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逃
卢言收拾好包袱，静静的坐在床上，他拿出脖子上带的佩玉，好生把玩。
这玉佩从出生就一直在他身上，晶莹剔透，净如琉璃，他知道这一定是不俗之物，并视为珍宝。
等待，是一种煎熬，煎熬着内心的渴望和期待。卢言躺在床上，慢慢的入睡。
深夜，窗外滴滴嗒嗒的小雨拍打着庭院，卢言被凉风惊醒，看着时辰还没到，入睡。这反反复复两三次，还是没到时辰。
当远处的公鸡啼叫起来，天空中也透出了金黄，他留下字条，推门爬墙而走。
一个人影在那片树林里站着，卢言慢慢的走来道：“子和，昨夜太难熬，我还和我爹吵起来，这下子我倒成了一个罪人，而你却成了一个浪子。“
“浪子也好，罪人也罢，都是身不由己，都是沧海一粟。“
“你小子变了，变了！咱们这苍云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江伊城吧。“
两人往南走。人，对于未知的探索总有一种新鲜感和吸引力。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日落西沉又东起。
远处的地平线上，高耸的城楼巍峨如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天空中的雄鹰在不停的盘旋，锐利的眼神准备抓捕猎物。
“你看，快到了快到了“卢言指着道。
坚固而高耸的城墙给人一种肃穆之感，城外的护卫一个个威武而又高大。而城内的热闹场景却带来了巨大的反差。
“这么多人，真热闹，你看那，你看那。“
城里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大人小孩，东走走西看看，打打闹闹甚是热闹。
卖饼的，卖菜的，前边一个卖糖葫芦的竟然跟一个卖糖的打起来，旁边看热闹的人把那两人圈出来了一个擂台。
卢言与张子和被这琳琅满目的市井摄住了心神，左手一个玩偶，右手一个炊饼，这个还没吃完，下个又来了。
远处人群聚集在一起，两人跑过去，只见两名大汉和一位小姑娘在表演着杂耍，那大汉用手托起小姑娘，小姑娘用脑袋顶起一个火棍，两只手拿着带火的铁圈舞动着，引来四下热烈的叫好。
这两人，看得出神，惊讶的有点说不出话，只听过，却从来也没见过。
旁边一个男子拍了拍卢言的肩膀，卢言在一旁却没有在意，那个男子又拍了几拍，卢言这才意识到，一摆头。
“我是衙门的捕快，我要查一下两位的行李和身上的物品“那个男子穿着便装，亮出了衙门的令牌，卢言着实一惊，来到城里净是些没有见过的人和事。
捕快示意，两人跟随来到小胡同里，那捕快的助手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捕快道：“你俩是从乡下里来的吧？”盯着地上的包袱。
“是啊，人生地不熟，什么地方得罪了兄台，还请兄台多见谅。“
“最近几日城里不太平，有许多像你们这样的乡下人进城，而作案的贼人，也常喜欢打扮成你们这样。我从城外一直跟踪而来，现在我看两位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两位请便吧。“
那个捕快一直点着脚，瞅向两人，迷离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暗示，卢言见势，马上掏出了几文钱递向那捕快，“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嗯，走吧，走吧。“捕快收起钱。
两人出了胡同，卢言发起牢骚，“这捕快不穿衙门的衣服，却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我从来也没见到过这样的，今天真是开了眼。“
子和道：“咱们还是安分点好，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太多人关注了。“
一个快速奔跑的少年“咣”的一下子撞上了卢言，把卢言撞倒在地，行李也都散落开，那少年赶忙扶起卢言：“在下有急事，还请见谅，请见谅。”
那少年不一会就消失在人海里。
卢言拍掉身上的尘土，清点了包袱里的东西，“子和，坏了，我身上的钱没了。”
“刚才那少年单凭撞倒你，也很难拿到钱，他和那捕快是一伙的！我追捕快，你追那少年！“
话音刚落，两人就奔跑起来。
张子和跑回胡同里，而胡同里半个人影也没有，他跑向胡同的另一头，左右街道满是人，看来，这下子人是跑了。
街道上的人太多，卢言爬上了房顶，向那个方向跑去，只听见“哒哒哒哒”的砖瓦声，他加快了速度，在街角转弯的地方，他看见了那个少年，他跳下屋顶，两人在人潮涌动的海浪里，逆着波涛前行。
“你给我站住，你个小贼，你可别让我抓住。“
那少年灵活的身躯，在街道上不停的穿梭，卢言在后头撞来撞去，停停跑跑，不到一会就拉开老远，他只好再次上屋顶，
这次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他撵上了那个少年，卢言一个跨步，从房顶跳下来，扑倒在少年的身上，用手锁住那少年的脖子。
“子和，我抓到了，抓到了！“卢言架着少年归来。
“刚才那个捕快我没抓到，让他们跑了。“
卢言喘了两口大气：“哈哈，我总算抓到你了，你，快把钱拿出来！“
“什么钱？“
“你这混球，还装傻？偷了我的钱还有理了？“
“什么钱？“
卢言不禁发起火来，一挽袖子，“我看你是嘴硬，快还我钱！“
“什么钱？“
“咳，你这贼人，今日咋们大战三百回合。“
张子和说：“等等，这少年怎么跟之前的不是一个人呢？“
那少年平和的说道：“刚才有个人给了我五文钱，让我穿上他的衣服，一直跑，要是被抓到，就说三句'什么钱'。“
张子和不禁大笑起来，捧着肚子弯起腰。
