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与狼共枕——西西里之梦 > 第32章 离婚

32

        奥列格成为劳拉的家庭医生,绿色的春夏过去,迎来金秋,杯中的美|沙|酮越放越少,劳拉的情绪也越来越稳定。

        某天早晨,秋意吹过琥珀色的松林,森林中的暖阳洒满二人的小屋,奥列格说:“你已经喝了一个星期白开水了。”

        “怎么……怎么,怎么?别开这种玩笑,这里面不是有美|沙|酮的吗?”劳拉从药柜中拿出药剂。

        “里面的药早都换成了水。劳拉,你真的已经喝了一个星期的白开水了。”

        “我,我做到了?”她冲到奥列格面前,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做到了?”

        “是的,你做到了。你成功了。”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成功了!”劳拉喜极而泣。当晚她做了一个梦,阿尔弗雷德把du品放在桌上,让她再来一点。劳拉直觉恶心干呕,坚决说不。梦醒,她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今夜月亮好圆,脸辉映着光芒,月光在她的发丝上点染一缕闪亮,她张开手掌,将整片月光紧紧握在手心。

        十一月,冬季来临,劳拉成功戒掉毒瘾。她和奥列格一起来到医生的诊室,对医生说:“我想亲口跟您说一声,谢谢!”三人坐在那,整整一分钟,谁都没再说话。劳拉呆呆望着办公桌上的红莓花出神。走出诊室,走廊上依旧坐满新老面孔。电梯前,劳拉停住脚,她突然想到什么,自责自己怎么没早发现。她狂奔回到医生诊室,说给医生,又像是说给另一人:“很抱歉再打扰您,请您也替我向苏萨娜道谢,是在她的支持下我才成功的。我很感谢她,我很想她。她是我唯一的朋友,而我失去了她。当初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偿还不了欠她的情,对不起,如果可能,我想当面向她道歉。”

        一声抽泣暴露女人位置,劳拉发现了躲藏在柜子之后的苏萨娜。复杂感怀与千言万语滑到嘴边浓缩成四个字:“我很想你。”

        二人重归于好。故事到这就该结束,可平淡人生继续,时间的齿轮也在不停运转,半年过去,苏萨娜辞去了戒毒所义工的工作,回到法国陪伴家人。劳拉整了容,将自己歪扭的鼻子重新修正,还去了一家修车厂工作。奥列格靠自己的拳头迎来美丽剧变,他一跃成为莫斯科排名前二十的拳击手。劳拉守着他的每一场比赛,奥列格将他们的相爱的奇妙故事写成宣本土发十万份的新闻稿。

        两千五百公里之外的墓园之中,一位身着黑风衣的高大男子站在墓碑前,头上的帽檐压得极低,似乎有意向他人隐藏自己的表情。

        一个中等个头的小伙走上来:“迈克尔,好消息…好…”刚说了半句话,似觉时机不对,扭头看去,年过半百的男人正一个劲儿地瞪他,此人是托里拆利家的军师萨缪尔。

        萨缪尔提醒他:“多梅尼科,现在不是时候。”

        迈克尔:“找到了吗?”

        多梅尼科看看萨缪尔,终究还是决定说出实情。他递出手机,屏幕上是劳拉与奥列格的合照:“找到了,在莫斯科。”

        男人咬了咬后槽牙,终于摘下帽子,仰头长舒一口气。因沙滩一事,西西里岛上的势力天翻地覆,当年青涩英俊的青年迈克尔,现已成为托里拆利家族的首领。三年时间里,他从不谙世事,变得圆滑老练。干净的背头,两腮浓密的胡须,古铜色的外表,及结实健硕的肌肉,无一不在宣告着他已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的事实。

        “三年了,终于…”

        老话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父亲的墓前已换了一批又一批白菊,碑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青苔,自己腹部的伤口也早已长好,只留下一个如淡淡的疤痕,好像一切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可有一个人却一直出现在她大脑海里,那个手握着枪,开车朝他疾驰而来的女人。每一晚,她都如天使般出现在他的梦里,却又被几枪杀死。他派人去海滩寻,满地都是尸体却唯独没有她。这倒是又让他充满了希望。每一夜,每一晚,女人朝他跑来,却总是在触手可得的地方被杀死。梦境不断重复,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变得愈发清晰。

        他喊人将她的模样画下来,大大小小的画像挂满整个屋子,又派人拿着画像满世界寻找,一张亚裔的脸在整个欧洲都很不多见,照理来说是不难,可一找就找了三年。

        “…终于,找到你了。”

        名利和记者一样蜂拥而至,看过奥列格的精彩表现,世界各地的顶级拳赛俱乐部都想来挖人。奥列格每天就在应酬,训练和比赛之中度过。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却也有敌手在虎视眈眈。

        那通命运转折的电话是在午后打进来的,这日劳拉衰到不行,预感大事发生心不在焉,修车时不慎弄坏一辆高档摩托的原状化油器,粗心的帮工又在试车时压倒她脚,喝茶时,黑猫扑翻杯子。俄罗斯同事们都相当迷信,老板直接放她半天假,喊她赶紧回家照照镜子。

        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奥列格的经纪人打来电话:“出事了,奥列格在你旁边吗?”

