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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年夜饭的争执

    5

    大队人马昨天就到家了,没到正式过年,吃喝就比较随便一些。而今天是除夕,一年一次的团圆饭,犹如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千万马虎不得。

    齐芳芳打开冰箱,拿出熏鱼、排骨、牛肉、鸭脖子、带鱼、肉圆子、藕圆子。老母鸡早晨就放在大钢精锅里炖好,吃的时候加加热就可以了。鸡汤里还炖了一块新鲜猪肉,等会儿捞出来沥干,可以切成肉丝炒芹菜。各种菜肴,大大小小的盘子,摆了满满一灶台。

    忙完荤菜,捶捶酸痛的腰,拿着洗菜盆走进书房,又去准备蔬菜。

    年前买回的那么多蔬菜,放在阳台容易被吹干,且取菜要穿过房间,很不方便。三个房间和客厅也都不是放菜的地方,厨房太小,更不能放菜,思来想去,唯有放在书房最合适。

    这里有高海涛喜欢吃的凉拌黄瓜,乐小青喜欢吃的小青菜,高萍萍喜欢吃的西红柿。尽管西红柿七八元一斤,还是买了四五个。要是在平时,老俩口宁愿不吃,也不会买这么奢侈的菜品。还有菠菜、芹菜、辣椒、萝卜、山药、大蒜、大葱、四季豆、蘑菇、土豆、大白菜、香菜、麻菜、蒿子等等,凡是菜场有的,能买到的悉数买来,在书房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菜蔬多一点,准备起来就可以随心所欲,抓到哪个是哪个。千万不能捉襟见肘,年没过完人没走,菜却没了,那就是一头钻进灶膛,弄得一脸的黑灰——难看了。

    黄瓜是必须的,芹菜需要一把,辣椒炒豆干,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小青菜也不能少……齐芳芳端了一大盆蔬菜来到厨房。

    亲家母周玉梅也不闲着,丢下手里的书本,摇动臃肿的身子走进厨房,给齐芳芳当起帮手。媳妇回到娘家,可以做甩手的公主小姐,吃现成喝现成的。而她是亲家,可不能跟着媳妇学。几十大岁的人,背后遭人戳脊梁骨,那就太皮没骨了。

    十几年前丈夫净身出户另组家庭,她就一直没有再嫁,独自一人支撑,辛辛苦苦把两个儿子拉扯成人。大儿子娶妻成家独立生活,她就来到苏州跟小儿子过,儿子媳妇到哪她就跟到哪,做些鞍前马后的事情。儿子媳妇只管开车住宿吃喝和游览,其他都是不问的。小萍萍的吃喝拉撒睡,都是她一手包了的。四川男人的懒惰,造就了女人的勤快和吃苦耐劳。老奶奶在家起早贪黑,烧饭买菜洗衣服接送小孩,哪一样都少不了她,有时累得往哪儿一坐,就老母鸡啄食一般困得直点头。可一旦事情来了,还得要赴汤蹈火冲锋陷阵。哪怕头痛欲裂也不歇着,找块头巾扎着继续干活。

    这次媳妇回老家过年,她便跟着一道来到这座江南小城。在亲家家过年,也不是第一次,因而并不生疏。两亲家处得比较和睦,来了之后也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

    两亲家一个摘一个洗,说说闲话,拉拉家常,配合默契,其乐融融。清洗完了,齐芳芳又一样一样切好,装盘,叠放在灶台上,到时间让乐兴明来烹调。

    还没到做饭的时候。乐兴明则可以暂时悠闲一下,从茶几上拿起一本小说,斜靠在沙发上翻看。

    好友送的这本长篇历史小说,砖头那么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过去忙于教学,一直没时间翻看,压在书橱里冷落了八九年。最近拿出来翻翻,还真爱不释手。那里面展示的贞观之治年间,宫廷斗争的血腥叫人触目惊心。

    唐太宗李世民为了夺取皇位,竟然残忍地剪除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当然,那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如果他不先发制人,那两个兄弟也不会手软放过他,他的结局也将同那两个兄弟一样惨不忍睹。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历史人物无所谓谁对谁错,败者草寇胜者王。为了权力和地位,都是衣冠禽兽豺狼虎豹,没有一个好的。而故事的跌宕起伏,环环相扣,让乐兴明深陷其中。一旦打开书本,他便穿越到时空隧道,来到久远的李唐王朝,与一群古人纠葛搏击,甚至拿起大刀长矛,和他们浴血奋战……

    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得有人敲门。谁来了,大三十晚上的?乐小青说是丁春丽来了。什么?丁春丽来干什么?他疑惑地丢下书去开门。

