常在这无名的大山里玩，这一玩就是十多年。两人多年来的友谊和亲兄弟一样。
卢言坐在巨石上，他俊朗的外表下，还未脱几分稚气。“子和，别练剑了，坐下来看看沐水。”
张子和练着基础剑法，“基础很重要啊！就像你的脑袋一样。”
张子和清澈的双眸里透着一种纯净，就像那沐水一样，缓缓流淌。
卢言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朝着山崖下的沐水扔去，“是是是，这秋水镇里里外外，脑袋和剑法一样重要！”
卢言起身练剑，饶有兴趣的说道：“你说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太大，容不下我。”
“但可以留下你的名字！”
远处一群鸿雁飞过，和斜阳交辉，云影被拉得老长，周围的草木伴着微风好似低吟。
日暮西沉，两个人影朝着山下走去，各自回家……。
家，是归途的必经之路。黑，是光影的必然交集。
漆黑的夜里，四下寒意袭来，一个黑衣人踏着轻功站在屋顶上，和这静静的黑夜融为一体。
屋子里灯火通明，听见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并着茶器的碰撞。
“子和，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爹，怎么了，快快讲起。”
“唉！”张青在屋里踱步，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子和泡的一壶茶也快喝光，放下茶杯。
“爹，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快快说啊！”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青，你就说了吧。”母亲在一旁不禁着急起来。
“子和啊子和，让我好好看看你，我们张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这话音还未落，窗外瓦片掉落在地，张子和推门而出，在房前屋后绕了两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大概是猫！”
张青拿出笔墨纸砚，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带它远走高飞，永远也不要回家。他在永远两字上画了一个圈，随后对着烛火焚毁，眼中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涌出。
“爹，你这是。”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三个人，泪眼朦胧。张子和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种方式离开双亲，从未有过，和双亲的距离这么近，这么亲。
遥远的夜空中，星星点缀着世界，一群流星闪过，最后消失在一片漆黑里，和这黑衣人一同消失不见。
当天空中的一点元阳升起，黑夜仍旧侵袭着白昼，这是无尽的轮回。
雄鸡报晓之后，清晨，两位少年坐在巨石上，向着红晕的太阳盘坐。双目微闭，手托丹田。两人的盘坐功夫已有十年，每日清晨不间断，这是卢言的父亲教授的。
两人的周身升腾起一股股纯阳之气，呼吸变得缓慢，脉搏也变得缓慢，好像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在时间与空间的交错中静默的沉睡。
远处鸟儿鸣叫争宠，近处露水沾湿草木。两人盘坐了一个时辰。
卢言起身，揉了揉略感麻木的双腿，“唉呀，不行了不行了。”话音刚落，张子和说道：“你怎么了？”
“这清阳上升，浊阴下降，我得去解个手。”卢言调侃道。
“呵，你呀你。”张子和收功而起，拾起藏在草丛深处的行李。
“真是畅快。”卢言从远处走来，见状道：“子和你这是干嘛？你要去哪？”
“卢言，你不是很期待外面的世界么？，我们闯荡天涯，如何。”
“你昨天还是个隐士，今天倒成了个浪子，跟我说，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迷魂药了，变化这么大，我不信，我不信！”
“卢言，我行李都准备好了，天下太大，不如去城里玩玩，如何？”
张子和没有把秘密告诉卢言，他把张家的重担都背在自己肩上，张子和心中的悲恸，像一首无声的歌曲，悠长又婉转，只恐怕这天涯路远，凉了热血。
“真的？不会是耍我吧？”卢言瞅了瞅张子和，“好吧好吧，那我们就约定……”
就这样，两人商量起来。鸟儿叫的更欢，太阳升得更高，在谈论的欢乐里，两人竟然忘却了烦恼。
中午归家，院外香喷喷的饭菜味缓缓的飘过来，这下子让本来就很饿的卢言肚子里叽里咕噜乱叫，他进院推门，一桌子饭菜打点的格外精致。
“爹，今天饭菜怎么这么丰盛？”
“我特意去集市，多买了些菜犒劳犒劳你，坐下吃。”
卢言三口两口夹了几个菜，不停的咂吧着嘴，“菜好，饭也香。”
“别噎着，喝点水，喝点水，你都十八九了，眼下也是得找个媳妇了，隔壁村老李家那姑娘，长得多水灵，你娘要是还在的话，保准同意。”
卢言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碰过一个女人，要说他的兴趣也全然不在女人身上，年少无知倒也不是坏事，几年前还有几个姑娘看上了他，但是玩性太盛，也就不了了之。
“就算我娘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在过些时日，你不同意还不行了！”
“行了行了，过些时日再说。”卢言摆了摆手。
“对了，我给你算了一卦，你一年之内不准出镇，听见了吗？”
“谁说的？”
“集市旁的那个王老瞎，你这一年多帮我干干农活，下半年收成好给你娶个媳妇。”
“不行，明天我还要……”卢言又夹起菜。
“明天你干嘛？”
“有事啊！”
“哪也不准去！”卢言父亲用他那多年练武的力度往桌子上一拍，顿时房间里鸦鹊无声。
思索良久，卢言放下筷子道：“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你倒是说说啊！”卢言不禁把这话语喊了出来。
“王老瞎说，要是出镇，一年内必有血光之灾。”
“爹，我看你是被人下了迷魂药，他叫你干嘛，你就干嘛，你没听见街坊背后怎么说他的么？多少姑娘被他玷污了，你知道么？你说，你给了他多少钱？”
“钱你别管，我自有数。”
“爹，你真是个木鱼，非得让人敲敲你的脑袋才能出声，你被迷住了还帮他宣传！”卢言站起来大喊。
“你放肆，怎么跟爹说话呢？”卢言父亲指着卢言高喊。
“爹，你是我爹，要不是我娘当年跟着你瞎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听“啪啪啪”三声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在不算大的房间里竟然传出了回响。
“我不吃了！”卢言踢门而出，回到他的房间。他稚嫩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种对未来的渴望。
他又想起与子和的约定，一个是养育之恩的父亲，一个是多年的玩伴、好友。年少气盛总不是好事。
他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约定时间的到来，刚才饥饿的感觉，现在早已被怒火充塞了胸腹。
或许这一走，两人便是天涯永隔。
『露水润心头，晨暮影迟早，寒来暑往中，天涯梦不香』。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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