        电话那头传来电视机声音:“……a项b项样本的可|ka|因结果均呈阳性,根据俄罗斯2012年国家反兴奋剂政策,俄罗斯拳击协会要求奥列格暂停比赛。”

        身后大门开,新闻主角带着墨镜躲回家中。

        劳拉急忙打开电视,原来是奥列格的尿检和药检全都阳性,拳赛资格被剥夺。

        脑中突然有铁锈复苏生长,劳拉的精神瞬间崩溃:“可ka因?可ka因!奥列格,你有没有搞错?你居然敢碰du品?”

        你别再逼我了,我的压力很大!劳拉,我三十四了,我他妈是俱乐部年纪最大的拳击手!你以为现在的好日子是哪里来的?是我一拳一拳打出来的!你他ma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那场比赛是我晋级的唯一机会,我必须打赢!”

        “输赢根本不重要,你的每场比赛我都去看,我何时在乎你到底赢不赢?你到底在想什么啊!du品会毁了你一辈子!”

        “我是被陷害的!他们骗我说这玩意儿查不出来!”

        “他们?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你傻吗?!那他妈的是可ka因!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是谁骗你的,告诉我!”

        “行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我也打不动了。你以前也吸du,现在不照样好好的。又不是什么难事,我戒掉就是了!”

        “你以为戒毒简简单单?你以为喝几杯白开水就万事大吉?”

        “别吵了别吵了!”

        “好,我不吵。你发誓,你必须戒掉!”

        “行,行,我发誓。”

        第二周的爆炸新闻,奥列格本人已承认阳性结果,他说很可能是因为在一次与运动无关的社交活动中“单次娱乐性使用du品”。他豁出半条命得来的晋级机会全部作废,奥列格这辈子的拳王之路也止步于此。

        第二年,奥列格戒毒,复吸,戒毒,复吸。往返拉扯无数次,圣母都失去耐心。六月,整个北半球迎来炎热夏季,莫斯科的夜晚却依旧凉爽。但好歹也是一年之中比较宜人的时候,街上的行人不少,有扛着粮食从超市出来的主妇,有刚下工,手拿着几瓶酒的工人,也有结伴出行的情侣,当然更多的是行色匆匆赶着归家的,在他们之间,一个轻快的身影穿行着。

        劳拉穿着紧身运动衫,后背湿了一大片。行至十字路口,又忽然一阵心悸,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三次,明天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慢慢地减速,走到信号灯停下,灯由绿变红,她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严格控制着做各项事情的时间,而今天,她看了一眼表,已经比平时晚了5分钟了。她喘着气,一手看表,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手表上,她的心率已然飙升到了139,太快了,难怪自己会不舒服。

        休息10分钟,劳拉感觉身体舒服许多,正好灯也变绿,她原地跳了几步,又轻快地跑起来。

        她往家的方向跑去,上楼时,听见了男女轻戏的声音。这就是不戴耳机跑步的好处,有什么动静都能第一时间听到。

        她一定是对奥列格心死,脑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劳拉压低脚步声,一级一级往上走,二楼走廊的尽头,房门虚掩,推门进入,一对男女正在沙发上亲热,另有一男一女浑身□□,坐在地上推针注射。液体注入,群魔乱舞,喊之不应,痴痴傻傻,地上外衣内衣香烟屁股,一片狼藉。一股异香绷紧劳拉脑中的那根弦。

        劳拉看着眼前的一幕,面无表情,放下耳机,冷静异常,手机拨打报警电话:“离婚。所有人都给我滚。”

        奥列格浑身一震,停下手上的动作。

        劳拉再无二话,进屋将属于他的所有东西丢出来。奥列格立刻丢下女人,追上劳拉,嘴上不住地说着“你听我解释,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吸了”之类的鬼话。

        “这话你已经说过无数次,我不会再信。你陪我六月,我陪你一年,奥列格,我对你仁至义尽!”劳拉头也没回,将他关在了门外。

        “劳拉,劳拉,开门…”奥列格不停地拍门,嘴巴里吵吵嚷嚷着,内容从掩饰到解释再到承认事实,最后还把脏水泼到劳拉身上,“…你觉得是就是吧!那又怎样?你他ma以前不也吸冰?你现在装什么清纯?你就是个变态,控制狂,是个精神病,和你待在一起的男人都会疯的!”

        劳拉没有回应。

        奥列格无能狂怒,只能对看热闹的邻居大喊:“看什么看!”

        十分钟后,她将奥列格的所有东西都从三楼窗户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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