    只见丁春丽拎着两个礼品盒站在门边,乐兴明递过一双拖鞋在她脚边,然后接过她手里的礼品放在橱子边。她老公赵江也拎着两个盒子站在后面,还有他们的宝贝女儿婷婷也来了。

    乐兴明愕然。他们这架势是来拜年的,怎么事先没听说呀?三十晚上来拜年,过去没有这种先例。难道忽然改朝换代新生事物蔚然成风了?乐兴明萌生诸多疑惑,却又不好多问,赶忙客气地招呼他们进屋。直到乐小青从里屋拿着一个雪青色包包出来,笑嘻嘻地递到丁春丽手中,他方才大彻大悟,丁春丽是来拿包的。

    我说嘛,必定事出有因,要不然丁春丽怎么会三十晚上上门呢?三十晚上谁家不忙着过年,哪有闲暇往别人家跑,更何况人家也没有空闲来作陪呀。再说,还是到老师家,手里是不能空着的,见面礼是少不了的,还得要像个样,那就够烦恼的了。所以除非别无选择,否则绝不轻易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

    丁春丽把小包挎在肩上,踩着摩托儿步子,来回走了几步,脸上绽开一朵花儿,连连夸赞道:“外国的东西就是好哇!”

    原来这个包包,是乐小青寒假到欧洲,替丁春丽带回来的。国外的月亮就是圆。小青年们迷信国外,能在国外买来一件饰物,那是无上的荣光啊!

    丁春丽是乐兴明早年的学生,对老师很敬重,毕业后一直有来往。她和乐小青同岁,虽然不是同学,但一来二往,时间久了,两个女孩也处出了友谊。乐兴明年龄大了,师生的话题越来越少,而两个孩子却联系越来越密切,相互走动,无话不谈,有什么事情也相互照应着。如今她们都已成家立业,各自有了小孩,却还在走动着。

    乐小青陪着丁春丽聊了一会儿,两人商量年后到什么地方去玩。到扬州去吧?可那里只有一个瘦西湖,冬天只有一片光浪浪的水,没啥意思。到鸡龙山去呢?路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景点太小,一个多小时就可以走个来回。况且丁春丽前年已经去过了,不感兴趣,最终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明确的结果。

    时候差不多了,丁春丽一家便告辞,乐兴明客气道:“别走了,在这里一道吃晚饭吧。”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当地的风俗,除夕之夜的团圆饭,一般是不随便在别人家吃的。但作为礼貌,他还得要说说,尽管这是多余的废话。

    等他们下楼之后,乐兴明问乐小青:“丁春丽就在前面上班,这个包你们上午送过去不就得啦,干嘛非得让人家来拿呢?”

    乐小青说:“早晨不是起来迟了吗?带萍萍剪过头发之后,她中午下班已经走了。”

    “你看看,大三十晚上的,让人家上门跑一趟,买上这一大堆东西,多不好。不就拿一个包吗,她情愿吗?”乐兴明埋怨着。虽然他是丁春丽的老师,但却不愿意让人家莫名其妙地去花这份冤枉钱。

    “她也没吃亏。外婆和奶奶不是一人给了婷婷200元钱了吗?我们还给她女儿带走了不少零食。”乐小青显然觉得无所谓,何必小题大作呢?

    “你们早一点送过去,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你说这些东西,我们要的干什么?吃也不能吃,喝也不能喝,不等于是拿钱买了一大堆垃圾嘛。”乐兴明埋怨道。

    “照这样说,你们干脆什么人也不要来往,天天就你们俩呆在家里算了……”乐小青并没有觉得自己做法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老爹管得宽,不懂人情,不谙事故。

    齐芳芳担心父女俩的斗嘴,影响除夕之夜的气氛,便冲着乐兴明喊道:“菜都准备好了,要烧饭啦,你们还打什么嘴仗呀?”