“子和，你这是拿我开玩笑。“卢言挥手示意。
“你走吧。”
卢言也不禁笑起来，两个人笑了半天，才缓过来。
卢言发愁：“这没钱了，可怎么办，要不我回家拿钱，身上没个盘缠可是处处不便。“
“你先用我的，还好我带的够多。“
“太好了，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我一弄到钱，就马上还你。“
卢言用手扶了一下他用了多年的剑，想到出门在外，能够拥有一身武功还是有很大用处的。但是他自责，这么多年没学什么武功，每日基础倒是一个不落，他感觉到时间的残忍，这几年的光阴全浪费在了山林里，而不是这大千世界，不是惊世绝学，不是诗词歌赋，不是风花雪月。
两人在这城里吃喝玩乐了两三天。
只见他们从酒楼里慢慢悠悠的走出来，卢言摸着他微微鼓起的肚子，脸上泛着红晕。
“刚才的酒真好，改天再来。”卢言打着嗝。
“咋俩在城里玩的也有几天了。”
“子和，你放心，钱我一定还你。”
两人晃晃悠悠地在街上走了两三圈，卢言抬起头，远处一个招牌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招牌上几个红白相间的图案花花绿绿，招牌旁站着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女人，她透明的手绢上和衣服上涂满了令人迷醉的香水。
“小哥，进来玩玩啊，一看你俩这身行头就没来我们这玩过，进来玩玩呗。”
“走，子和，进去看看。”两人趁兴而入。
一进门，屋子里里外外满是人，五六波人聚向各自的桌子，各色人等，空气中夹带着一种腐烂的果实的味道，有些令人作呕。
卢言一问，才知道是赌博的地方。“子和，我试两下，赢了，我就还你钱，输了，咱们就走。”
张子和没吱声，卢言挤向猜大小的那一桌，他知道这桌是最简单，也是最快的。
一位鹤发童颜的长着摇动着木筒，“咕噜咕噜”的响动起来，桌子两旁的人纷纷的压下了钱，那老女人，看卢言还在犹豫，“小哥，快快投注呀。”
“你说我买啥。”
“呵，我猜是小。”
这木筒一亮开，卢言就傻了眼，自己那点钱就这么没了，这下子伴着酒气，和这钱没了一起涌上脸颊，着实削去了他三分的理智。
“子和，子和，你呀，再借我点。”
张子和又从兜里拿了出些，卢言这回要赢回自己失去的钱，他思考了很久，最后才押下钱，这回，他赢了。
那老女人不停的撺掇两人，不一会功夫，赚的钱竟然翻了几番，在一旁沉默的张子和也不禁兴奋起来。
但是就在兴致最高的时候，卢言坚定的说道：“子和，我们走，不玩了，这钱还你，其他的钱我留着。”
“小哥，别着急啊，这么快就想走了，多扫兴啊，再赢点，再赢点。”
张子和也被这话搅的赌性而起，而卢言却执意要走。
“卢言，要不你就看着我玩吧，输赢都和你没关系。”
张子和第一把赢了个盆满钵满，但是随着那老女人的撺掇，钱是越下越大，三五把却又把钱都输光了。
张子和脑袋“嗡”的一下，这一下子，也被削去了九分理智，再多的话语也抵挡不住他那巨大的冲劲。
“卢言，借我点，借我点。”
看到张子和的哀求，卢言不禁冷汗一起，他没想到这金钱的力量，驱使着大部分人内心的渴望，没想到张子和竟然变成这样。
那老者，在半空中摇动着股子，张子和期待的眼神仿佛凝固了一样，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赚回这些钱。
“是大，是大！”
“赚翻了，赚翻了！”张子和不禁叫喊起来，看着筹码铺满了桌子，两人不禁激动起来。
捧着筹码去掌柜那换钱，“白银一千两。”
掌柜从柜子里拿出几张纸币，卢言一把就接过来，上面几个大字，“雪净国朝廷印制”。
“哎，掌柜，这不是咱们苍云国的银票啊。”
“今天出去的钱太紧了，现在只剩这雪净国的票子了，两位不嫌麻烦那就改日再换。”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们人生地不熟，只怕改日，你们就不算数了。”卢言说道
“二位随意，随意。”
两人悠闲的走出街，迎面却来了两个人，对面那两人一个高一个矮，一人拿出一个匕首。
“别动，打劫，打劫。”
卢言与子和竟是愣住了，好不容易赌钱赢了，却来这一遭，真是命运多舛，横生祸端。
那矮的慢慢的挺起腰板。
那高的对矮的说：“你先上，你先上。”
两人争辩了好久，这下子让卢言看的怒从中来，“你俩谁先来。”卢言做出武功运气的姿势。
“赶紧交出钱财，留你们个活口，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卢言大笑道：“哼，一看你俩这身行头，就不像打劫的，还穿紧身的夜行服，真是可笑，可笑。”
卢言慢慢的拔出他的剑，给这两人展示出剑的锋利，这高个的一下子手抖，匕首掉了下来。
张子和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跟那赌场的老女人学的。”
“打劫，赶紧把财钱交出来，竟敢冒充打劫，我看你们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高个子的一下子把值钱的东西全都交了出来，矮个子的还在比划着打劫的姿势。
“你呢？还不自觉点？”
卢言舞起他的基础剑法，正假装向那矮的刺去，那矮的也缴械投降。
“滚，以后不准干坏事，见到一次打一次。”卢言收拾起这两人的财物。
那两人已经逃走，全身上下的财物总共加起来，才合几文钱，却是雪净国制。
“又是雪净国！”
夕阳西下，两人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然而，意想不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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