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邹启昱离开后，邹启旻又一次地提醒自己要专心，要专心！可是当她看到章建瓴在前面投壶时，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邹启旻和邹启昱的谈话，被排在邹启旻前面的方靖乔听到后，她从队伍里出来，找到了顾映珺。
顾映珺正和邝楚妍分析着各自的投壶技术，方靖乔来到两人身边。
“顾师姐。”
顾映珺看到方靖乔竟然主动过来，有些意外。
“怎么了？”
“师姐，我们现在的训练有些不温不火，我觉得，我们需要加大强度。”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呢？”
“我们本来训练时间就少，有些人训练还不认真，如果再不加大训练强度，我们在比赛里根本毫无机会！”
顾映珺看出方靖乔的顾虑，劝慰她：
“大家都是刚刚起步，如果一开始就加大训练强度，队员们也不一定适应。而且每个人的接受程度都是不同的，还是先按照教练的安排，循序渐进，好吗？”
看出与方靖乔似乎并不认同顾映珺的说法，邝楚妍好奇地问：
“师妹，我怎么感觉，你很在意这个比赛？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虽然我听说有奖金，但是你应该不是冲着这个来的吧？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没有。”方靖乔没料到邝楚妍会问到这个，“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松散下去。我们学校本来在冰壶运动方面就没有优势，再不抓紧训练，只怕……”
方靖乔指出的问题，顾映珺也是明白的。
“其实，你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我找个机会，和佟煦一起跟教练说说看，你也别太担心。”
方靖乔只好作罢。
“……谢谢师姐！”
余致遥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根据季抒岚投出的冰壶进行擦冰训练了。助教在训练前，已经提醒她要记得戴手套，但长时间握着刷杆的手还是会隐隐生疼。可是，当她抬头看到教练殷切的眼神时，还是咬牙坚持，继续着重复的训练。
季抒岚看了下表，快到中午休息时间，于是吹哨示意。
“集合！”
很快，队员们再次排成两排，余致遥这次很自觉地站在了邹启旻的身边。
季抒岚宣布道：“今天上午的训练到此结束，大家先去吃饭和休息，下午两点回来。余致遥先留下，其他人解散！”
众队员散开时，程昀颢原本想等等余致遥，却被佟煦一把给拉走了，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去。
邹启旻问余致遥：
“一起去吃午饭吗？更衣室等你。”
“不了，我带了面包和牛奶，你去吧！”
知道余致遥的性子，邹启旻不再坚持。
“那下午回来见！”
余致遥不知道季抒岚留下她的用意，上前问：
“教练，您有事跟我说吗？”
“你的滑行动作和擦冰动作已经能基本掌握了，下午我打算让你和大家一起训练，所以我想提前教你投壶动作和投壶类型。你一点钟回到这里，有没有问题？”
听到能和大家一起，余致遥自然是开心的，马上说：“我可以！”但随即，她又想到季抒岚也会因此而减少了休息时间，心里过意不去，“教练，那您会不会不够休息？”
“我没问题，不用担心。你们都赶紧进入比赛状态，我就最开心了。”季抒岚看其他高校的学生也走的差不多了，便催促她：“行了，你赶紧去吃饭！这附近吃饭的地方虽然多，但是人更多，快走吧！”
余致遥走进更衣室时，发现邹启旻和方靖乔竟也都还在。
“旻旻，你还没走？不是说不用等吗？”
“我哥他们已经先过去了，等下发定位给我。”
“你干嘛不一起去？”余致遥边问，边打开柜子取包。
“有事想问你！”邹启旻来到余致遥身边，小声问：“遥遥，教练把你留下来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关于我的？”
“这倒没有，教练叫我提前回来训练而已。”余致遥笑着问：“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也不是亏心事……就训练的时候有点分心，被助教说了几次呗！”
“旻旻，你还记得当初你要加入校队的理由吗？”余致遥提醒她：“你总不会想让人家看到你的时候，想起的都是你挨说的事儿吧？”
邹启旻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分心的！”
余致遥不忍邹启旻继续失落，拍了拍她的肩膀。
“振作一点，下午集中精神训练！”
“我做不到啊……”邹启旻想到章建瓴，越想就越心动，“他真的好萌……”
“砰！”
一个短暂又清脆的摔打声，把邹启旻和余致遥都吓了一大跳。两人朝声音发源地看去，只见方靖乔站在更衣柜前，柜门被摔打后无法合上，“咿呀咿呀——”地往外转动着。
余致遥在惊吓过后，和邹启旻相互对望了一眼，才发现更衣室内只剩下她们三人。