    “你什么时候都是对的。”乐兴明丢下这句话,脱下厚厚的羽绒衫,套上专门烧饭的棉背心,气呼呼地走进厨房。

    6

    他扫了一眼满灶台的菜肴,又把头伸到厨房门外,瞅一瞅对面墙上的挂钟,盘算了一下时间。五点半吃团圆饭,那些热炒的菜,现在就烧似乎早了些,应该往后放一放,否则到吃的时候菜全部都冷掉了。有些事先做好的菜,可以先放到铁锅里蒸一蒸。鸭脖子是熟的,要蒸;牛肉也是熟的,也应该要蒸。拿定了主意,便拿起铁锅接了一些水,从刀架上取出不锈钢蒸屉放在锅里,先把鸭脖子端到蒸屉上,盖好锅盖打着火,让它烧着。

    按照他做菜的习惯,通常是先难后易。把难烧的荤菜先烧好,最后才炒蔬菜。蔬菜虽然多,热锅快炒,两拨两拨就熟了,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他把台子上的菜盘做了些调整,先烧的往锅边挪,后烧的靠后放。然后又打开冰箱,把里面装小葱的塑料盒取出来,化冻,待会儿要用。

    他喜欢一次性多买些小葱,洗干净切碎装盒,放在冷冻箱里保存,多少天都不会坏。烧菜的时候取出来,用完把剩下的再放进去,下次还可以继续使用。这样每次买菜用不着都要买小葱,免得买回来用不了烂掉,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浪费。处处精打细算,是他一生的习惯,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死不改悔了。

    要事先煮饭,不然等会儿一忙,忘记了,菜烧好了却没有饭吃。有一次乐兴武一家来做客,他就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上了一桌子菜却少了米饭,你说尴尬不尴尬。一筒米可以煮两碗饭,六口人需要三筒米就够了。他在米桶里挖了三筒米倒在电饭锅里,淘洗干净,放好水,合上电饭煲盖,按开电钮。饭就不用再操心了。

    铁锅冒了好长时间热气。他拎起锅盖看看,鸭脖子蒸得差不多了。酱黄油亮,浓浓的焦香味儿直钻鼻腔。端出来,换上牛肉,蒸了一会,差不多行了,也端出来。把铁锅端到水池上刷刷,接了点水坐到灶台上,把排骨放在锅里煮着,准备烧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是萍萍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她说奶奶也烧过糖醋排骨,但是糖不糖醋不醋,没有外公烧得好吃。每次到外公家,或者外公到她家,她都要外公烧糖醋排骨给她吃。上桌,总要把糖醋排骨拖到自己跟前,有滋有味地啃着,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吃得专心。实在吃不下去了,才恋恋不舍地推开盘子。排骨吃完,剩下的汤汁还要留着,第二天早晨拌面条。

    其实,乐兴明烧糖醋排骨并没有什么诀窍,就是把糖和醋放足,味道就出来了。老奶奶之所以烧的糖不糖醋不醋,那是她放的量太少,什么都放了,就是没放到位,味道自然就不正宗了。

    烧好糖醋排骨,再烧熏鱼、带鱼、肉圆子……这些荤菜都比糖醋排骨好烧,十分钟就能搞定一个。厨房里不断传出嗤啦啦的声响,还有锅铲敲击铁锅的声音,给这个除夕之夜带了少有的欢乐。你看灶台边的乐兴明,一会儿倒油,一会儿放盐,一会儿掺水。手中的锅铲,随着上下舞动的胳膊,在锅里左抄右翻,两腿还在不停地跳动,就仿佛在广场上跳交谊舞,轻盈飘逸,动作舒展,畅快极了。先前堵在心中的那团闷气,随着袅袅青烟,早已被呼呼的抽油烟机给吸走了。

    最后是几个蔬菜,捻旺火头,叮当十五,两下就炒完。简单把灶台收拾了一下,乐兴明解下围腰,出来宣布可以开饭了。

    天花上的吸顶灯变幻出五彩缤纷的颜色,让宽敞的客厅变得柔和、绚丽而温馨。这是过年才有的氤氲。这两盏顶灯,造型一模一样,变色也是一样,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第一档是雪青色,第二档是蓝紫色,第三档是橘黄色。两盏灯都打开,色彩绚丽,变幻莫测。平时,家里只有乐兴明和齐芳芳两人,为了省电,从来没有开过这两盏灯,只开餐桌上方的日光灯。日光灯的白色荧光,使少有人气的客厅更加清冷、沉寂。而今天,大小两盏顶灯全开,过年的气氛立马就凸显出来。

    杯盘碗筷都摆好了,女儿女婿都上了桌子,亲家母、小外孙女也坐了上去,齐芳芳喊乐兴明来坐。乐兴明双手抵着腰从洗手间出来,走到沙发边说:“你们先吃,我躺会儿,腰直不起来了。”他挪过两只靠垫,叠在一起放在沙发横头,身子歪在上面想躺一躺。

    齐芳芳说:“你不来,我们不好吃的。”

    “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我不歇会儿,吃不下去呀。”乐兴明把眼睛闭起来,想养一回神。

    一个多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买菜做菜不说,家里的卫生也是要自己动手的呀。130多平方的房子,自从装修好住进来已有两三年了,就因为体力不济,从没有好好打扫过。旮旮旯旯少不了有尘埃,凳子台面积了一层灰土。靠近马路边,即使窗户关得严严的,哪天没有灰尘钻进来啊。女儿一大家回来,总不能用灰尘来迎接他们呀。

    乐兴明说找个清洁工来打扫一下。齐芳芳不同意,说他们来至少300元钱没有了。与其这么多钱给外人,还不如自己动动手。乐兴明只好闭嘴。

    老俩口便利用一早一晚的时间,清扫擦洗,虽然说不上有多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但至少可以让人能够坐得下去。几个人的床铺被子,也都清洗翻晒。都是60多岁的人,能经得住这样折腾吗?不腰酸腿痛,还能好到哪里去?

    不仅是身体上劳累,精神上也很劳累。炒菜也要动脑子的,添油加醋,放什么佐料,烧什么火候,都有一定的尺度,不是随心所欲胡乱操作的。两只眼睛盯着锅灶一刻也不能离开,稍有不慎,菜就烧糊了,或者是食盐放多了。神经绷得紧紧的,身体就显得疲乏困顿。一旦松弛下来,浑身就软塌塌的撑不起来。

    “那就不管他,我们先吃吧。”齐芳芳招呼道。女婿和亲家母终究是客人,总不能让他们久等。

    “再等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事,迟就迟点,没什么要紧的。”周玉梅说。这边高海涛已经把酒瓶打开,在老岳父的杯子里倒上酒。乐小青管不了那么许多,她和旁边的萍萍已经开吃了。

    总不能让客人坐在那里干等呀,这是不合礼数的。乐兴明想躺也躺不住了,勉强爬起来坐上桌子。

    乐小青丢下筷子,到房间拿来红包,递给齐芳芳说:“这是给你们的红包。”

    “谢谢,谢谢!”齐芳芳笑着收下了。

    每次过年,乐小青给父母拜年都不买东西,给个1500元的红包就可以了。老爸不喝酒也不抽烟,买这些东西没有用。买别的营养品也不合适,他们年龄大了,对那些糕点之类也不能多吃。糕点里面的糖多,油脂多,尤其是反式脂肪酸,那是有害物质,没病也吃出病来,所以一般都是给钱。两老拿着钱,爱买什么买什么,最方便。他们也省了事,不需要叮铃哐啷提上一大堆东西。年前老爸在电话里,就已经给她打过招呼,回来别乱买东西,那些食品之类没人吃。

    这是一种很干净很健康的拜年方式,老俩口很赞赏。几十年来,他们也是这样给女儿的爷爷奶奶拜年的。女儿实际上是继承了他们的优良传统。

    齐芳芳收了红包走进房间,也拿出一个红包出来,塞给小外孙女道:“萍萍,这是外公外婆给你的压岁钱。”

    一般来说,他们每年都要给萍萍500元压岁钱,表示一下心意。两项一抵,老俩口实得1000元。就这1000元,也不是他们的。因为老人的上面还有老人。齐芳芳的老父亲、大伯还在世,每年还要给她老父亲500元,给她大伯300元,剩下就只200元了。她的弟弟妹妹还有4个小孩,乐兴明的弟弟有2个小外孙女。一共6个小孩,每人200元压岁钱,一共要给1200元。这一算,倒过来还要额外支出1000多元。再加上这家小孩10岁,那家老人70岁80岁,还有生病住院的,突然去世的,都要去,一个不能少,每年的人情费用加起来,没有五六千元应付不了。

    乐小青下午说的,就你们两人躲在家里,什么人也不接触不来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没有世外桃源。就是有,你也呆不住。想躲到真空世界,独善其身,什么时候也做不到!

    7

    虽然年夜饭大家吃得开心,但齐芳芳却无法享受那些菜肴的美味。

    她30多岁就有胃病,胃镜检查,属于浅表性胃炎,吃了药能好一阵,但时而又犯犯。那时年轻还扛得住,现在年龄大了却不行了。去年到医院做胃镜,医生说是萎缩性胃炎,出现了肠化,要注意。

    乐兴明打开电脑搜索,说萎缩性胃炎是胃癌的前兆,没有逆转的可能。脊梁骨上冒出冷汗,立刻关闭电脑,不敢再看下去。

    从去年四月份到现在,齐芳芳连续吃了10来个月的中药,也没见有多少好转,但她还坚持要吃,固执地认为中药治本,来得慢,必须连续不断地吃。如果乐兴明稍稍表示不同意见,她便会说你舍不得花钱给她治病,就盼着她早点死。