邹启旻显然也是被吓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余致遥：
“她刚刚——是在对我表示不满吗？”
还没等余致遥开口，邹启旻就像一支箭似地，来到方靖乔的面前。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看着邹启旻有些红又有些白的脸，方靖乔冷淡地说：
“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邹启旻气坏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哪儿招你惹你了？！”
方靖乔依旧冷冰冰。
“我不管你加入校队是什么目的，既然你已经入选了，就麻烦你不要拖后腿。”
“我哪里拖后腿了？我不过是被助教说了几句，教练还都没说什么，你管我那么多？！”
方靖乔目光锐利，盯着邹启旻看了好几秒。邹启旻也自知理亏，不由得被她的目光逼退了一步。
余致遥担心邹启旻吃亏，赶紧上前，把邹启旻往自己的身后拉。
“好了！不管旻旻在训练的时候怎么样，但是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是你挑起的。”余致遥直视着方靖乔清冷中带有压迫的眼神，“你应该道歉！”
“道歉？你到底知不知道还有几天就要比赛了？她有这个美国时间，还不如把上周教练提醒她的要点多练几次。上午的训练，她也是应付就行。她这个样子，到了真正比赛的时候，根本不堪一击！”
邹启旻甩开被余致遥拉住的手，上前一步。
“我承认你是练得比我好，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队长，我在比赛的时候不管什么样，都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你敢说这是你的事情？冰壶比赛环环相扣，你一个人的失误，要后面人多少的努力才能挽回？！”
邹启旻一时语塞。方靖乔走上前，仔细地看着她。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余致遥把邹启旻拉到一边，对方靖乔说：
“就算旻旻上午是有些分心，但是你的做法也是过分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重视这个比赛，但是我相信，想为比赛出一份力的，绝不止你一个！你自己也说过，冰壶是团体比赛，难道凭你一个人就能打遍全场吗？你至少也应该尊重下你的队友吧？”
方靖乔脸色稍缓，语气依旧冷淡。
“不尊重比赛的人，我没办法称之为队友。”接着又看了一眼邹启旻，“希望，下午不会有人再敷衍吧！”她扫了一眼余致遥，转身离去。
“你回来！你这样就想走了？！喂！”邹启旻喊着，方靖乔却并没有回头，直接走出更衣室。
邹启旻一脸委屈地埋怨道：
“遥遥，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啊！”
余致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确实很奇怪。按理来说，她跟我们都是刚加入校队，可为什么她对训练和比赛这么关心呢？不过旻旻，她有些话还是说对了——”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觉得她说的对？！”
“我只是说有些！你啊，可别再光想着看‘萌萌哒’了，还是专心训练吧！不然……”
“不然什么？”
余致遥想起选拔那天，和方靖乔的那一局比赛。
“不然，到真正比赛的时候，你想要跟上她的节奏，就难了。”
好不容易把邹启旻安抚好，余致遥还陪着她一起走到冰壶馆的门口，才又折回到更衣室，把早已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取出，在休息区找了个位置，边吃边看着手机里李韬发来的训练知识点。
午休时间，场馆内一片安静。余致遥也趁这个机会，慢慢地舒展着手脚的肌肉。上午的训练，对她的体能消耗很大，一坐下来，她就不想再动了。
突然，一个努力压低的、温和的、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现在休息，下午接着训练……您别这样，您就算去了，别人也不会让您进的……妈，您听我说，他们只是男队有优势，女队未必的……我明白……我们校队的人都挺拼的，肯定有机会的，放心……我会的……”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余致遥总感觉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虽然是无意的，但是听到别人的电话毕竟不太好，就在她起身想要离开时，就看到方靖乔出现在休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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