    乐兴明的嘴被封住,任她信马游缰,爱吃到啥时候就吃到啥时候,只要她心里舒服就行,不管有没有效果,权当心理治疗心理安慰吧。

    满桌子的菜肴一样也不能吃,在众人一再劝说下,她才勉强舀了两小勺鸡汤喝了,吃了几口炒青菜,便起身到厨房,煮了一小奶锅面条充饥。这就是她的年夜饭。但饭后收拾残局,是齐芳芳推脱不了的。

    虽然她没有上灶台做饭,手中的活却并不轻松。下午摘菜洗菜切菜,就已经忙了一两个小时,乐兴明烧菜她也没闲着。打扫地面,收拾客厅,整理房间,陀螺似的在几个房间里转来转去。饭后大家丢下碗筷都跑了,剩下她来摞桌子。虽然胃里像有几把尖刀在乱扎,但还是强忍着把桌上的空碗摞起来,端到水池里去清洗。你不洗谁洗?都是客人,难道叫他们来洗吗?不是客人的只有乐兴明,他做饭已经够辛苦的,还能再叫他来清洗啊?

    乐兴明钻到书房,靠在老板椅上呼哧呼哧喘气。他没什么酒量,喝个5钱酒,脸就像关公似的。却还馋酒,平日吃饭一个人倒一点小酒在桌旁,慢慢地品尝。别人是先喝酒后吃饭,他是一边喝酒一边吃饭,把酒当菜来佐饭,滋味独特。

    还是周玉梅看不过去,走过来帮亲家收拾碗筷。齐芳芳客气地说:“奶奶,你就歇歇吧,到沙发上坐坐,喝点水,看看电视。晚会快到了吧?”

    “不急,不急,还有半个小时才开演呢。”周玉梅说着,把桌上摞好的碗筷盘子,端到厨房去。

    齐芳芳到厨房拿来垃圾桶,把桌上的残渣扒拉到垃圾桶里,再用抹布把桌子抹一遍。她把垃圾桶送到厨房,在水池上把抹布搓洗干净,出来把餐桌又抹了第二遍。她皱着眉头,紧眠着嘴唇,忍受着胃里一阵阵的揪痛,丢下抹布坐到长沙发上,手按着肚子,弓着腰痛苦地呻吟。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胃经常痛,连上厕所的大便都是黑的。

    坐在沙发另一头的乐小青,从派特上抬起头,漠然地询问:“怎么啦?”

    “胃……痛……”齐芳芳没有抬头。

    “你不能歇歇嘛,看你忙得一刻也没停!”乐小青说完,又把视线投到派特上。

    主人公跟老公吵架以后,稀里糊涂地离家出走,神情恍惚地在马路上游荡,突然一辆汽车直接朝她撞来……啊,这下不得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可不能就这么悄然消失了呀,多么曼妙的女主人,怎能说没就没了呢?

    主人公的命运时时刻刻牵动着乐小青的心,她恨不得跳起来,立刻钻进派特里,去营救那位让她牵肠挂肚的女主人……韩剧是她的第二生命,除了走路不看上班不看,在家里什么时候都看。吃饭喝水坐马桶刷牙洗脸梳头发,就连睡觉也是把派特放在枕头边,直到看睡着为止。一觉醒来,派特上的人们还在不知疲倦地通宵忙碌喋喋不休……

    老公抗议,但抗议无效,便知趣地退避三舍,睡到另一头。算你狠,咱惹不起,躲还躲不起吗?

    说得倒轻巧,让我歇歇。难道我傻,不知道歇歇吗?可我歇歇,谁来洗碗,谁来打扫卫生,这么多人吃喝拉撒谁管?齐芳芳在心里嘀咕,嘴上却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下午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气氛,又要炸锅。和气生财,大过年的,还是平安平静为好。坐了好一会儿,胃痛稍微缓解些,齐芳芳起身走进厨房准备洗碗。

    高海涛丢下玩着的手机,走进厨房,把老岳母手里的碗拿过来,说:“妈,我来洗,你歇歇去吧。”

    女婿来的正是时候,齐芳芳没有谦让,便把碗丢给他了。高海涛把碗洗好,一摞摞地放在灶台上。

    但这些碗筷都要归位。碗要放到微波炉下面的柜子里,盘子要放到灶台下面的柜子里,锅铲应吊到餐具架上,筷子应放到筷筒里,勺子应放到刀架上的小塑料桶里……餐具放乱了,使用的时候不好找。

    这些,高海涛是不清楚的,还得齐芳芳来拾掇。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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